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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忙得废寝忘食,妾身怎放心得下?”一番柔情蜜意的话,却叫傅昀听得甚是不自在,他轻咳了声,弯腰亲自将人扶了起来。书房的门大开,傅昀转身要带着她进书房,周韫顿了下:“书房重地,妾身不好进去。”傅昀瞥了她一眼,这时倒是和他讲起规矩了。但凡真正机密的东西,也不会直接大大咧咧地摆在明面上,叫她一眼就能看见。周韫本就是客套一番,见他这般,也没再故作推辞,踏进书房,她打眼扫了圈,最终落在案桌上那一堆的册案上,稍有些错愕。“这些皆是爷要处理的?”她眸子中透着些许狐疑。遂后颇有些烦躁地拧了拧眉,她没管太多,总归她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不待傅昀说话,她轻哼一声:“今日王妃派人来取账本,但妾身没接到爷的命令,不敢交予。”傅昀哑声,最终还是说:“别闹。”周韫啐了他一眼:“妾身哪敢同爷闹,那日王妃如何待妾身,爷明明知晓,如今这权利交到她手中,妾身在这府中可还有活路!”这话过于夸张,偏生周韫说的时候没一丝尴尬。“那日爷罚了她的婢女,对此事一字未提,不过两日,妾身手上的伤尚未好,就又要将管家权从妾身手中拿走。”她稍红了美人眸,委屈几乎要溢出来:“爷当真一点也不心疼妾身!”傅昀知晓她定是有备而来,却依旧被她一番话堵得无言,只堪堪说出一句:“说甚混话!”若不心疼她,他会在庄宜穗进府前三日,不宿正院?女子在他面前红着眸子,欲是要哭出来一般,明知她是故意的,傅昀依旧沉了沉眸,最终还是退了一步,妥协:“那你想如何?”她的话并非没有一点道理。后院本就艰难,王妃又不喜她,这般情况下,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不过分,傅昀想,他总是会应的。周韫咬唇:“账本可以给她,但库房的钥匙得留在妾身这儿!”话落,傅昀憋了半晌:“你倒是好算计。”账本交出去,甚的忙乱事皆由王妃处理,库房的钥匙在她这儿,若王妃要取何东西,还需经过她的同意。周韫抽噎了声:“爷且说行与不行?”傅昀差些气笑了,这般要求她都提得出来,怎还能一脸平静地问他是否可行?他有些头疼,伸手扶了扶额。周韫见他长时间不应答,立刻推开他的手,退了两步:“爷总是这样,说甚心疼妾身,每到关键时刻,总是偏向旁人!”“爷是不是觉得,就算将管家权给了王妃,有您护着妾身,妾身也可无忧?”这话落下,傅昀堪堪别过头,显然他就是这般想的。周韫简直快要气笑了:“爷真当自己没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她擦了把眼泪,带着丝哭腔说:“当年圣上宠我姑姑至极,许了不知多少恩典,可最后呢?”傅昀猜到她要说什么,脸色微变。周韫的话还在继续:“最后是我姑姑惨遭失子,痛不欲生,至今身子骨还落了病根!”她深吸了口气:“爷是想效仿圣上?还是想让妾身当第二个珍贵妃?”“可爷凭心而言,爷待妾身,堪比圣上待姑姑吗?”“连圣上都不能保证自己没有一丝疏忽之处,爷怎敢同妾身保证?”她如此议论圣上和贵妃,傅昀却顾不及斥她,那年贵妃小产,是他刚回宫的第一年。一盆盆的血水进进出出,浓重涩人的血腥味,压抑苦闷的痛哭声,是他对那日雎椒殿唯一的印象。傅昀捏紧了扳指,一时有些不敢去想若雎椒殿换成锦和苑是何情形,她那般心高气傲,岂受得住?他深深吐了口气,堪堪沉声说:“依你就是,日后不可胡说。”甚的疏忽之处,他不敢去想,她想要些保障,他依她就是。得了想要的答案,周韫咬着唇,上前一步伏在他怀里,抽噎着说:“不是妾身逼爷,只是妾身至今记得姑姑当初的模样。”她蹭在他脖颈间,泪珠子浸湿他衣襟,她说:“爷,妾身害怕。”往后数十余年,她皆要活在王妃手下,她如何能不害怕?傅昀哑声,他伸手搂住她,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当初求娶她是对是错。她这般的人,不该活在旁人之下,敛尽了所有的锋芒。可傅昀知晓,若不是他,也是旁人。周家本就不是弱势,再有贵妃所在,太子和庄王又怎会任由她嫁入旁府。傅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生疏地抚着她的后背,心中轻叹。这后院注定藏不住事,侧妃昨日去了前院,翌日清晨,该知晓的皆都知晓了。正院,庄宜穗自听得这个消息后,就有些坐立不安。周韫进前院还能有何事?鸠芳见她失了往日的淡定,忙安慰:“主子莫急,爷昨日都下了命令,自没有反悔的道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收回去。请安时,周韫称了病没来,庄宜穗稍拧了拧眉,脸色有些不好看。众人皆低着头,不敢掺和这高位之间的事。中途,婢女上了茶水,最在最后一排的方偌摇了摇头,只觉得头昏脑胀,甚是不舒服。茶奉上来,她伸手去接,却不经意打翻了去。杯盏和茶水混合溅了一地。方偌一手抚头,被这声脆响吓得一跳,似乎头越发疼了些,她脸色煞白。近日不知怎得,她时而觉得头疼,细细微微,仿佛只是错觉般。她晃了晃头,堪堪伏在手臂上,难受得几欲落泪。庄宜穗转过来时,就见这一幕,憋了几日的怒意,似有了出口:“meimei是身子不适?”当她这正院是何不吉利的地方?一个接连着一个的身子不适。徐氏有子,周韫有宠,她方氏一个小小侍妾,竟也敢如此?她声音甚冷,叫方偌顿时回了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顿时煞白,几乎快哭了出来:“妾身方觉不适,才打翻了茶水,绝非是有意为之,还请王妃娘娘息怒……”庄宜穗哪听得进她的解释,直接冷声道:“若是身子不适,何不知早告假?倒是本妃脾性好了,竟叫你这般放肆胡言!”话音甫落,就见半蹲着身子的方偌猛地轻晃了晃,猝不及防地忽然倒下。庄宜穗一惊,倏地站起来,咬声吩咐:“请府医!”第34章正院消息传进来的时候,周韫刚在用早膳,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