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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过良心,一定会很高兴吧。”秦晁保持着靠肩的姿势,舌尖舔过侧面一排牙,眼神渐冷。胡飞的嘴,他撕定了。明黛等了半晌,秦晁无半点回音。她探头去看,只见他双目紧阖,睫毛密长,甚是好看。显然是不会搭理她了。明黛适应良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块老寒冰,她慢慢捂,慢慢撬就是。……江州,明府。明程与大夫从厢房出来,一路低语。明靖披着厚重的披风候在门外:“三叔……”明程一看他,连忙挥退大夫:“你怎么出来了。”明靖唇色惨白,双目却猩红:“三叔,父亲还好吗?”明程没说话。明玄卸甲多年,一向身体健朗。此次连夜赶路,又连闻噩耗,这才引得旧伤复发。然而,如今并非悲伤的时候。明程神色肃穆:“你父亲并无大碍,修养几日即可。你既能起身,便随我来吧。”明靖与明程去了书房说话。得知两位姑娘要来江南,府上早早便开始准备。明程一个月前便为小侄女们订了两套女儿家趁手的骑射装备。当中两把小弓,是他亲手做的。做成当日,明程还未来得及试手调整,就收到明靖遇险的消息。这些东西,如今都堆在他的书房。书房的桌上,摆着她们最喜欢的桂花霜膏和果脯小食。如今一个也没有动过。明靖看到这些,心中绞痛难耐,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事发已有一月余,你同行下首那处我已打点好,也派人在渭水羌河一带搜寻,可惜无果。”明靖倏然抬头,似要开口。明程竖手示意他稍等,又道:“我知你怎么想。”“我以你都水监之名向利州与朗州送去消息,如今渭水以南,经羌河、陵江乃至汶水,皆以涝灾以来江上乱事不断为名严加整治,暗中,我则派出人扩大搜寻范围。”明靖握拳:“是,即便搜遍周边水域,也要寻到黛娘和媚娘。”明程眼神一黯:“这也是我要与你说的事。”“靖儿,你虽遇险,但都水监的职责还在,所以,接下来你仔细养伤,继续你该做的事情。你meimei的事,交给三叔和你父亲。”“不可!”明靖目光一沉:“我将meimei弄丢,亦该由我寻回。”“你当朝廷命官的职责是儿戏吗?!”明程忽然沉声呵斥。“且不说黛娘和媚娘到底如何,即便她们今日横尸羌河,你身为都水监,此次南下是为巡视各地水利,是为涝灾之中无数苦难百姓劳行!”“私事再大,你身上担着的责任也一分不会少!”“陛下和朝中的人不会在意你与手足姊妹感情如何,只会觉得你将两个meimei的性命看的比无数人命更重。”明靖一双眼几乎要流出血泪。明程早年丧妻,最是明白这种感觉。“姊妹之间感情再深,也各有前路。”“况且,还有三叔和你父亲,即便抽干江河湖海,也会寻到她们!”明靖陷入挣扎,没有应声。明程心中哀叹,继续道:“这只是其一……”明靖眼神一颤,抬眼望向他。“其二,是黛娘的事。”这一点无需明程多说。明黛此次下江南,就是为了在进宫前最后一次放松游玩。她已是内定的太子妃,得国公府悉心培养,帝后太子喜爱。现在人忽然没了,必定掀起轩然大波。明靖摇头:“东宫不会缺一个太子妃。没了黛娘,还会是别人。”“只要黛娘能平安回来,即便不做太子妃,父亲和母亲都不会在意。”明靖眼神一黯:“我只担心母亲那头……”听到长孙蕙的名字,明程亦沉默。如今的长安明府里,主母长孙夫人温柔和蔼明白事理,相夫教子为乐。可往前推个十几年,谁敢跟长孙蕙讲道理?手段辣,心肠狠,护短又固执,如此秉性,却生一副如花似玉颜,让人无法往任何坏处想的脸蛋。让她知道一双女儿落难失散,远比明玄知道此事要更令人担忧。这时,一道从长安加急的信件于此刻抵达。明靖抖开书信速读,脸色煞白。“怎、怎么会这样?”明程蹙眉:“发生何事?”明靖紧紧拽着书信:“黛娘和媚娘的事传回了长安,人尽皆知……”“不可能!”自明靖养伤以来,明程一直在打点此事,即便搜寻侄女也未敢大张旗鼓,就是怕消息泄露!除非有人得到消息暗中散播,否则绝不可能!明靖抬眼望向三叔,脸色灰白。“母亲……母亲得知此事,已启程前来江南寻我与父亲……”明程喉头一堵。当日传信给明玄,本就是瞒着长孙蕙,借了公事之由将他找来。长孙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17、第17章往县城走一趟,明黛三日都不想出门。秦晁一身伤,同样够呛。两个伤患心照不宣的在家养身。次日,秦心来送菜包子,顺道叫他们中午过去吃饭。明黛觉得,自己和秦晁成亲,像是在阿公和秦晁之间搭了一座桥梁。以往秦心受命来唤秦晁,总要打半天腹稿,如今有了她,更好开口。小丫头传了话,眼珠子滴溜溜在屋里转,伸手去拿换下的脏衣裳。“干什么?”秦少爷眼皮子一掀,盯住她。明黛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秦心怯怯道:“洗、洗衣服啊。”说出来都没人信,他这位堂兄,一人独居,从未动手洗过衣裳。以前秦心也会隔三差五来帮他洗晒。后来,秦晁不着家,每次回来,衣裳都不带重样的。秦心由此怀疑,秦晁穿一件丢一件。一点银钱,尽数挥霍在自己的懒惰上!太不会过了!现在他有了娘子,岂能再像从前那般?“晁哥,这些衣裳都还是好的,洗一洗还能穿。”秦晁眉眼一挑:“我不知道洗一洗还能穿?”不等秦心开口,秦少爷拇指向后,指向坐在一边喝水的女人。“你嫂子还在这呢,把衣服给她,回你屋去。”明黛黑眸渐渐瞪起。秦心当时就觉得,晁哥可能还不太了解嫂嫂。嫂嫂比他更不可能干这个啊!再者,娶了这样如花似玉的妻子,难道不该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