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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我说我不要来,哥哥同嫂嫂一块儿说话,岂不妙哉?静娴道:大爷回来得巧幸好赶上了。黛玉笑道:我早说哥哥一定能赶上侄儿出世,嫂嫂莫非还不信哥哥?林沫笑着摇摇头。静娴道:我怕他赶不上你的生辰。黛玉今年及笄,她又订了亲,本来就该大办。别的不说,如今皇后收她做义女,和别的姑娘比,自然也就高贵了一些。那该如何cao办、请些什么样的客人、排场多大合适,规矩如何,自然就不是静娴一个人能做主的了。林沫赶在二月十二之前回京,也算是解了静娴一桩心事。黛玉自己却是没想到这一层,眼圈一红,怕嫂子见了起疑,忙转身把泪拭了,上前道:好嫂嫂,你如今身子多有不便,还想着我的生日,我真是你今年生日本来就难得,自然得好好合计合计。可巧你哥哥回来了,我也就当甩手掌柜了。静娴道。前阵子凤姐在,倒是和她说了宝钗的十五岁生日,只是过得不大不小,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是按哪家的规矩来的,说是热闹,只是也没个尊客来贺,不上不下得叫人不知道该如何评说。不过,静娴压根也没打算拿允郡王不入流的妾室同自己家的meimei相提并论。就算她愿意,皇后娘娘也不许呢。孔静娴从五岁起,就不大喜欢皇家处处压人一等的施舍姿态,直到因为林沫身世,她第一次真正领略天子威仪,知道那些人不是真正的颐指气使当你也到了那种可以随便主宰别人性命的地步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姿态。而她从前所领教的所谓的和惠大长公主的不厚道同霸道,实在是太过温柔了。她有些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别说有资格挑剔与反抗,她甚至只有感恩戴德的权利。以后谁敢说孔大姑娘清高狂妄?真正狂妄的明明是她的丈夫。黛玉听着哥哥嫂子议论她的生日该如何cao办,自己觉得害羞,躲了出去,碰巧看到林澈在摆弄静娴的几盆花儿,便也走了过去。都说术业有专攻,她也算是读书读得多的了,碰上这些花花草草的事儿,还是三弟更厉害些,她也很愿意多听一听。jiejie是花朝节生的,难怪喜欢这些。林澈手里拿着把小银剪刀,给常青修剪着叶子,道,嫂嫂这儿有几种花,这时节开着也算是难得。咱们家可不算冷了。不知道大哥前两天在漠河冷不冷。黛玉叹了一口气:哪里能够不冷,我看大哥耳朵到现在都是红的。得准备好药膏,明年没过冬就叫他擦起来,不然,那滋味还真是不好受。林澈手里头剪刀不停,连北静王都能跟着他一道去,我就实在是不高兴了。你轻些,这花是嫂子的。黛玉凑着看了看盆栽的枝叶渐渐成形,也就放心下来,哥哥的事,我们能多话么。她这话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林沫的事儿,确实没几个人能多话的。静娴如今也算是看开了,直接道:横竖大爷做主就是了。我如今的身子,就是想多出力也不行。哪敢劳动你。林沫笑道,自然有上赶着来帮忙的。静娴问道:北静王?林沫一怔,拧眉道:这是meimei的事,不是他该插手的。他想了一想,又觉得把话说开了好,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就是这么没皮没脸的么?他的王妃才没了多久,又是给他生孩子没的。便是妻孝也该守上一年呢。我好歹读了几年书,不至于不知道轻重。静娴楞了一会儿,道:得谢谢老祖宗?我一直都挺感激我老祖宗的,好歹我有血有rou地活了二十年。林沫想了一想,问,你累不累?不用去床上躺着?他在塞外背了几天的盔甲同铁锅,觉得重得直不起腰来,妻子肚子上挂着个同那个差不多大的rou球,还一刻也不能停下来,他想想都觉得腰酸背痛,我扶你躺一会儿。今天躺得够多了。静娴道,太医嘱咐着要时常走动走动,对孩子好。林沫很是尴尬:哦哦。他也是头一回做父亲,什么也不懂,倒是静娴因为周荟的教训在前头,很是恶补了一些事,也放下了身段,专心听太医的,让吃什么药就吃,让走动便不敢犯懒。你要是有周jiejie凤jiejie一半的贴心,我就也烧高香去谢你的老祖宗。静娴道。我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瞧不起了。林沫笑笑。我只觉得大爷也太胆小了些,既然学人家离经叛道了,又不做个彻底,畏手畏脚的,叫我在旁边看着都难过。静娴一张嘴,还是不饶人。林沫却笑道:我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除非真的脑子糊涂了,才去干离经叛道的事儿呢。不过是与一个男子私定终身而已,在他看来,圣人之言里头并没有不允,也不过是后人伪圣人言论,才出了那些话来。所以这天底下,男人同女人就是这么不公平。静娴嘟哝了一声。我们养家糊口呢。林沫无奈道。静娴也就略过不提。她如今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傲气,老是想着要同林沫吵架了。原也没什么好吵的。黛玉的生辰,说来说去,还是得皇后做主。林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想想,大约是京城实在是太平静了。他刚从杀生沸腾的漠河回来,一路所见皆是白骨血腥,而到了帝都,即使战火已经那么近了,大家却好像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里走不出来似的,没见几个紧张担心的。但是连皇上看起来都没年前那么着急,就有些意外了。难道东边、南边的战事,当真不用cao心?林沫抽了个空去给柳湘茹上坟。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贾宝玉。贾宝玉也是轻车便行,就带了两个小厮,看到他,不知道吓成什么样,连连后退了几步。两个小厮也赶紧冲到了他身前,如临大敌地看着林沫。弄得林沫看着自己身后孤零零的一个齐三,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埋伏了千军万马了。不过贾宝玉一向是这么咋呼的性子,他也懒得搭理,连声客套话也不屑于讲,穿过他便去看湘茹了。柳湘茹也算是朝廷命官,却绝对能说是清贫,这丧事还是皇上下了旨意办的,坟地也选得不大好,不过,用他弟弟柳湘莲的话说,从这儿,能看到柳家的祠堂。林沫亲自拎着锄头,平了平堪称简陋的坟头,又去了杂草,供上瓜果,想了一想,对于这个同朝为官多年的异类,却不知说什么好了。柳郎已去,林侯茕立。有人这么酸他。他却是真的无话可说。掏出为柳湘茹所撰的所准备的文稿,他苦笑道:柳兄一直想到处都走一遭,可惜为俗事所迫,一直不能成行。兄弟替你走了一趟北疆。说罢,将厚厚的几本纸扔进了火盆。柳湘茹的坟头不远,立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墓碑,上书一行血字孬人柳湘莲。林沫走前看了一眼犹自畏缩的贾宝玉,叹了口气:你啊。本文由魔爪器下载。第173章精彩绝艳的才子就此陨落,文史篇章里少了极其瑰丽的一抹红色。柳郎姓柳,却不是清冷的绿色,他用自己枯败萧瑟的生命尽心尽力地涂抹着浓墨重彩的一画,艳丽得刺激着世人的眼眸。无妻,无后,只有一个年迈的姑姑,同一个离经叛道、自立墓碑后不知去了何方的弟弟。这是林沫唯一承认的、才情足以配得上他的狂妄的家伙。他叹了口气,也不想与宝玉再搭话了,抽身便往外走,陈也俊牵着马在路的尽头等着他,虽已等候了许久,年轻而黝黑的脸上却全无不耐之色,见了他来,也只是笑笑:大人,天时不早了,不如家去罢?不急,咱们去喝一杯,暖暖身子。林沫翻身上马,见陈也俊自觉地拉着马退到了他身后,便笑道,小陈,过来咱们说说话。他这短短数月见惯了生死,自以为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谁知刚回了京城,便知柳湘茹过世之事。亏得这位还在任上,否则这年关头兵荒马乱的,指不定要凄凉成什么样只是即便这样,他丧事也热闹得有限,还是容嘉这么个八竿子才打得着的同年给他cao持的,亏得是皇帝发了话,柳郎才情又够硬,否则,只怕容四姑娘的名声还得被有心人借此抹黑一回。只是林沫刚回来,便听到一个老婆子说:可怜柳郎,谁不知道他的名声,送葬的队伍连吹唢呐的都没几个,冷冷清清的,连大户人家的孙媳妇的排场都比不上。他与柳湘茹齐名了许多年,不禁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也很想找个人说说。陈也俊道:我当年还怂恿过湘莲离家,同他说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之类的混账话,如今想来,都没脸去见他大哥了。这本来也没什么。林沫劝道,兄弟一场,便是送子娘娘给的缘分,好歹柳家兄弟没闹成仇人,湘茹这样的性子,本来也没人指望他和弟弟能够兄友弟恭一时佳话的。他用裹得严实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马绳,只是有些可惜他罢了。明明早知道他的身子越来越不中用,却依旧觉得他的故去是那般地猝不及防。陈也俊是个踏实肯干的年轻人。他也算是出身名门,只是自幼便没了父亲,家底子不厚,可是那些大门大户之间的来往应酬也不少,他很不愿意继续当着那无所谓的闲职,领着叫全家都拮据的薪俸过日子。官场上是出了名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他想要往上爬,那就得顶了别人。豪门大户的,谁门下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