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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如霞生。皇贵妃未入宫时,美名便传扬于天下文人笔墨之间。皇贵妃昔年貌美,陆淑妃见过,只是依旧不敌今日面前小宫妃的这张脸。若是她再早出生几年,恐怕倾国倾城之名,便不能归属孝宜纯皇贵妃。陆淑妃盯着她的面容,半晌沉吟道:“你这张脸,我倒是眼生,从前怎么未曾在昭阳宫见过你?”那小宫妃轻声一笑,眉眼之间流光溢彩,恭顺道:“回淑妃娘娘话,嫔妾才入宫不过半月不到,被分来了昭阳宫侍奉您。本该早些时候过来拜见的,只是前些时候您忙着照顾十九皇子,嫔妾又伤了脸,是以今日才能跟随您身边,同着几位昭阳宫的jiejie一起上来给您请安。”陆淑妃的眸子盯着对方的脸:“怎么称呼?”“嫔妾东偏殿郑氏,受忠勇亲王府举荐入宫,如今封了答应。”小宫妃温婉笑着,“嫔妾贱名小宛,年方十七,若是娘娘不嫌嫔妾卑贱,直呼嫔妾闺名便是。”“忠勇亲王……那可是陛下唯一的兄弟了,你倒是有福气。”陆淑妃的眸子沉了沉,突然意识到,“你姓郑?”郑小宛淡淡笑了一声,细声说:“是。”“当日沐宸殿前触柱而亡的郑大人是……”陆淑妃骤然想起,当日薛长玉殿前斩命官之前,有一位郑阁老怒骂明昭帝之后,便在阶下血溅五步而亡。“回淑妃娘娘的话,正是嫔妾家父。”提到亡父,郑小宛那张秀美的面容上却依旧笑意盈盈,似乎并未因为父亲的伤逝而感到一丝悲戚。陆淑妃的眼瞳里多了几分谨慎:“郑大人……可是大不敬之罪。”“是,他罪该万死。”郑小宛从容微笑着,“竟然敢忤逆陛下,还敢污蔑皇族,叫他自己触柱而亡,已经是便宜他了。嫔妾时常想,像这样的罪人,为何不该千刀万剐掉?反而留下全尸?陛下实在仁德。”陆淑妃蹙眉,“郑大人不是你的父亲?你……”杀父之仇,落进郑小宛的耳朵里,却连她心中一丝涟漪都激不起,她笑了笑,“嫔妾当日就断绝了与他的父女之情,嫔妾不愿当这样罪臣的女儿。嫔妾进宫,只是倾慕陛下仁德明君,想着能一睹圣人风采,便是来日死了,那也值得了。”陆淑妃垂眸,冷冷沉吟:“小宛……倒是个好名字。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郑小宛抬眸瞧着陆淑妃巧笑倩兮:“侍奉淑妃娘娘,不敢不小心,也不敢不贴心。”陆淑妃瞧着郑小宛那张极美的脸,抬手抚了抚,“好年华,又生得这样好相貌,上苍不会辜负你的。”郑小宛捧着颊边陆淑妃的手,一双眼笑起来,牵动着眼角的那颗泪痣:“嫔妾不求上苍,只求娘娘。”二人言笑之间,却瞧不见被抽打得蜷缩在地的福娘。她捂着头,满脸是血,一双血红的眼睛覆盖在凌乱的头发之后,就这么深深的、恨恨的、怨毒盯着陆淑妃的脸,如同一只炼狱当中爬出来的恶鬼。第24章晋江首发一整个上午,长玉便同着长敏在坤宁宫陪着魏皇后母女说话。说是作陪,但也就是魏皇后与薛长忆母女团圆谈笑,她们二者只安生坐在一旁,偶尔见气氛不错时,陪着也笑两声。午时一刻,坤宁宫的小厨房传了膳来,长玉长敏同着魏皇后母女一道用了膳。午膳后薛长忆摇着魏皇后撒娇,魏皇后便在正殿陪着女儿玩耍,叫身边竹姑收拾了屋子,领着长玉两姐妹过去歇中觉。竹姑着人在坤宁宫侧殿的暖阁里铺了两张床,又另外添了足足的碳火进来,吩咐了姊妹俩的贴身宫女几句,放朝着姐妹二人欠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侧殿的大门。众人屏退后,暖融融的屋子里就剩了长玉长敏两人。“八jiejie先择床吧。”长玉吃了午膳,人越发的有些疲倦起来,加之今日魏皇后突然叫她迁回含章殿,心中莫名便有些不安,想睡了中觉好好想想迁宫的事情。薛长敏站在长玉身前,听见回廊外已经隔得远远的脚步声,方回过头来,面色沉冷盯着长玉:“卑鄙。”长玉抬眸瞧着长敏,不解笑道:“八jiejie说什么呢?这话听得人好委屈。”“你还委屈?”薛长敏冷笑道,“你这么有本事的人,谁还能委屈了你?早那日在父皇的撵驾上瞧见了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安生的人。”“八jiejie说的这些话,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meimei困了,若是jiejie不择床,那meimei就先择床歇觉了。jiejie若是还精神着,坤宁宫里的园子大着,jiejie不嫌冷可以逛逛去,别拿我来醒脾。”长玉懒得跟她多话,转身就朝着近处的一张软床走过去。长敏见她这张臭脸就火大,冲上去从后头一把拽住长玉,不许她睡觉,冷冷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别支支吾吾的,敢做就敢当!别当我耳聋,你这又是在沐宸殿杀人,又是在坤宁宫讨好,你要翻了天去不成?九meimei,你别眼皮子太浅,瞧着如今安婕妤得宠就敢骑到我母妃头上。须知,上奉贤殿的人是你!凡事别做绝了,多给自己母亲留退路才是。”长玉垂眸冷清瞥了一眼被薛长敏捏住的手腕,复又抬眸,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长玉那双眸子微微偏狭长,一声不吭瞧着人的时候,像极了双蛰伏捕猎时兽类阴鸷的眼睛。薛长敏被盯得有些发憷,又想起宫里流传她前时在沐宸殿杀人的消息,捏着长玉手腕的力度不由自主便松了松。“怎……怎么?”薛长敏抬着气势,硬碰硬错上长玉的目光。长玉沉沉冷冷盯了她一阵,骤然睫羽轻轻搭落下来,原本绷着的脸色徐徐化开,垂眸和和气气地笑了一声。薛长敏一愣。趁着她微愣,长玉的手忽然便翻转了过来,等薛长敏低头下来的时候,被捏着手腕的人已经变成了她自己。“八jiejie。”长玉很轻地说,“这里是坤宁宫,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宫里自然到处都是皇后娘娘的人。就算meimei真有哪里惹了你的不痛快,咱们姊妹也出了坤宁宫再说。届时,jiejie要打要骂,meimei悉听尊便。”薛长敏拧眉,蔑笑着瞧了长玉一眼,凑近过去低声道:“你真的觉得,抱紧了皇后娘娘这棵大树,便此后就无虞了么?”长玉将长敏的手腕捏紧了一份,面不改色笑道:“八jiejie,慎言为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也能理解。”薛长敏淡声说,“大皇姐自杜国回朝,这十年一番的朝贡,必然是要再带一个人走的。皇后娘娘让你上奉贤殿,是何深意已经很明了。杜国苍凉,不比咱们燕国繁华升平景象,你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