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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不得。唯一能动的只有他的藤蔓们。然而它们似乎也正被压制着,匍匐在地上,扬都扬不起来。包括那根刺头。……不是,说好的被强化了呢?白河浑身僵硬,脑中却还保有着意识。他不断在心中催促着几根藤蔓采取行动,后者却像是一群被吓傻的小猫,只顾自管自地蜷成一团。无奈之下,白河只能改换思路,一边指挥着藤蔓们,一边做起另一项尝试。在他的控制下,刺头的头部再次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之中,又生出了一截扁平的东西,宛如舌头一般。它艰难地微抬起头,裂缝之中,“舌头”不断弹动着。好不容易,它的裂缝之中,终于传出了一丝微弱的、失真的声音:“妈、昂……”……妈个头!白河要疯了,是让你说这个吗?他眼睁睁地看着怪物的爪子戳向自己的眼睛,在心里疯狂重复着给藤蔓的指令。终于,在怪物的尖爪即将碰到白河眼珠的那一刻,刺头终于艰难地拼出了一个正确的发音。“盲……”怪物的动作瞬间停住。白河见状,不动声色地在内心握了下拳。他赌赢了!在他进一步的控制下,刺头又断断续续地,发出几个艰涩的单音:“盲……盲、少、呀……盲、少……爷……”随着完整名字的念出,怪物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向后退去,施加在白河身上的压制顿时少了大半。白河猛喘口气,当即就准备将眼珠朝它抛去,彻底送走它;不料在他之前,另一个影子抢先一步窜了出去。是那根刺头——在身上的压制减轻后,它二话不说便莽了过去,头部地裂缝大张,一团薄薄的黑雾喷涌而出!那怪物被黑雾扑了个正着,捂脸发出一声惨烈的鸣叫,白河只觉耳朵一阵刺痛,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再睁开眼时,面前的怪物已经不见了。寒冷、白色的水汽,亦随之消失。防风灯剧烈闪了两下,随即恢复正常。白河借着着一点黯淡的光芒,将电灯重新弄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被完全汗湿。太险了。他没想到这个怪物在明明有替代品的前提下还会优先选择挖人的眼珠,这和之前的公馆里情况完全不一样……白河自然不知道,眠眼公馆作为副本,有着细致的副本设定,怪物的习性也被一定程度上进行了修改,以增强副本的游戏性——但在这里,规则就是个筛子,盲少爷本身又是副本的基础,就是安眠小姐,也难以对它的行为作出约束。在有人眼可选的情况,谁还会主动去选择替代品呢?“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做的……将羊眼提前放在外面?干脆不让它进屋?”白河拿着那颗剩下的羊眼,想想还是将它包好,放在了窗台上。虽然那怪物被暂时吓跑,但谁知道它还会不会回来。既然原主能活到现在,证明他之前的布置都是有效的,暂时照着抄抄,先对付过今晚就行。再看那些鬼藤,别的姑且不论,刺头这回可是嚣张了。当着白河的面舞来舞去,头部的缝隙一张一合,像是正在催促什么。它实际并不会“说话”,只是在得到苏越心的强化后,有了进一步改变自身构造的能力,包括捏一个发声器官——刚才那几个字,都是白河在强行控制着它发声。白河几分钟前还因此嫌它功能不全,这会儿却又有点庆幸了。还好不会真说,不然这会儿,怕不是整个房间里都是“饿饿,饭饭”的声音。他去门外拿了包肥料回来,将包括刺头在内的每根在场藤都“喂”了一遍,跟着便坐到桌前,细致地将方才发生的事都记了下来。那怪物,对“盲少爷”这个名字还有反应……白河觉得,这对于苏越心,以及那个尚未谋面的安眠小姐来说,或许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另一边。小镇尽头的树林外,名为“眠眼公馆”的老宅正安静伫立。房子里没有灯光,一片静谧。苏越心站在公馆之外,沉默地望着被黑暗覆盖的花园,望了片刻,又收回目光,轻轻拨弄起大门上的锁。陈旧的挂锁轻而易举地被她弄开,她悄声走进花园之中,抬头看了眼黑咕隆咚的窗口,找了个合适的角度,直接翻了进去。一进屋子,就感到一种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苏越心的手从窗台上抬起来,只见手上已沾了一层的灰,角落亦是结着大块的蛛网。地板很老旧,踏上去会咯吱咯吱响。寻常人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听到这样的动静难免心慌,苏越心却是不管,就这么伴着一路的声响,驾轻就熟地走下了楼。她专程跑去厨房看了眼,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大堆腐烂的rou和蔬菜。这个地方,应该已经空置了有些日子了。可她记得白河说过,就在不久之前,他的老师还被眠眼公馆的人找上,并跟着一起来了公馆,帮忙打理花园。无眼尸体出现是17号,一周之前,白河老师离开则是16号。这公馆是在那之后才空置的吗?还是说所谓的打理花园,本身就是一个谎言?令人作呕的气味不住从厨房飘出来,苏越心缓慢地眨了下眼,转身准备离开,忽又似想到什么,脚步一顿,转身又走进了厨房里。她歪头打量着那堆放在地板上的、腐烂的rou,目光很快又移向了旁边的大立柜。为什么食物不放在柜子里,要全部堆在外面?苏越心想了想,走上前去,拉开了柜子。只见一个人正立在柜子里。准确来说,是一具干尸,正立在那里。他看上去像是曾面对着极大的恐惧,那种惊恐的表情还停留在他的脸上,让他整张脸看着都极度扭曲——虽然对一个干尸而言,好像不管怎么保养,脸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扭曲。像她部长其实也有点……不过他会自己打粉底,还会定期去做脸部马杀鸡……苏越心漫不经心地想着,视线对干尸空荡的眼框滑下去,落在他的身上。他的领口处露出一点奇怪的疤痕,向下隐没在衣服里。苏越心毫不避讳地拉开他的外套,只见他的胸口,正用伤痕绘着一个巨大的、眼睛一般的图案。他的手背和脚背上也有同样的图案。看上去,这像是一个符文……苏越心想起自己与盲少爷初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公馆里,这样的图案无所不在。所以……这个就是用来唤醒梦中怪物的祭品吗?苏越心默默思索着,伸手正想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忽见那具干瘪的尸体,剧烈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