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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数日对着少阳,却没了以往的厌烦,语气也不知不觉间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温度。日暮西斜时分,先生刚出了门,忽又闻有人来探望,他纳闷自己在此地还有哪位友人未曾见过。宁少爷,怎知我来,也不叫一声?一紫衣女子已提着食盒,姗姗而来。紫嫣这一来是为了自家幼弟沉冤得雪而答谢,兴许是这原因,她今日心情很好,嘴边带着盈盈的笑意。少阳吃着她带来的糕点,稍微说了说案情的后续,说起林书瑜与她幼弟的前事时候,她扬手止住,道:算了,我弟弟算是他什么人呢?严浩他们,比起负了阿曜的林书瑜,你更恨哪个?紫嫣正斟着茶,听到少阳这一问,动作一顿,避开他目光道:为何问起这事?没,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少阳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指,一边期待着紫嫣的回答。何事?少阳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于阿曜的那事,你当真没有私底下查过?紫嫣低笑,道:若我说没有那倒难令人相信,他的事虽我还未如林大人查得透彻,但总算知道三年前,阿曜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阿曜的死也是你遣人告诉他的?当时乐坊的事虽多,但作为家姐,弟弟的事情我还是有所了解的。阿曜生前把他当作兄长,若走了也得不到他一声慰问,阿曜会不安心的。况且,那次的事,他也有责任。紫嫣把玩着手上的戒指,笑意更深。少阳听此忽如被人浇了冰水,身子不听指示地微微颤抖,继续道:我听姐夫说,严浩每次要那三个小倌伺候时候,用的都是别的名字,每次伺候更是谨慎得很,他每月给予几位负责的嬷嬷好处不少以及三位小倌的好处不少,故他们不可能轻易透露消息。即使在严浩死了以后,他们为求自保,更把当时有关严浩到来的登记给消去。你怀疑小倌的事是我泄露出去的?这我大可以告诉你,那是我做的,即便不是我,他们三个定期接这么一个恩客的事,也难保其他眼红的人有心查探,再告诉林书瑜。想不到紫嫣竟如此爽快便承认了,少阳心忽地一寒,他害怕自己近几日猜测的事情,成了真,一时也问不出什么话来,脑海中整理了数遍也不知从何说起。紫嫣微微一笑,递过碟中的糕点与他,道:且尝尝,算紫嫣不知尊卑,我一向把你当做是弟弟,你想听什么?做jiejie当是尽力为你解惑。你恨他们?恨辜负了自己弟弟,害他被侮辱,直至惨死的林书瑜。恨**不如,残暴成性,狼狈为jian的严浩三人。紫嫣脸色煞白,拍桌而起,睁目厉色道:是又如何?他们该死,若非我暗中相助,丰曜的冤情怕是到他们入了土化了灰时候也不得洗净!我弟弟生前已是如此不堪,作为jiejie的难道还要他带着那些肮脏作古吗?可,那三个小倌,他们跟丰曜当时.卖身至**的,有哪个不是身世凄楚,若能生活顺畅,怎会自轻自贱,委身在他人之下,得个连猫狗也不如的身份?你知晓他憎恨严浩行径,连带也讨厌上这几个纵容他的小倌,知晓他们会杀他的对吧?他不是觉得明秋他们讨厌,只是,觉得竟然如此不干净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他让我给了钱宜春楼的人,让他们葬回原籍,算是补偿。紫嫣把玩着发丝,脸上尽是讥讽。他们知道严浩手段的残忍,没少跟自己哭诉过,还是那么小的年纪,若非父亲生病,若非家中贫穷,兄弟姐妹过多,若非村子出现饥荒,父母为求一袋白米,他们也不会被卖到此处。饱腹三餐,却失却为人的尊严,纵使知晓这他们无辜,紫嫣心中却暗自觉得,还是死了干净。欧阳逸落水,是她与林书瑜共同策划的,他逼供两个小倌所用的药是自己给的,即使知道他有灭口的想法,仍不阻挠。而陆行贻与另外一个小倌的死,自己也有份参与,因他说,要引朝廷前往巴郡查探,事情要做得狠绝一些。当初林书瑜作案之始,曾承诺若是事情败露了,他自会一人承担所有罪责,只是紫嫣不放心,于是便跟随到巴郡看看。喏,我都招了,少阳你是否要让官府来抓拿我?紫嫣语调魅惑地问道。少阳低着头,无力道:你快走,你的事情姐夫迟早会查出,我,当做今日没见过你.我早打算跟遗音一道离开,有些放不下你,便来看看。待了其它事情后,我自会离开,你莫要担心。似是早料及少阳会放过自己,紫嫣说得轻松,留下这句,推门离去。她似乎比皇都初见要瘦削许多,细窄的肩膀都撑不起那一身繁琐的衣饰,纵是如此背影却依旧洒脱。怎么样的女子,才能忍受了幼弟被辱杀的痛苦,处心积累三年,一步步诱导自己同样憎恨的林书瑜,把他们的罪状一一搜集,最后让他们比自己弟弟死得更惨数倍日常依旧可笑得千娇百媚?作者有话要说: 额,紫嫣是帮凶这一事,想很早之前就说的了,可惜自己老爱故弄玄虚什么的.......对不起哈,下一章继续唠叨些琐碎的事情,然后展开~~*★,deg;*:.☆( ̄▽ ̄)/:*.deg;★*。☆、庄生蝴蝶霜后暖,雪后寒。一夜孤霜,来年有荒;多夜霜足,来年丰收。转眼间,秋日最后一个节气霜降,悄然而至。城西河畔的草木应节地覆上了一层层白霜,水位低缓,露出河底几块大石,上边覆盖着绿油油的青苔,如长满了细小的绒毛,滑溜得很。枯枝落叶,带着秋天独有的黄橙,打着旋儿慵懒地浮在河上。散发着一派宁静悠然之意,可惜深秋萧索,到河堤漫步似乎无法散心,外头凄寒,还不如到城中去凑个热闹,叫一碗汤面,拌着葱花rou末,嚼着白嫩的面条,尝上一口热腾腾的汤汁,把秋寒驱散。那头客栈,有拉着二胡的老儿,咿呀着嗓子唱某将军西征的事迹,无心听唱的茶客们叫上一笼包子,细数着东家西家的八卦。赌坊骰子声清脆,牌九声正如那入了袋子的铜板,哗啦啦地响个欢快,赌客叼着烟枪,表情凝重得像在做定决生死大事一般。外头不知哪个大娘狮子一吼,勾栏院中春宵一夜的恩客睁着惺忪地睡眼推窗探看,一细滑如白玉的纤手却摸探上那留着脂粉印子的领口,人也顺带被拉下,再尾指一挑纱幔落下,玉床微颤,描画一幅不合时宜的暖融春光.少阳使劲儿嗅着这市井的味道,满是怀念,自己可是有十来天没出过院子了。此刻,他怀揣着一堆柿子,穿着知府命人订制的新衣服,穿梭在这繁华的集市里头,方有活人的感觉。身后的神君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