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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这些往事,觉得世道沦丧,安宁皆是表象,便开始带头行jian/yin抢掠之事。龚凌听了听,觉得姚伏城如此做,也不是毫无道理,这上天的确似乎与这些人有仇,把一切悲剧都安排在他们身上。可他真正想知道的是……“那你们为何要抓走准备伙食的那妇人?”龚凌看向阴影处的那道黑影。姚伏城尚未开口,那群趴在地上的大汉中,有一人便开口了。“她活该!”这情绪激/动的大汉名为李铁,曾是孔梨村的村民。十多年前,姗娘家,乃当时除陈家外,另一大地主家。张家。张家和陈家不同之处在于,陈家赏罚分明,对勤奋努力的农民善待有加,而好吃懒做者,他们也只会解聘他们,让他们另谋出路。然而张家却是嚣张跋扈,自以为是村中一霸,便开始苛收租金,若是不在期限之内缴纳,便将其赶出去,甚至侮辱压迫。李铁一家便是其中受害者。“因为这样,就把无辜民妇抓来,你这样和肆意妄为之人有何不同?你要报复,抓走那张家老爷不就得了,何必抓走张夫人。”龚凌为其所为感到不齿。李铁呲牙道:“他们张家的苛刻导致我爹娘为了养我,宁愿饿死自己。”他呸了一口,“何况那张夫人乃张家老狗贼的挚爱。夺其所好,辱其所爱,实为最好的报复。抓走他那老狗贼宠爱的婆娘,让他婆娘替他尝尝看绝望的滋味,如此才能解我心中之恨。”龚凌嗤笑,“这天下有富人,自然有穷人。你们只是刚好投胎成穷人罢了。”李铁眼神凶狠地瞪着龚凌,却不知从何反驳,只听龚凌又道:“张家欺辱你家,确实过分,可他们并未干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是断了他们施舍给你们的财路。”龚凌这番话说的不错,这世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有慷慨之人,便有小气之人。这张家不过是一毛不拔者,不愿施舍罢了,何来残害之说?那田地本就是归属他家,他要作何处理,自然是随他。说到底,全都是人心中那高傲的自尊心作祟罢了。龚凌叹了口气,觉得这些大汉有今日之下场,实在是自作自受,并不值得可怜。将自己受到的不公,加诸在无辜之人身上,和当初害他们的人有什么区别?他们只不过是成为了自己最痛很的那种人。弄清这些前尘往事后,龚凌才言归正传,解决他们到此犯险最主要的目的。“那陈家小女呢?”龚凌问道。姚伏城愣了愣,眸子闪过一丝悲痛。那一丝哀痛没能逃过龚凌的火眼金睛,他淡淡道:“那陈家小女私奔的郎君便是你吧。”姚伏城垂着头,毫无反应。他想起了那名女子纯真的笑靥。龚凌挑了挑眉,又继续说道:“你也上心了。”虽是疑问,语气却相当笃定。姚伏城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嘴角紧抿,面色阴晴不定。“我想想——”龚凌唇角微勾,语气吊儿郎当,“你之所以杀了她,是因她可能坏了你的大计?”姚伏城猛然抬头,辩解道:“不是的!”“那是为何?”姚伏城脸色铁青,咬紧牙关。好半晌,似是认命,颓然道:“的确是。她能牵动我的心,我怕她迟早让我忘了仇恨。”他自知自己是狠心之人,不允许任何人影响他,且他毕生之愿便是将姚獬那老狗贼丢进大牢去,他不能因为一个意外,放弃所愿。若是放弃复仇,未能还他姚家一个清白,百年后,他哪儿还有颜面见他辕城姚家上下百余人口?所以他选择斩断那个让他动摇的意外。龚凌扯出讽刺的笑,嘲弄道:“那你就这样弃其身于河中?”“我没有!”姚伏城断然大吼道。随即,他想起了当年。那时,他忍痛将刀子捅入窝在他怀里柔情蜜意的女子的胸口时,不忍再看到她惊愕悲伤的神情,便交给底下的人处理,却不想那个人竟然如此对待她的尸/身。他眼角气得发红,走向大汉之中,看着此时唯一一个脸色惨白,双目恐惧的大汉,蹲下问道:“为什么?”大汉没有回答。姚伏城抓起他的下颔,激动地吼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做?”在大汉的记忆中,姚伏城一直都是沉稳淡漠的,此番是他第一次见其如此激/动。他抖了下,害怕道:“我、我以为大哥你、你不爱那女人了……”“所以,你就肆意对待?”大汉紧闭双眼,不敢再说下去。姚伏城也不用知道答案了,因为他心中有数。他起身,仰头嘶吼一声,一边眼角滴落了晶莹泪珠。他好悔。难怪他的翠儿从未到梦里寻他,看来是早已对他失望透顶,恐怕来世也不愿见他,因他是害她之人,骗她之人。龚凌如同一看客,冷淡地瞧着姚伏城。负了有情人,终是孤注生。就姚伏城这深情劲儿,怕是再难寻得知心人。姚伏城缓和自己心里的疼痛后,眼中哀伤尽退,又恢复了那副淡然样。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微冷,“这些人随你处置,但我只愿你能留他们一条命,看在他们任我差遣多年的份上,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生自灭。”龚凌点头允诺,他本是如此打算,送至牢狱,以将军府名义保住他们的贱命。若是从前,他才不会这样做,他肯定直接放狱卒随意处置,要生要死,都无关他的事。大概是不想让苏芩那傻丫头看到他如此无情残酷的一面。他心想。气氛一片沉重,大汉自知自己已是俎上之rou了,而姚伏城也正为陈翠一事黯然神伤。片刻后,地洞响起了龚凌的声音。“你且先躲起来。”这话,是对着姚伏城说的。姚伏城刚躲在角落,外头人便破门而入,十多个身穿兵服的人闯了进来。这些官兵望着坐在上头的龚凌,又看着狼狈趴着的大汉,不禁有些懵逼。龚凌瞧着他们那副呆傻的蠢样,微微摇头,“还不快抓起来,愣着干嘛?等我发号施令啊?”官兵闻言,才如同被人敲打了一下不灵光的脑袋,立即有了动作,把地上趴着的大汉双手捆住,再解开xue道。这群曾作恶多端的野蛮汉子被官兵粗鲁地往前推了推,不甘愿地走上外头的囚车。苏芩便是此时进来的。她左看右看,看到龚凌那一刹那,松了口气,飞奔到他的面前。“你没事吧?”龚凌挑眉,“我看起来像是有事吗?”苏芩犹疑地打量一番,“指不定是内伤?”“……”龚凌一噎,用手盖住了苏芩的双眼,没好气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