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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眸坠下马背之际,被一个阴冷的怀抱死死儿抱稳了。是太子殿下身披一身普通士卒的甲袍,可身上浑然一成的王者气质却掩盖不了,他策着马以极致的速度飞奔而来,在人坠落马背,背后那支夺命之箭划破空气鸣镝而至之前,飞身扑了上去,一手抱住了落马之人,另一手,则恰恰接住了那一箭,箭镞直入手心。落地的那一下,他和姒思阙翻滚在了一起,在卷起尘沙的泥地上飞快地滚动,他忍住手心入箭的剧痛,还竭力用另外一手将思阙的头护在他的怀中,以避免翻滚时磕到地上的尖石。公子奚趁着这时机从后方将犬戎人一举剿杀,这时他周旋在犬戎人中间,但见那失了掌控的马儿载着一袭红衣的六公主,受了惊吓似得没命地奔腾着。六公主姬青青独自一人伏在马背上,已经吓得惊叫声连连。公子奚奋力挥臂,高喝一声,那青铜剑上便溅起了一圈儿的鲜血。他以一己之力,连斩好几个犬戎巨汉,并且疾步以最快的速度朝惊马的方向追赶来。就在马儿越过一条堤坝,将马背上的姬青青即将甩下之际,马儿及时被他飞身驾驭了下来,在马儿被勒停刹住的那会儿功夫,姬青青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公子奚被哭声震得皱了皱眉,立刻从马背上翻落下来。因为公子奚率领的人马来得及时,先前又有思阙的扰乱,加之太子殿下又偷偷搬了一支人马来个前后夹击,那些犬戎人是直接被杀了个没剩。最后犬戎使者藤翀被姬夷昌直接执剑指住了脑袋。“哈哈哈哈哈…齐太子殿下,你若然在此地杀了臣使,一旦我犬戎大头领半月过去依旧不见我回,恐怕会立马班了人马来齐要人啊。”藤翀被指着在地依旧临危不畏,及时班出了利害明晃晃搁在姬夷昌面前。姬夷昌不屑地冷嗤一声后,指着剑让他滚。其实姬夷昌也没有想过杀掉使者,现下放他回去让犬戎族人得知这惨烈情况,震慑一下也好。这犬戎族人毕竟是一群未经开化又武力值极强的蛮人,如若此时他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恐怕那些野蛮人便会以为齐国是个好欺负的国家,那么日后将会麻烦不断。所以一开始他让人搬出来的匣子里,除了头两个匣箱里头装了财物和食物外,剩下的便都是大石头。姬夷昌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给他们任何好处,把姬青青送出去,也不过是让他们麻痹大意,等他们经过峡谷再让公子奚的人一击剿杀,夺回那两匣珠宝和公主。虽然这样做,六皇妹姬青青也有可能受到伤害,但姬夷昌此人,兴许随了思阙所说的吧,没有感情。他这人从生下来开始,除了那个为了自己的主人,也可以把他舍弃的奴隶母亲给予过短暂那么一点的关注以外,就没有从别人身上感受过什么温情。所以他凉薄得很,凉薄得,为了自己,可以罔顾一切。虽然赵程和周凛都说,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但他觉得自己就是。姒思阙披散着一头青丝朝他走来,足下的靴早已跑掉,身上的衣裳对比太子身上被尖石刺得划裂开的甲袍而言,已算完好了。她垂下眼眸来,看看太子殿下被利箭洞穿的那个洞正源源不绝地溢出了鲜血,她下意识就弯下身子来,撕掉自己身上的衣物替他堵住了。“殿下您的…发冠…”思阙有些狼狈地从瀑布似得长发末尾拽出一顶被她的发丝揪住了的发冠,还给太子。姬夷昌一脸淡然地接过,发现发冠上头还揪住了几根又软又细的发丝,晃神了一下,赶紧把发冠小心地藏进了怀内。“殿下,妾要跟您道歉。”姒思阙揖手,用还是当质子那会的礼仪朝他施礼。“刚才妾在城台之上说的话太重了,原来殿下早料好要来救人,是妾不懂事,差点就要坏了事了。”姒思阙此番话有些真情实意。刚才背后那箭快将把她后背对刺个穿之际,如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她就没命回去,日后也没命回楚国了。姬夷昌眸光淡淡地看她,没有说话。右手抽了抽,手心还在不停滴着血,把站着的那块土块都染红了。姬夷昌他此趟实则是瞒着赵程过来的,现下他其实更应该在齐宫掌领着兵力,不让他王父突然在他背后反咬一口的。但他终究是瞒着人出城了。“既然要道歉,难道就不该付出些实际性的东西吗?”姬夷昌口气冷淡地道。“实际…性?”姒思阙愕了愕,有些不明所以。太子殿下英挺地站在那,身上甲胄划割开半垂,缓缓地将还滴血的手伸出,手心还攥着刚才她给的衣碎,只是现下也已经全然染红。他把受伤的手递到她跟前,用目光示意她“拿着!”姒思阙愣了愣,望着那只滴血的手,又摸了摸自己未被贯穿的胸膛,终是乖巧地走前一步,把自己的纤手塞入他的大手中企图按压住伤口,不让血继续往外流。可她的手甫一钻进他手心,便被太子殿下反一旋手,将她的五只手指紧扣进自己的指间,左手执剑,右手滴着血牵她,大步往回的方向走去。旁边刚刚赶前来的公子奚有些错愕,他还没想明白二人间的关系,直到姬青青被宫人簇拥着经过,才轻轻提点他也像是提点自己道:“别看了,她是我兄长的夫人,是我嫂嫂,看也没用。”原先送嫁用的华贵辇车已经被犬戎人砸坏,姬青青坐着一辆轻便的轺车,由太子领出城的甲士护送回齐宫。六公主坐轺车上,面上仍覆着那面方才思阙替她覆的面纱,身上披思阙所穿的甲袍,神思幽淡,连连叹息。在进入宫门的那下,赵义就垂手伫在不远处的夯台上望着。姬青青下了车,由她宫里的人簇拥着往回自己宫殿的方向,这时,一个寺人突然在半道出现,叫住了她。“奴见过六公主。”“你是什么人?本公主未曾见过你呀。”姬青青如今心思满满的都是方才兄长与姒思阙十指紧扣的情形,压根就没甚情绪。“奴是大王新擢上来贴身伺候的内侍官,有好些日子了,一直跟在大王身后的。兴许公主没有留意。”赵义笑道。“哦,是吗。”姬青青情绪不高,也对王父身边伺候的人不大关心,此时淡淡落下一句话,就要越过赵义往前去。赵义突然一把叫住她:“公主是大王最疼爱的孩子,奴忧虑大王所忧虑的,所以斗胆揣测公主的烦恼。公主是不是…因心上人的事情而烦恼?”姬青青脚步一顿,微微偏过头来。赵义笑道:“公主,不若移步听一听奴的建议,兴许公主您会豁然开阔也不定。”“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