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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十分细致的用炭笔画了一排齿轮和一排轴承,其下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小字:请殿下随意临幸,勿需客气。只看这一行字,他几乎能想象到当初她被迫为他画下齿轮和轴承时,一边谄媚一边咬牙切齿,面上神情该是多么的生动。随喜无奈的叹了口气,往桌案一角放上了一件用布包着的小物:“这是……穆贞姑娘为殿下亲手缝制的……罗袜和小裤。”“嗯。”萧定晔再哼了一声,虽已动手折上那图纸,重新夹进了书页中,可面上笑容不减,可见思绪还深陷在初次情动的情网中。随喜一咬牙,只得略略提高了声音:“穆贞姑娘说,要主子试过,若有不合身,她明儿来取回再做修改。”萧定晔的目光终于望向那一个布包,怔忪道:“什么东西?”可见方才随喜所言,他一个字都未听进去。随喜只得将话重复了一回。萧定晔听罢,立时跳开一步,指着那布包一叠声的道:“快,拿走拿走,若让猫儿知道……”他一时想不出,如若她知道会有何后果。自从他与她互表了衷肠后,她在他面前,一时羞涩,一时大胆。羞涩时,她温柔的如暮春的清风,带着些热烈,令他立刻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回应。大胆时,她的撒娇、嗔怒,带给他的是新奇、惊叹与甜蜜。在这几日里,他还未见过她伤心。然而上回她说,她得知他收了穆贞的荷包,她喝醋。她说她要让他的心、他的人都归她一个。他和她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不愿意冒着风险打破这美好。何况她还中着毒,最好不要受刺激。何况他也不傻。女眷之间争风吃醋的场景,他打小见得多了。凡是父皇赏赐给母后一件什么宝贝,过不了两日,淑妃那里便得了价值相当的赏赐。父皇的心思没有在后妃身上,采用的做法是和稀泥,只要不太过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他现下整颗心里只有她一个,他不愿她受这些不相干的委屈。再况且,他虽未见过她因喝醋有些什么行径,然而,这位姑娘此前受过他的刺激,是如何险些将他耳朵啃掉,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现下耳根还有一道疤,引得营里的兄弟笑他是“耙耳朵星下凡”。他斩钉截铁道:“还回去,就说……我这几日未回宫。”随喜只得收起了布包,想着第二日该如何应付未来的半个主母。*——*——*五更时分,各宫宫门将将打开不久,废殿门前便站着了一个人。五福受托,睡眼惺忪前去配殿拍门喊道:“姑姑,我阿爹来寻你啦!”继而去撒了一泡尿,又回去继续倒头睡去。他的喊声,喊醒了两个人。猫儿披上衣裳起身时,明珠已兢兢业业站在了门口,帮着自家主子“捉jian”的架势十分明显。猫儿只得拿出老办法,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午时莫来送药,也不许送汤。你便是送来,我都能泼到地上。等我毒发身亡,随喜就能将千八百的刑具全用在你身上,打的你吱哇乱叫。”明珠苦着脸道:“姑姑怎地就认着这一招?难道都没有新招数?”猫儿昂首挺胸:“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得住耗子的便是好猫!”然而这回,白猫和黑猫都没派上用场。明珠道:“我想了一想,若是姑姑脑子一时发热,起了和吴公公重新结亲的念头,只怕我也得被打板子,疼的吱哇乱叫。总归都要吱哇乱叫,我不如放手一搏,就试试姑姑是不是真能言出必行,不喝药不吃饭,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猫儿瞠目结舌,指着明珠“你你你”了半晌,出去同吴公公咬耳朵:“避开午时和晌午,白日去御书房寻我。”吴公公叹了口气:“咱家发现,凡事遇上你,没有一样能顺顺利利。”------题外话------我真的时时刻刻都想写他们俩在一起腻歪。第164章十两盘口(一更)新一日的御书房异常忙碌,猫儿再没有顾得上往门外瞧上一眼。皇帝显见的患了病,一边同朝臣商议国事,一边咳嗽的险些将心肺都吐出去。原本已极拥挤的御书房,便又得分出点太医们上值的地方。皇帝黑着一张脸,令坐在门口长条椅上等待的朝臣们坐立不安。昨儿已来了一趟的戴大人,现下便坐在椅上,几回蹑手蹑脚过来,悄悄向猫儿问道:“你猜猜,今日皇上能稍微好说话吗?”一句问出来,龙椅上的皇帝正正将奏折摔在地上,指着一位官员怒目而视:“岂有此理,你当朕是傻的?!”那官员立刻跪地叩头,取了地上的奏折战战兢兢返身。两人看的清楚,那倒霉鬼正正好是工部尚书曹大人。待曹大人行到门边,戴大人将他拦停,悄声问:“老曹,你说了何话?”曹大人只苦着脸摇一摇头,二话不说便迈出了门槛。猫儿此时方悄声道:“怕是皇上本就不喜他,才给了他脸色看?”地下坑道的事情,可就与这位曹大人脱不开干系呢。两人正静观局势,便听到皇帝又一声震怒,紧接着兵部尚书李大人灰头土脸的退到了门口。戴大人又一阵震惊:“李大人,你这浓眉大眼的老亲家,都被训了哇?”李大人摇摇头,面上神色与先前出去的曹大人毫无二致,郁郁着迈出了门槛。戴大人喃喃道:“这……本大人的要事,可何时才敢报上去?”他立刻转身而出,追上李大人,出主意道:“老哥哥,恰逢年底事情堆了一堆,如此回回都被皇上打回来,何时才能办完。皇上今日半分不留情面,连你都训斥,可见分外铁面无私。为今之计,只有老哥哥出马,去将五殿下请来,安抚安抚皇上。”李大人觉得这是个法子,只略略迟疑:“泰王夫妻俩将皇上气成这般,只五皇子一人出马,可知成不成?”戴大人对李大人这位武夫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恨铁不成钢道:“泰王是夫妇两人,五殿下也定了亲啊,令嫒是堂堂正妃啊我的老哥哥!”李大人立刻受了启发,钦佩的恭维:“还是你点子多。”立刻快步出了宫门,往京郊大营去了。临近午间时,萧定晔一身铠甲出现在院里。戴大人急等着皇帝消了火后好汇报要事,等萧定晔一露面,立刻上前将来龙去脉禀告过,末了悄声道:“泰王夫妇留下的烂摊子,还要靠五殿下与……”他转头四顾,惊咦道:“李姑娘呢?”萧定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