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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手划伤了。陈越阳站在洗菜池边,手指吃痛,就下意识地扔开土豆,看到指腹上氤出一团鲜红色之后,连忙打开水龙头,将手上的淀粉浆冲洗掉。然后,他一边关上水龙头,一边将受伤的手指含住。“你做什么,”沈时苍拽着他的手腕,“不许含。”陈越阳:……他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然后垂眸,看到那苍白而漂亮的指尖上裹了一层透明黏腻的唾液之后,不由得红了脸。陈越阳极不自在地甩开了他的手,低声说:“我去找创可贴。”说完,就摘掉围裙,迅速逃出了厨房。他护着受伤的无名指,翻出了药箱,一边撕开创可贴的包装,一边在内心里疯狂暴走。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让他去死吧!!!陈越阳这人糙惯了,平时打架,只要不是骨头出了问题,他基本不会去医院,顶多自己涂涂药水包扎一下就算OK,而像今天这种小伤,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伤,舔一下用口水消了毒,就完事儿了。本来,自己舔自己的手指是没问题的。但他现在这状况,就不能算是舔自己了啊!陈越阳生无可恋地给伤口贴好了创可贴,但心脏里却像揣了一只小兔子,砰砰跳,而且速度特别快。他收好药箱,红着脸,别别扭扭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厨房。站在厨房门口,陈越阳就听到鲁凤芝对沈时苍说:“阳阳啊,你这朋友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连土豆皮都不会削啊?成绩怎么样?”而沈时苍说:“成绩很好,但是太笨,什么都不懂。”陈越阳:……我揍死你信不信?!但他因为鲁凤芝在厨房里,所以不好发作,只能静静地听着。鲁凤芝又说:“阳阳,我不让你报警,你明白为什么吗?”沈时苍:“不明白。”鲁凤芝:“现在村子里娶媳妇难啊,女娃们都争着嫁到城里,就算不嫁,在城里找到工作也不会回去,所以彩礼钱就越来越高,真的很不容易……”“如果换个角度,就不一样了,”沈时苍说,“她们想在城市里生活,是因为在村里生活不幸福,因为男女不平等,因为亲人和农村从她们还没出生起,就一直剥削着她们,女人连来到这世界上的机会,都比男人少。人人都想生儿子,但是没人愿意养女儿,现在他们面对的种种困难,无论是彩礼还是别的,都只是因果循环,不值得同情。”这是陈越阳第一次听到,沈时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鲁凤芝似乎一时之间转不过弯,好久都没说话。陈越阳走进厨房,阴阳怪气地说:“知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那么轻易地放过她。”沈时苍看了他一眼,敛眸沉声说,“所以,你笨。”陈越阳:……我真的揍你了你信不信!不过他冷静地想了一会儿,也想明白了。如果王美秀的家庭,真的因为这件事破碎,那么一定会成为鲁凤芝心里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结。鲁凤芝出身农村,所以不同于沈时苍,可以冷静而理智地分析这些社会问题,反倒是对王美秀的代入感更强。况且,她的年纪越来越大,心脏又不好,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会比让她顺心更重要。三个人都想着不同的事,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一个小时后,终于一起坐上了饭桌。紧接着,继甜咸豆花之争后,第二次地域代沟降临了。沈时苍刚喝了一勺汤,嗓子都没润完,鲁凤芝就撤走了他的汤碗。鲁凤芝:“长身体的时候,喝什么汤,”老人一边往他碗里夹了一块酱牛rou,一边说,“多吃rou。”沈时苍:……?他试探性地问:“饭前……不喝汤?”坐在他旁边的陈越阳,将刚吃完的糖醋排骨骨头扔到垃圾盒里,然后对他说:“你又没噎着,喝什么汤啊。”沈时苍:…………因为不放心鲁凤芝,所以陈越阳没有回学校,而是住了下来。陈家空着的客房很多,但鲁凤芝不喜欢外人收拾自己的家,所以除了客厅和常用的两间卧室之外,都没有收拾,床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根本没法住人。那两间卧室,鲁凤芝睡一间,陈越阳睡一间,王美秀为了照顾鲁凤芝,所以晚上都是在鲁凤芝房里睡地铺,没有单独的房间。陈越阳从客房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套崭新的床垫和被褥,准备放在自己的卧室。本来是想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谁睡地上,却不料沈时苍根本就懒得理他,自己抱着被子,躺在了地铺上。陈越阳也没跟他客气,洗漱完了就爬上了自己的床。熄灯之后,陈越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已经有好多日子没跟沈时苍睡在一个屋子里了,以前一起住的时候也没什么别的感觉,而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样。“诶,”他翻身滚到床边,伸头叫了沈时苍一声,“我问你啊,今天为什么你陪她做了个晚饭,她就突然高兴起来了?”陈越阳憋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所在。他和鲁凤芝一起生活了很久,祖母生气、失落、高兴的模样,他都能很轻易地察觉到,但今天,陈越阳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听了王美秀的话之后,会突然变得失落,又在听了沈时苍的话之后,突然变得高兴。陈越阳等了半天,沈时苍也没理他,于是他欠着手上去扯对方的被子,一边扯一边说:“别装睡了行不行,知道你醒着,在学校你哪天不是学到12点才睡,这才11点,装什么装。”沈时苍掀起被子,黑暗中,他看着那人的眼睛,然后说:“自己想。”“我想了啊,”陈越阳说,“就是因为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才问你啊。”沈时苍不想理他,侧过身不去看他。陈越阳伸长胳膊去扯他,但对方故意侧身躺得更远了,让他够不着。“沈时苍!”陈越阳有点生气了,“我揍你啊!”沈时苍依然没理他。毕竟,现在陈越阳揍他,就是揍自己。陈越阳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但他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作死的本事一流,惹人生气的本事也是一流,从来都只有他噎得别人说不出话的份儿,哪有他被气的道理。于是,陈越阳收回胳膊,转身躺回床上,幽幽地说:“沈时苍啊,我今天才发现你的手……又凉又软,一次没用过也太可惜了。”闻言,沈时苍迅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黑暗中,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带了丝抵御的意味:“你要做什么。”“也没什么,”陈越阳侧过身看他,又拿起手机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