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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匪勾结。周棠这回总算找到了杨旗云私通匪徒的证据。小夫子让他去借杨知州的兵,他迟迟不去,正是因此。越州匪患屡禁不止,定是有官府纵容。上下多少官员从中获益,洛平抽丝剥茧一层层查起,怎奈那杨旗云藏得实在太深,还主动摆出几只替罪羊把他们的视线转移,以至于洛平不得不信他是无辜的。这次小夫子被擒,周棠一时意气与杨知州撕破了脸,没想到竟因祸得福,勘破了这不得解的局面,他心中甚是畅快。只是怀里抱着的小夫子病重,令他极为担忧,急急忙忙要带他回城诊治。路过炮子村时,忽听村里炮仗声砰啪作响,想来是听说越州山匪被清剿,把过年时剩下的炮仗都拿出来放了。巨大的声响使得洛平清醒了些,他问周棠:“赢了?”“嗯,赢了。”“……对不起,拖累你了。”“小夫子,你能给我一次救你的机会,我很高兴呢。我长大了,以后你可以对我任性,可以依靠我,那不叫拖累,不要跟我道歉。”“要的……”洛平望着他,眼里却无神,“终究是要道歉的……”周棠脸色一僵,想问为什么,不知怎么,又不敢问出口。*******洛平一病数日,咳嗽渐渐好了,可总是在昏睡,有时睡得不踏实,就会说胡话。周棠请了几个大夫来看,都说并无大碍,只是淋了大雨染上风寒。然而十几帖药下去,收效甚微,周棠气极,把几名大夫骂得狗血淋头,仍然于事无补。红巾寨和南山匪被剿灭后,剩下一大堆事要处理。此时少了洛平,周棠和方晋都是一个头两个大。那日拂商台放血祭天,把沈六折腾得只剩一口气。但周棠犹豫着不敢杀他,因为沈六死活不肯招出杨旗云的罪证,这让他想要一石二鸟的打算付诸东流。沈六当时寻死不成,倒是贪生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是越王的最终目标。越王想要越州的兵权,只要自己一日不把杨旗云供出来,就一日不会死。方晋治国之策一大堆,治人之策却是乏善可陈。他承认,严刑逼供之类的事情,自己着实不如慕权。周棠负气道:“不过是个阶下囚,你怎么这般没用!若是小夫子来审,只需一日便可让他招了。”方晋哀叹:“从前听闻洛寺卿审问犯人的手段百般狠辣,认识他后我就想,这样一个清俊文弱又容易心软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泯灭人性的事。”周棠想了想说:“那是你没见过,他硬起心肠来的时候,当真如同修罗一样的。”他看过在囚室里审问犯人的洛平,身在那里的洛平显得轻松自在。好像他早已经习惯了那种阴暗,也习惯了在那里看人挣扎求饶。不过平日里小夫子也确实容易心软,这一点周棠最是了解,小夫子那里几乎没有什么是他求不来的,只除了一样。红巾寨中几个不肯受降的匪徒都被周棠斩了,剩下的那些,对外说是放他们归田,实际上周棠把他们全部招安到了自己麾下。现在再无南山匪,只有“南山军”。周棠让廷廷管着这些“南山军”,说是随便他怎么整治,准许他公报私仇。于是廷廷第一天就给他们每人抽了三十军棍,南山校场上鬼哭狼嚎,一群大男人求爷爷告奶奶地讨饶。——这便是未来的勤王大将军将军带的第一支兵。这日去了趟南山,周棠看了看被廷廷往死里cao练的匪兵,顺手带走了赵大夫。他实在没办法了,洛平断断续续烧了七天,城里的大夫都被他骂得不敢来府上了,他只得来叫南山军的军医。赵大夫切了切脉,又听了病情描述,皱眉道:“洛先生这症状,是被魇住了啊。”“魇住了?”赵大夫点头:“先生这场伤寒本就颇重,医得迟了,有些伤肺。单是这样倒还好,可他这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是药石能医的,说白了,就跟中邪了一样。”“怎么会这样?”“怕是他心中烦忧之事太多,把自己缠得脱身不得。”周棠不语。这些天他也发觉了,小夫子口中喃喃的话,他多半听不明白,可又好像不是与自己无关的。小夫子一声声陛下地喊着,他总觉得,那就是在唤自己。“如何能治?”“这种魇症,有人会请道士来驱邪,老夫认为大可不必,先生是个明白人,待他自己想通,应该会醒的。”“嗯。”周棠也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问完后就打发走了赵大夫。侧身在洛平的床上躺下,周棠紧紧拥着洛平,把头埋在他颈后轻轻蹭了蹭:“小夫子,你什么都别想了好吗?小棠给你驱邪。”两人前胸贴后背,心跳声似乎成了同样的频率。这天夜间,洛平醒了,周棠却在他身后睡了。洛平感觉口渴,想要下床取水,刚一起身,周棠揽在他腰上的手臂便下意识紧了紧。昏睡多日,洛平头重脚轻,被他这么一揽,一下栽倒回去。周棠猛然惊醒:“小……”小字刚出口,他就没了声音。黑暗中他看见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自己。那双眼里纷纷杂杂,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讲。周棠一瞬不瞬地盯着,觉得里面映着的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洛平轻轻眨了一下眼,那样的神色便不复存在。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王爷,我想喝水……”周棠愣了愣,连忙道:“哦好,我去给你端。”小夫子清醒了,彻底清醒了。周棠知道,他又恢复成了那个谨慎守礼的小夫子,再没有那样深情的呢喃。望着茶盏里荡开的水色,他心里蓦地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切切喊着“陛下”,给他数着第二十七盏河灯。洛平喝完那杯水,闭目倚在床栏上:“王爷,我已无碍,你且回去……”未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唇舌中。一点一点进犯着,周棠的呼吸渐重。他很紧张,手掌抵着洛平的后颈,微微颤抖。玩闹似的亲过那么多次,却从未吻得这样深,周棠伏在他身上,迫不及待地想让他离自己更近。“小夫子……”深吻的间隙,周棠迷离地说着,“你什么都能给我,不差这个对不对?你教我识情爱吧,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