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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转身站去萧定晔身畔,扬声向林中大喊:“狗儿……该走啦……”远处林间一阵窸窣。未几,一只小猴匆匆而来,却停在几丈之外踌躇不前。猫儿瞬间想到了自己手上伤处,心知狗儿也惧怕她的血气,只得道:“你过来跟着你阿爹,阿娘到午后就能抱着你。”小猴抬头望望她,几经犹豫,却又退开几步。几息后,远处又窜来六七只猴,将狗儿团团围在中间,举止十分亲密。萧定晔握住猫儿的手,低声道:“它有了伴了,怕是不愿再跟着你我。”猫儿怔怔望着狗儿,眼前的小猴虽还徘徊在她前方,一双眼珠子却定在周遭的同伴身上,半分跟着她走的意图都没有。萧定晔拥着她,低声道:“我们沿途不就是为了替它寻一处安乐处?它大了,便该回归林子中去。”猫儿眼中不由蓄上了泪,只强自撑着,不死心的高声问道:“狗儿,你真不同阿娘走?”狗儿在她的连声召唤下,终于一跃一跃上前,如两个月前在桂州晚市上初遇她的那般,扒拉着她的衣裳爬进她的臂弯里。她陡的发觉,狗儿真的长大了,它沉甸甸的蹲在她臂弯里,她已经有些抱不动它。她同它低声道:“你要同阿娘一起离开,对不对?”狗儿的小眼睛吧嗒吧嗒望着她,脑袋瓜在她额上几蹭,又跳去萧定晔怀中,几番流连,最终一跃而下,返回了猴群。她的眼泪扑簌而下。萧定晔忙忙安慰道:“它总要回归山野。此处寨民淳朴,不伤猴子。它在此处,难道不比跟着我们安全?”猫儿心下如撕裂般难受,却知他说的极有道理。它再通人性,也是一只猴子。迟早要回到山林中,和猴群在一起。她在晚市里救下它,原本就是为了放它自由。然而后来生了感情,却再也不舍放手。乌兰寨主上前劝慰道:“圣女莫担心,狗儿只要一日在这山林中,我等皆会照应着它。”珍兽门门主补充道:“猴子最会逛游,说不得几年后,圣女就在旁处与它重遇。”猫儿抹了眼泪,长吁一口气,同萧定晔双双上马,向众人抬手抱拳告别,轻甩马鞭,与罗公子的车队齐齐出了山寨门,往远处山坡而去。午时的日头白茫茫一片,远处高坡上,一行人拉停马匹,转头回望长长山谷。二十六门派的弟子和寨民们如往常一般忙碌着生计,踏实的过着各自的日子。近处山林“吱吱”猴叫不绝于耳,那是狗儿一路在树间追逐,前来送别。白马背上的萧定晔迎着暖阳,向骑在身畔黑马上的姑娘伸出手,温暖干燥的手掌将她的手包在其间:“放心吧,我们还会有狗儿的……”她缓缓转过头,望着他身畔的青年:“下一站是去江宁?听说全大晏唯一一家做胸衣买卖的大掌柜便在江宁……”他缓缓一笑,低声道:“放心,等进了江宁,为夫去赌场赢几千两银子,全部用来为你买胸衣。”------题外话------舍不得小猴。当初我只是随手创作出这样一个角色,又为了物尽其用,给它安排了好多戏份。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十分舍不得它。人生何处不相逢,每个角色都是一样。第449章鹊巢鸠占(一更)天色阴沉。一处岔道分了两支,一支要通往江宁府,一支通往遥远的衢州方向。骑在马背上的萧定晔担忧的望着怀中起了高热的猫儿,向一路同行了半月的罗公子道:“你我便在此处分开吧,花瓣买卖的事,有劳公子。”小罗公子往江宁方向望过去。站在此处,已能瞧见远处城郭憧憧。他面上略略有些向往之色:“家中有位姑姑嫁去江宁,自祖母过世后,如今已有许多年未见。原本小弟也该去探一回亲,然而跟着车队,多有不便……”他转身从一辆马车中扛了个麻包过来:“这是小弟沿途趁机收来的一些名贵草药,还请王公子顺路相送一程。”萧定晔原本想推拒。天寒地冻,怀里的猫儿已病了三四日,他现下哪里有心思替人捎货。他将将要推拒,转念一想,又令小罗将麻包绑在马后,探问道:“可有地址?”小罗忙忙寻出纸和碳条写下地址,笑道:“家中姑姑夫家正巧也姓王,说起来也算与王公子有些缘分。”萧定晔接过纸细细看过,塞进袖中,再同小罗公子道过别,用薄被将猫儿捂的更严实,一夹马腹,带着黑白两匹马往前而去。江宁地处晏南,气候虽也算温和,却显见的没有山中暖和。时已十二月初,温度极低,气候潮湿,早已到了冻手冻脚的时候。排在城门处的民众们冬日的衣着厚度,比北地也不遑多让。萧定晔骑着马排在队尾,探头往城门处去瞧。城门边上的告示栏里,一摞公告画像层层叠叠,看不清画像上到底画着什么人。而守城门的兵卒们,又是一人一人的细细检查,虽说不至于向进城门的民众们一人泼一桶水卸妆,可防守并不松懈。对于能不能顺利进城门,萧定晔心中并没有多少把握。可衢州离江宁已远,捉拿他和猫儿的缉令又已发出九个月,无论从空间还是时间上来说,对缉令的执行早该松懈。他低头望了望怀里的猫儿,探手覆在她额上,心中的担忧又重了几分。猫儿轻咳两声,缓缓睁开眼,问道:“可进了城门?”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快了。”她点点头,虚弱道:“守城门的有自己人,应该不会被阻拦。”她强打起精神坐起身,靠在他怀中。再往前一段路,两人便要到查验的兵卒前。萧定晔心下还在踌躇,不知是否该寻个借口转身而去,迎面冷不丁刺来一杆长枪。他斜空里甩出马鞭,堪堪将那长枪卷住,胯下白马配合的一抖,长枪立时从兵卒手中脱出。七八支长枪立刻齐齐而来。萧定晔忙忙驾马后退两丈,双眸一眯,杀机已现:“尔等作何?”一位守门兵卒叱道:“你他娘的是乡巴佬?进城门下马的规矩你不知?”逃亡路上,一切都要低调行事。萧定晔只得先下了马,扶着独自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猫儿,转头同几位兵卒道:“拙荆身患重病,可否就留在马上?”那兵卒“呸”的一声,叱道:“江宁府门匾乃当今圣上亲手写就,谁人敢过府门而不下马?!”萧定晔叹口气。方才他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