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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额头,又低着头互相对视……陆稹一手扶着丫头,另一手顺势拉住大师兄的手腕,做出一副精力不济,“你们有话快说过时不候”的模样,软绵绵道,“离我最近的这个,你说!”王盘难得见到一回师妹装娇弱,他倍感新鲜,看向陆稹的目光神色都越发温柔。这两人的小动作,落在卫若兰眼里,他就琢磨这位……别是仙子的情郎?仙子的情郎怕不是仙君?这难不成就是买一赠一了?一声号丧打断了卫若兰的思绪,他把注意力放到放出刺耳声音的那个姨娘神上……陆稹很会挑人,她选出来说话的这位相貌一般,情绪固然波动比较大,但总算脑子清楚,口齿清晰:她刚好一时鬼迷心窍,拿了那有孕在身的姨娘赠送丸药,想要趁着二老爷在家的时候为将来搏上一把。话说这姨娘都打定主意要“上进”一回,偏偏又因为刚刚二老爷那许诺的两千银子而意动,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能算哪个牌面上的,还不如领银子走人,寻个殷实人家嫁了做正头娘子:两千银子就算给娘家一半,自己留一半,日子过得总差不了……剖白完,她膝行上前,双手捧着个荷包,奉到王盘与陆稹眼前。王盘不用师妹发话,便把这装着药的荷包拿在手里,扫了一眼就跟小师妹传音抱怨,“不能无中生有的生子丹,莫得灵魂啊。”陆稹对那姨娘道:“你是个明白的。”转头就冲着大师兄笑了起来。然而大病未愈时诡异的笑容不是谁都扛得住,那坦白的姨娘余光看过去,把她自己吓了个哆嗦。吃瓜群众卫若兰在心里嘀咕:的确是个明白人。二叔都三十好几了,跟二婶吵吵闹闹将近二十年,屋里姨娘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总有十多个,但除了二婶,谁能给二叔生下一男半女?莫说生下,连怀上都没听说过……刚才被拖出去的那个,肚里的孩子只怕也不是二叔的。卫若兰这么想,卫家老爷子在得知二儿媳妇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之后,也是这样想。卫老爷子戎马半生,回京后就进了大都督府——现在改名叫枢密院了。他这一辈子都逊色贾代善一筹,但有两点贾代善拍马都赶不上:一是儿孙出挑,二是更长寿,他都七十的人了,身子照样硬朗。之所以拿贾代善作类比,不仅仅是仕途经历相似,更是因为卫老爷子在那场宫变中亦拥有姓名。什么风风雨雨神神鬼鬼老爷子都亲历过,他在大管事送来的口供中敏锐地发现了若干不妥之处,于是果断把那几个姨娘和她们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还有现成的药丸一起上交给陛下。此事牵扯甚大,卫老爷子当天便决定亲自进宫面君。陆稹做了甩手东家,便在她的书房里给卫若兰稍作解释:比如她大师兄的来历,还有他二叔二婶真正的心愿,以及她们师兄妹的真实实力之类。自从进阶金丹,陆稹就不能逮着一个委托人,不,一根韭菜割,而是安心种田,种出一块地的韭菜,到时候韭菜熟了,一割割一茬。以前为了狗皇帝都是从点科技树着手,这一次有卫若兰这样的天才大将军做委托人,那不妨试试开疆拓土。于是陆稹看卫若兰越看越顺眼,而卫若兰莫名起了整整两胳膊的鸡皮疙瘩,他只好试着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嗯,二婶深得瑞王喜爱,屋子布置得美轮美奂,奢华而轩敞……二婶把隔间一口气都打通,五间屋子变成两间半,东西一边书房一边卧房,而中间的厅堂改过后只有原本的一半大,不过加上抱厦,用来见见管事也尽够了,而暖阁则可以让贴身伺候的丫头值夜时住。反正就是屋里摆设的确不少,但屋子本身够大,所以感觉上也够敞亮。这会儿……刚好太阳照进来,他觉得有点刺眼,便垂下眼,偏偏余光一扫,有点吓到了:仙子身上怎么好似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卫若兰再三定睛瞧了瞧:他真没眼花!他再试着瞄了瞄套着他二叔马甲的那位仙君……也有金边儿!他的反应怎么逃得过大师兄的火眼金睛?王盘颔首笑道:“的确有些门道。”卫若兰可不比小师弟啥都看得见的天眼,陆稹笑着提醒,“身上冒光的一般不是凡人。”因为刚被“二婶”耳提面命那丹药内含邪祟之物,卫若兰听得出真意来:他的确是得天独厚。但凡看见身上有光圈儿的,不管正邪,都赶紧跑路搬救兵才是正理!美少年的心思几乎全写在脸上,陆稹看得心情不错,“光说不练多不好,回头带你长长见识。”卫若兰立马兴奋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实在不成我到时候就躲在仙子您身后看嘛。”陆稹乐了,“你就皮吧。”卫若兰本来性情就比较活泼,估计是在阎王殿前等她接手委托时,都快憋坏了。卫若兰告辞后,陆稹便专心给大师兄疗伤,主要是对症炼丹。只不过给元婴期大佬疗伤的丹药就不能上大锅批量产出了,更为了防劫雷,隔绝声、光、气机而不得不认真布阵。大白和小黑“奉旨”一左一右地蹭住王盘,王盘则端着自己的脸,嚼着奇苦奇涩又腥得冲脑子的灵药,还能笑眯眯看着师妹为他忙前忙后:他固然因为重伤而实力受损,只相当于元婴初期,但推算这世间之人根本不耗费什么,偏偏师妹严令不许他轻动……之前追求加相处的时间和经历,已经让他知道媳妇的吩咐必须无条件照办。不过师妹收拾完一味主药,跟他说想独自进宫去瞧瞧,他……立即不依了。陆稹有点无奈:其实大师兄伤得挺重,不好好休养有大境界跌落的风险。而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重伤时最好的休养方式都一样:吃完药就躺着别动。给了大师兄自己压箱底的难得灵药——她是门派中的炼药天才,压箱底的药材,搁在门内都是长老们不得不重视的宝贝,又见大师兄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陆稹寻思着那“悠长回味”能让大师兄老实……不对,应该说是萎靡好一阵子呢。她正诧异呢,忽见大师兄瞪大双眼,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陆稹立时幸灾乐祸起来,“恶心吧?我这味药材的感受绝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哈哈哈。”自从筑基,恶心想吐的感觉距离自己……太久远了,久远到他都感觉新奇。此时王盘也说不出话:胃酸翻涌不息,已经一鼓作气顶到了喉咙口……陆稹在大师兄额头上亲了一下,“快躺平,等我回来,乖啊。”王盘依旧捂着嘴,满眼的控诉之意,陆稹一概装作看不见。不过以养伤和药物副作用忒可怕为由把大师兄丢在家里,大白……当然更甩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