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我的男朋友吧
“迈克尔教授？”大英博物馆的管理员都些疑惑地看着眼前一高一低两个男人，前者的身上还有些书卷气，后者看上去就更像是街边玩具店里卖泰迪的。“是的，我们....”华生笑得很温和，他本来打算说“我们虽然没有预约但是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但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侦探打断了，“我们是跟那个人一起的，”夏洛克带着手套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指着不远处两个男人，“就是那个跟迈克尔教授在一起的人。”管理员有些疑惑地扭头看了看，“可是那位波克教授只登记了一个人。”波克？波克！华生马上明白为什么那个身影看上去那么眼熟了，那个人明摆着就是夏洛克的弟弟嘛。顾不上思考为什么对方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夏洛克已经气势汹汹地直接冲过去了，华生好脾气地留下来解释，“是的，我们是来跟波克教授一起来的，威尔顿，名字是威尔顿.波克教授，他在巴兹教心理学。”这边华生还在为他们的行为收尾，那边夏洛克已经一路飙到了那两个正在交谈的男人面前，黑色的大衣在他的身后轻轻地飘起来，显出十足的气势。“迈克尔教授，波克教授，请原谅我的冒昧，不过波克教授，您好像已经迟到了。”只要夏洛克愿意，他可以假扮成任何人，就比如现在，他将一个为难的助理的角色扮演得十分逼真，尤其是在他非常有把握对方不会拆台的时候，“十点钟您跟花店有个预约，今天您是打算求婚的。”威尔顿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夏洛克，而他也非常明白他的二哥知道他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再联系到夏洛克出现的可能目的，“看我这记性，跟您聊天实在是太过于愉快了。”好吧，他是个好弟弟，在他二哥“工作”的时候他不应该扯后腿。“波克教授。”后来一步的华生没有听到前面夏洛克找的借口，不管一贯的默契还是让他把话接了下去，“看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夏洛克找你很久了。”“看来今天确实不太方便，”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男人笑了笑，圆眼镜后面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求婚可是人生大事，我们可以过几天再约，到时候你可以带上你的未婚妻，哦，我相信没有哪位小姐能抗拒你的魅力。”他大笑着拍了拍威尔顿的肩膀，后者僵硬了一下还是没有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愿意跟您聊聊，要知道从我还是个孩子开始我就对古埃及的历史极为感兴趣了，要不是我母亲的要求我一定会学习历史而不是心理学。”夏洛克一脸的向往，旁边回忆起小时候对方一脸兴致勃勃地研究木乃伊的制作工程的威尔顿在心里咬牙，最后疯魔到真的打算去停尸间偷具尸体的自家二哥可不是对古埃及历史“极为”感兴趣，感兴趣到了他家大哥不得不在家里找他“单谈”，以打消他打算实践出真知的木乃伊制作实验。“如果我会是那个幸运的人的话，当然。”威尔顿眨眨眼，“那我就先走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他抽身准备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他想起刚刚夏洛克为他找的借口，“华生医生，玛丽让我转告你，莎拉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之后他又加了句解释，“哦，莎拉就是玛丽的闺蜜，你知道，女人之间的友谊。”威尔顿故作无奈的样子让迈克尔哈哈大笑起来，夏洛克也配合地弯了弯嘴角。至于华生，他当然知道那个什么“玛丽”是编的，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听到莎拉这个名字而来的愧疚，哦，他都想不起来他们上一次约会究竟是什么时候了。“女人啊，都是善变的动物，不是么？”威尔顿离开之后迈克尔冲着华生挤了挤眼睛，“我希望你没有太得罪她，她们可是会记仇到底的。”华生干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在夏洛克面前谈论这个问题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约翰.华生医生。”他伸出手。还没等他跟迈克尔教授握手，对方的手就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我是波克教授的助理，目前帮他整理教案和安排行程。”握住了之后轻轻摇了摇，“我听说您在古埃及历史上很有研究，哦，底比斯城、图坦卡蒙、大祭司，简直迷人极了。”“你是说埃及的十大灾难？”并没有因为握手的对象发生变化而觉得不高兴，迈克尔教授的声音里满是兴味，“天降火雨、所有的酒水都变成血水，还有圣甲虫？”“是的，就是这样，这都是真的么？”夏洛克一脸的求知若渴。“木乃伊归来吧，看来那部片子确实骗了不少人，”迈克尔教授推了推眼镜，“古埃及确实有十大灾难，但是跟电影里不同，古埃及的十大灾难事实上是指血水灾、青蛙灾、虱子灾、苍蝇灾、畜疫灾、泡疮灾、冰雹灾、蝗灾、黑暗之灾和长子灾。引起的原因自然也不是什么木乃伊的诅咒，而是圣经中对于法老王不听劝阻强迫以色列人离开埃及的惩罚。不过在这方面，电影也确实吸引了不少人关注古埃及历史，要知道古埃及的很多传说都是相当迷人的。”夏洛克显得有些失望，“那么虫噬这种刑罚也是不存在的了？”“那倒不是，虫噬确实是古埃及的一种刑罚，当然还说有割喉、剁脚等等。”“那么割舌呢？”华生忍不住插了一句，夏洛克看了他一眼。“割舌，割舌，当然，割舌也是其中一种，古埃及对于背叛者才会使用这种刑罚。”迈克尔教授回答，“你们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我对这个可不敢兴趣，”华生还没说话夏洛克就改变了话题，“我更喜欢阿努比斯。”“哦？”迈克尔教授完全抛弃了华生，转而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夏洛克的身上，“为什么是阿努比斯，他可是死神，况且长着一颗胡狼头看上去就不是很招人喜欢，胡狼我想你知道，一种在墓地附近搜索腐食的野狗，那可不是什么讨喜的动物。”“公平，”夏洛克轻轻地说，“阿努比斯有一个秤，他的职责就是负责审判之秤的称量工作。每一个亡者在进入天堂或者地狱之前都必须经过审判。他会在秤的一边放置洛克的羽毛，另一边放置死者的心脏，如果心脏与羽毛重量相当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可以升上天堂，与众神一起永生，如果心脏比羽毛重的话，这个人就会认为是有罪的，他也将被打入地狱。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权贵还是平民，大家都要使用同样的标准，绝对的公平。”华生看着夏洛克，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诧异，要知道提到绝对的公平之类的话最不应该的就是从夏洛克的口中说出来了，考虑到每次被夏洛克讽刺的安德森、扒皮的多诺万、还有耍得团团转的伦敦犯罪阶层，华生敢说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夏洛克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对于其他人就是极不公平的。“绝对的公平啊...”出乎华生的意料，这句话反而引起了对方的兴趣，“也许绝对的公平是完全不存在的，每个人都面临着选择不是么？”他主动伸出左手，“很高兴跟你们聊天，不过我还有别的工作，可能得先走一步了”他单方面结束了谈话。“当然，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夏洛克热情地握住了对方的手。“亚瑟.迈克尔，你们拥有随时拜访我的权利。”迈克尔教授最后对他们笑笑然后离开了。“夏洛克，夏洛...”华生紧跟着跟迈克尔分手之后就快速往外走的夏洛克，后者一边在黑莓上按来按去一边在路边伸手招揽出租车。“夏洛克，你去哪儿？”看到侦探坐上了车却完全没有让他上车的意思华生有些难过地站在了原地。“左手，他跟我握手的时候两次不一样。”夏洛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如果你要上来的话就快点，不然就别上来了。”其实平时夏洛克全心全意地沉浸在案子里的时候也会有时候这样的，他会忘记招呼华生、忘记他的助手，只是拿到了线索就向前冲。所以华生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计较的，因为他早就知道夏洛克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不是现在，在他被挑起了对莎拉愧疚的现在，华生突然间想不到究竟是为什么他要放弃跟女朋友约会的时间来陪一个根本就不需要自己陪的人。“你猜怎么着？”华生使劲关上了出租车的门，“我才不在乎你去哪儿！”夏洛克有些惊讶地从黑莓上抬头看了看生气离开的医生，之后又回到自己的键盘上，“玫瑰街53号。”他说。独自一人回到贝克街的华生气哼哼地在门口遇到了威尔顿，“医生，你一个人？”威尔顿挑眉，看看他的二哥，高功能反社会算不上，不过情商低下是肯定的了。“嗨，威尔顿，我一会有个约会，是的，约会。”憋了一肚子火的华生偏偏不会迁怒，即便对方是夏洛克的弟弟，“我没事的，你...夏洛克也很好。”他看了看威尔顿的神情还是把“你哥”咽了回去，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个任性、傲慢、完全不懂一点人情世故、动不动就挖苦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侦探会是眼前这个温和有礼、举止得当、措辞讲究的威尔顿的亲生哥哥！“那么，约会顺利。”威尔顿绅士地做了个手势，之后打开了221C的门，愤怒、自厌、伤心....还有难以自制的被吸引，威尔顿觉得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简直有趣极了，还有什么比看自己的二哥卖蠢更有趣的呢？“亲爱的，你回来了？”没等他回味完刚刚那一切，一个有些做作的男声就再次响起。“为什么你还没走？”瞬间把一切情绪都收起来，威尔顿从跟这个人短短的几次见面中明白在这个人面前泄露自己的情绪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尤其是对方看见一分就借题发挥成十分的本事威尔顿也算是见识过了。“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求爱我怎么会走？”依旧是哥特式的长裙，莫瑞亚蒂似乎扮女人上了瘾，“做我的男朋友吧。”“只要我答应你就离开？”威尔顿问得很直接。“当然，我是个好男朋友，所以我男朋友的要求我都会帮他办到。”莫瑞亚蒂完全不在乎地靠近，根据这段时间的接触，这个男人相当有原则。“好。”威尔顿回答。“所以你如果答应...”莫瑞亚蒂还打算继续劝说，“你说什么？”“我说好。”威尔顿的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假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原则？我只在乎结果。”他靠得极近，各种激素分泌出来的味道使得对方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秘密。“哦?”莫瑞亚蒂眯起了眼，他有把握对方用的不是那个福尔摩斯的那套演绎法，那么是什么让他准确分析出自己的想法。“请...滚。”跟夏洛克相似的薄唇轻轻吐出几个词，威尔顿甚至拉开了门，一举一动像是来自十八世纪。“期待下次再见，我的男朋友。”能屈能伸说的绝对就是莫瑞亚蒂这种人，虽然他几次都没在威尔顿身上占到什么便宜，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