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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也是聪明人,面对此情此景,他微怔了一下,紧绷的腰身就缓缓放软了下来,恢复到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当中,师映川哑然失笑,分外恣意地道:大司座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就是。到了现在,便是厉东皇也轻笑了起来,眼中尽是欣然之色,道:君上来万剑山取渡元珠,这其实不算什么,相信君上很有分寸,定然不曾破坏或者大量收取渡元珠,既然如此,又有什么要紧?说着,双眼望向自己的弟子千醉雪,轻轻道了一句:况且阿雪想必早已嘱咐过了,他是个好孩子,决不会做出损害宗门之事,而君上纵然是他的平君,但他也总会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之处,处理好两方的关系。师映川听了,却是一笑,然而动人的凤目当中,犀利的精芒却未曾减少分毫,淡淡道:十九郎确实是极忠于门派的,这也是我一开始担心的,我的身上有很多秘密,相信天下有太多人都对此很有兴趣,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令人难以不心动的巨大好处,所以其实来的时候我就想过,如果十九郎露出任何对我不利的苗头,那我与他之间的情分也就可以断绝了,结果事实让我觉得欣慰,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出卖我。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师映川忽然就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那不像是他的感受,而是宁天谕在影响着他,在这一刻,他忽然就仿佛与千年前的那个遭到背叛的身影合为一体,微微闭上了眼,冷冷说道:我最恨那些为了所谓的大义,所谓的宗门家族,或者其它理由而将自己的男人亲手出卖,大义灭亲,自己却又作出一辈子忏悔痛心模样的人这样的人也许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当中,一辈子都会想念自己的爱人,甚至一辈子都孤独一人也无怨无悔,再不谈嫁娶,这样的事情在其他人眼中或许是个凄美的故事,令人感动,但我若是遇到这样的人,就必定要杀之后快!这样的人,即便是痛苦一生、忠贞一生,也赎不了自己的罪这一刻,说话的人似乎不再是师映川,而是另外一个人一时说罢,师映川睁开眼,似乎有些迷茫,仿佛刚刚梦醒一般,他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看向千醉雪,眼中闪过一丝怅然,道:抱歉,身为你的男人,却还要防着你。千醉雪沉声道:没有必要道歉,我自然明白你的处境。然而看着此时神情迷离的师映川,千醉雪却忽然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的心就像冰封的海面一样冷硬,只有付出了真心爱意,无论他是好是坏,是光芒万丈还是暗淡无光,是万人逢迎还是千夫所指,都不求回报不顾一切地追随他左右,这才能真正而彻底地走进他的心里,而自己,显然还没有叩门而入一时间有无穷的淡淡惆怅如同涨落的潮水,无声地卷走了心底的某些东西,滴滴伤人。厉东皇只当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中之意,他神目如电,将师映川的神色变化都看在了眼中,却微笑道:我与君上却是有事相商,君上稍坐,且等片刻。说着,起身离去,师映川见此,不由心中一动,有些疑惑,但他神色之间倒也没有几分戒备与警惕,只一手托颊,意似思索,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控制此刻正在附近隐匿的傀儡朝这边过来,藏身于院中,如此一来,足以应付任何突发状况,一时间千醉雪看了师映川一眼,自去清洗上药,过了一会儿,厉东皇却是回来了,手中托着一只小小的玉瓶,他来到师映川面前,将瓶子递了过来。师映川接过,虽觉意外,但也还是谨慎地拔开了塞子,顿时一股冰凉之极的冷香徐徐飘散出来,一旁千醉雪神情微变:清灵髓?厉东皇笑了笑道:不错,正是清灵髓。师映川闻言,微微动容,此物他曾经听千醉雪说过,当年千醉雪突破先天,使用渡元珠凝实剑元的时候,就曾经由傅仙迹赐下一瓶清灵髓,有事半功倍之效,能够使自身更好地与渡元珠彻底融合,壮大剑元,只不过此物极为珍贵,实在有限,所以并不是每个突破先天境界、得到渡元珠的人都有资格使用的,千醉雪还是因为资质极佳,被门派寄予厚望,所以才得到一瓶,若非如此,即便他是剑宗的嫡系徒孙,也不会给他,自然,季玄婴也是同样得到过一份,这样珍贵的东西,千醉雪也只见过一次,自然没有多余的给师映川,而且此物保管极为严密,不是他能接触到的,所以无论是他还是师映川,一开始也都干脆没有打过这个主意,却不想眼下厉东皇居然拿了一份出来,一时间千醉雪身子微微一震,凝神向自己的师父看去。师映川却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就把瓶塞重新塞好,将心中那些扰乱思维的情绪都压下来,他抬眼盯着厉东皇,唇角忽然微微一挑,道:大司座这是何意?厉东皇淡然道:此物向来由宗主保管,我曾经机缘巧合之下,也不过是得到这么一份多余的,一直妥善珍藏,如今君上既然用了渡元珠凝实剑元,此物便送与君上,也算是锦上添花。师映川手握玉瓶,一言不发,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厉东皇却猛地一凛,因为就在这一刹那,他看到这容貌宛若神子的年轻人一只眼睛专注地盯着手里的清灵髓,而另外一只眼睛却是仿佛有自己生命似地转过来看着他,淡淡一瞥,嘴角同时闪现过一丝异样的笑容,几乎令人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厉东皇却知道自己决不是眼花,那种诡异的感觉,就好象、好象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皮囊当中藏着一个人,正冷漠地观察着一切厉东皇瞬间收敛心神,心中却是发生了变化,这时却见师映川一切如常,清美的面容上带着漠然的神色,似笑非笑地道:若是从前大司座这样做,我不会觉得奇怪,但现在我的身份已经截然不同,大司座却如此行事,实在令我费解。这番话并无半点矫饰,直来直去,在这一刻,旁边的千醉雪心中突然明白了,这经历过巨大变故的少年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就算是从前关系很好的人也不会再得到对方的多少信任,如此一想,不知为何却是一丝凉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厉东皇却是笑容不改,说道:不管是小人物还是大人物,做事都要把目光放得远一些,凡事多想一些,在适当的时候,不要忘了为自己下注,确切地说,无非是唯利而已,如今局势变化,但日后未尝不是另一番天地。这番话说得并不直白,但在场之人都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也都心中生凛,师映川微眯双眼,一个念头突兀地跳了出来,忽然就笑了,道:大司座的意思,我明白了。厉东皇不由得微微扬眉,笑看师映川,过了片刻,才叹息道:世人皆愚,妄论天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