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圆圆的眼中泛着泪光。“别着急,线断了也是常有的事。”顾沅温声安抚道,“你去捡回来便是。”听到这话,谷雨松了口气,一脸感激的应道,“那姑娘您稍等,奴婢这就去捡。”说着,小丫鬟拔腿就往那风筝落下的方向跑去。卢娇月将手中线轴递给顾沅,“沅沅,你先玩我的吧。”顾沅摇了摇头,轻笑道,“你玩吧,我也玩累了,正好坐着歇歇。”她走到步障后坐下,手边的黄花梨木小方几摆着一大壶乌梅饮,并两样糕点、三样蜜饯,还有一盒rou脯。优哉游哉的饮了杯乌梅饮,又吃了两块糕点,她这边正准备尝尝厨房新腌制的牛rou干,就见卢娇月快步走了进来。她两道细眉紧皱着,急怯怯道,“沅沅,你快出来看看,谷雨好像遇到麻烦了?”顾沅一怔,忙放下手中那双四楞象牙镶金筷子,起身往外去。———一炷香前。不远处的大树后,裴元彻跨坐于马上,深邃的黑眸紧盯着草地上那婀娜的烟紫色身影,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她没去晋国公府的春日宴,而是来曲江池畔放风筝?看她笑得这般鲜活,丝毫没有病态,可见什么“身体不适”全是借口,只是……她为何不去春日宴?毕竟风筝随时都可放,晋国公府的春日宴却是一年仅一回的盛宴。裴元彻凤眸眯起,难道重生一回,有些事发生了变化?跟在后头的李贵小心打量着裴元彻的神色,心里不禁嘀咕太子爷今日兴冲冲往晋国公府去,又兴冲冲出来,完了又去永平侯府门前溜达了一圈,得知顾姑娘来了曲江池畔,又巴巴的策马赶了过来——不过他赶来作甚呢?就为了这样远远看上一眼?那多不划算。李贵想了想,建议道,“殿下,要不……咱也买个风筝放着玩?”裴元彻眉头拧起,“未免太刻意了。”李贵,“……”沉吟片刻,裴元彻沉声道,“咱们走过去,就当出来散心。”李贵,“……?”难道这样就不刻意吗?不过主子的决定,他也不敢置喙,忙跟着下了马。主仆俩前脚刚越过大树,后脚天上直直的掉下来一个风筝。“殿下,小心!”李贵惊呼提醒着,尾音还没落,那风筝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裴元彻的头上。刹那间,李贵心头咯噔一下,魂都吓飞了,苍白着脸跑上前去,“殿下,您怎么样?”裴元彻一张俊颜阴沉如水,低头瞥了眼地上的风筝,修长的手指又抚上额角。手指刚一碰上,额间就一阵刺痛感,顿时,他周身的气势愈发冷戾。李贵绕到前头,看到裴元彻额头红了一片,还有两道明显是风筝竹签给刮破的血痕,大惊失色,“殿下,您的额角破皮了!”“还用你说。”“都怪这破风筝!”李贵捡起那蝴蝶风筝,忿忿道,“殿下稍等,奴才这就去打听这风筝的主人是谁。敢伤了殿下您,没他好果子吃!”裴元彻默不作声,只抽出块帕子按了按额角,看着帕子上淡淡的血丝,他喜怒难辨的哼笑一声。看来日后出门得翻看黄历才是,今日真是诸事不顺。李贵这边拿着风筝就要去讨说法,还没走几步,就见前头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过来。李贵停住脚步,定睛一瞧,这小丫鬟不是顾姑娘身边的吗?他忙折返回去,半惊半喜的禀报道,“殿下,这风筝好像是顾姑娘的那只,奴才看到她身旁的丫鬟过来捡了。”裴元彻目光在那只蝴蝶风筝上停了停,须臾,他掀起眼皮,语调微扬,“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李贵一听这话,心中纳罕,怎么着,太子爷已然将顾姑娘看成一家人了?“风筝给孤。”“喏。”李贵双手奉上。裴元彻拿着那风筝,左右看了看,前世他与顾沅做了快十年的夫妻,他却从不知道她喜欢放风筝,而且还放得挺好。从前他觉得他对她是了解的,可如今看来……他目光沉郁,眉宇间浮现一丝嘲意。不一会儿,谷雨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刚想致歉要回风筝,一抬眼,见到跟前的男人,顿时吓傻了。上回进士游街,她在如意楼见过太子的,虽没敢看太子的脸,但太子身旁这位公公,她却是记得真真儿的。谷雨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裴元彻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盯着风筝道,沉声道,“你说,你若迟迟没回去,你家姑娘会找过来吗?”他的语调清冷,平静的没有丝毫感情。谷雨听着这话,自动理解为“孤要杀你灭口”,登时趴在地上磕头求饶,“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不该……不该贸然冲撞殿下,还请殿下饶命啊。”裴元彻充耳不闻她的哀求,幽深的视线只直直盯向不远处的步障。当看到那抹烟紫色身影从步障里出来,他嘴角微掀,总算赏了一个眼神给地上的小丫鬟,“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孤把你怎么了。”小丫鬟磕死都无所谓,他只怕顾沅误会。这一世,他得给她留个好印象。——乍一见到树荫下站着的玄袍男人时,顾沅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等走近一看,她眸中满是诧异,定了定心神,忙带着丫鬟和家仆朝裴元彻行礼,“臣女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裴元彻看向她,抬了抬手,“在外不必多礼。”顾沅飞快的瞥了一眼涕泗横流的谷雨,手指不由得捏紧,垂下眼道,“没想到太子殿下今日也出来踏青……只是不知臣女的丫鬟何处冒犯了殿下,臣女替她向殿下赔罪。”“她没冒犯我。”裴元彻往前走了两大步,盯着她乌鸦鸦的发髻,修长的手抓着风筝,递到她面前,“这是你的?”顾沅眉心微动,小脑袋埋得更低了,小声道,“是、是臣女的,没想到被殿下捡到了,多谢殿下。”她恭敬的伸出双手去接,才拿到那风筝,头顶骤然响起那道沉金冷玉般的声音,“孤是豺狼虎豹么,你从刚才到现在,都未曾抬头看孤一眼。”顾沅心头突突跳了两下,轻声道,“太子威严,臣女……”不等她说完,裴元彻直接道,“抬起头来。”语气不容置喙。顾沅轻轻咬了咬红唇,到底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缓缓抬起眼来。入目是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英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还有他泛红的额角。顾沅眉心微动,讶然出声道,“殿下,您的额头……”裴元彻狭长的凤眸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