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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唤来暗卫首领,呷了口茶问道:“今天他气色如何?都做了些什么?”暗卫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自然知道皇帝陛下问的是谁。陛下政事繁忙,那位大人亦是公务缠身,自从两人少有时间私下见面,陛下便时常派他们掌握那位大人的衣食住行。暗卫恭敬答道:“洛大人精神不错,今日出门散心,捡了个孩子回府。”“哦,捡了个孩子。”周棠猛地一愣,拍案而起,“捡孩子?哪里来的孩子?!”“陛、陛下……”暗卫吓了一跳,慌忙回答,“是路上遇见的小乞丐,洛大人大约是看他可怜,就带回去了。”“他说了些什么没有?”“回陛下,洛大人好像说,要收那孩子做养子。”周棠怒极:“好,好,大过年的不过来陪着朕,说是通鉴正编写到紧要关头分不开身。亏得朕在这里成天为他cao心,他倒是悠哉,白捡个儿子回家养!谁准他养儿子了!”说着他扔下一干折子,大步走出真央殿,回寝宫生了好一会儿闷气,几次叫人去传洛平,又半道上把人叫回来,弄得传令太监一头雾水。最后他终于放下面子,换了衣服就要去洛府。暗卫偷偷抹了把汗,他还是没想明白,皇上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人家洛大人发善心捡个孩子怎么了?皇上居然比上次听闻洛大人出入烟花柳巷还要震怒,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洛平嘱咐家仆给小乞丐洗澡,没想到闹得整个后院鸡犬不宁,洛平给吵得无奈,最后只得亲自过去安抚。大老远的,就看见小乞丐光着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往木桶外面翻,两个家仆都拽不住。洛平走过去,挥退使劲拉扯他的家仆,见到小孩惊骇的眼神,轻轻拍抚他的后背道:“乖,洗完澡给你吃好吃的。”小孩一见是他,立刻不闹腾了,小声说:“好多水……掉下去……会淹死,怕……”洛平看了眼木桶,心下了然。这桶对于小孩子来说确实有些深了,这孩子甚至站不到桶底,难怪这么害怕。想了想,洛平捋起袖子,伸手架着他的咯吱窝,柔声道:“别怕,不会掉下去的,你看,我会扶着你。”感觉到那双温暖的手臂护着自己,小孩整个人抱了上来,搂着洛平脖子死活不肯松手。洛平莞尔,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好了好了,马上就洗好了。”家仆们赶紧趁此机会替小少爷擦皂角洗身体,小孩搂得太紧,洛平边哄着边让他稍微松松手,他也算听话。不一会儿洗好了,洛平的身上已湿了一大片。给他换上干净的衣裳,干燥的头发梳顺了,那孩子看上去倒也标致,就是干瘦了些。坐在饭桌上,小孩伸手要去抓饭菜,被洛平制止了。洛平要他坐端正了看着自己,听完训话才可以吃饭:“听好了,以后你的名字叫洛小安,是我的儿子,你要叫我爹爹,明白了吗?”小孩盯着糖醋排骨吸口水,点头表示明白了。他指指自己:“洛、小、安……”然后眼巴巴看向洛平,“爹爹,小安想吃rou……”洛平神色严肃:“不可以用手抓,来,跟着爹爹学,用筷子夹,夹不起来不许吃。”洛小安老老实实地拿筷子,小手纠结了半天,夹起一块排骨又掉了,再夹再掉。洛平耐心地演示,一遍又一遍矫正他的姿势,直到他把一块排骨夹进自己嘴巴里。“唔唔唔……”洛小安急吼吼地吃着,生怕别人跟他抢的样子。洛平叹息,夹了两块rou到他碗里:“小安不用急,慢慢吃,都是你的。”洛小安正埋头苦吃,嘴巴里包的满满的,闻言抬起头来,艰难地用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洛平碗里:“小安的,还有爹爹的。”洛平笑着夸奖:“好孩子。”这日晚饭吃得早,饭后外面飘起了雪,小安晃着脚坐在洛平身边看他写字,不敢插嘴打扰。忽一阵寒风吹进来,他裹着小袄子打了个寒颤。洛平问道:“冷么?”小安摇了摇头。洛平放下笔,捏了捏他的手,一片冰凉,随即吩咐家仆在书房里添上一个火盆。他自己不怎么畏寒,小孩子可吃不消。火盆慢慢烧着,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小安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地就要撞桌子。洛平听见轻微的一声“咚”,转头看见小安眼泪汪汪地捂着头,忍俊不禁。“去床上睡吧。”他说。小安还是摇头,挪了挪屁股与他挨得更近了。洛平见他执拗,便也不强求,继续写着关于丹青名家肖正元的初稿。小安忽然说:“爹爹,字好看。”“小安也想写吗?”“嗯,想。”洛平笑了笑,把他抱坐在自己膝上,手把手教他写字。初时小安兴奋地盯着墨水画出的笔迹看,没写几个字就失了兴致,后来倚在洛平身上又打起了盹。周棠进来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洛平宠溺地抱着个孩子,手把手教他习字,孩子紧紧偎在他怀里,半梦半醒,一脸幸福。周棠看不下去了:“洛平!你对你儿子还真好啊!”洛平似是料到他会来,搁下笔墨,轻轻推醒了小安,起身相迎:“微臣拜见陛下,陛下快请坐吧。”小安看看对面凶神恶煞的人,拽着洛平的衣袖一脸茫然。周棠一撩锦袍落座,斜眼瞥见屋里的火盆,道:“你不是不怕冷么,怎么,怕儿子冻着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孩子,你这就养起来了?”周棠心里那把闷火越烧越旺。他就是看不得洛平对别人好,尤其是小孩子!洛平是他一个人的小夫子,别人凭什么来霸占!还有刚刚小夫子怎么回事,抱着他手把手地教写字?他都没有过这种待遇!最可恨的就是这个死小孩!居然窝在小夫子怀里睡觉,还抓着小夫子的衣袖,做什么!装可怜吗!这招他早就玩腻了!气得狠了,周棠口不择言的毛病又犯了:“洛卿要是寂寞了无聊了,大可以到宫里来找朕,在外面随便捡个乞丐算什么?你就这么清闲吗!还是说你想再养大一个学生,改日好篡了我的位?!”“微臣不敢。陛下,这孩子不是随便捡的,说起来,他与陛下也有点瓜葛。”“嗯?”周棠一肚子的火气被噎住了,“怎么回事?他是谁?”“他是年前被陛下斩于午门的郑詹士的私生子,郑詹士的家眷子嗣该充军的充军,该流放的流放,本来是没什么人在京城了,可独独漏了这个长在市井的私生子。”洛平细细道来,“前几日臣去勾栏街查访过此事,这孩子确为郑詹士与一名官妓所生,那官妓得知郑詹士获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