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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光,我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胃里一阵呛辣,我猛地一口水喷在那男人的脸上。“你醒了?”我听见一个柔和低沉的男声。那个身畔的男人从怀里取出一个方锦帕擦拭着脸上的水。这时候我看清了他的面孔,那是一个白净的男人,他的轮廓深刻挺秀,俊挺中透着儒雅,斜飞入鬓的眉……细长的丹凤眼,琥珀色的瞳孔,挺翘的鼻,轻抿的丰润的唇,他身上穿着黑色的锦袍,袖口绣着云纹,隐约能感觉到那内敛却默默散发出来的贵气。“你醒了就好了,这些衣服你拿去换。”那个男人将我扶到屋子里,从柜里取出几件衣服给我,一色的黑,约莫能感觉到他对黑色的偏好。“我是这梨花班的班主,叫洛冰凌,你要不嫌弃,叫我洛大哥就好了,我们这楼船要去大夏国的芜城,有人请我们去给芜城的城主蓝楚天拜寿,我们就将你捎到芜城。”那男人约莫看出了我的尴尬,走出去的时候为我合上了门……芜城……大夏……芜城……大夏……我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名字,那中熟悉是刻入骨的,为什么这个地名让我感觉到那样亲切?大夏……我想起了刚刚的自称是梨花班的班主的洛冰凌,那那股隐隐却难以遮掩的贵气,他真的只是一个戏班的班主吗?!章节64戏子——我们每个人都是戏子,在那舞台上带着假面演那场未必由心的戏,幕布未谢之时,就没有任何理由停下。……那身衣服穿在我的身上有些宽大,黑色的长袍,似是已经洗得发旧,但是却干净清爽,那料子也似是上等的绫绡,我将衣服袖子挽高了,走了出去……洛冰凌正负手立在甲板上,击橹而歌,风吹起他的那色的长发四散飘扬。但闻那歌声宏壮,却时而哀婉。歌曰:“今日何日兮,得见心君,渭水南流兮,浩浩汤汤,今日何时兮,得见卿卿,思君经年兮,夜难成寐。……”那歌声瞬而从哀婉转成悲恸:“山河破碎何日平,东南望乡兮心成灰……”我在他的身后站了半天都没有敢唤他。半天他才转过身:“小兄弟,你起来了。”“洛大哥。”好半天我才张开口说:“我辗转流落此处已是无亲无靠,您……能不能收留我?我什么都能做的。”他看了我半天,我感觉自己的身前都像烧了一个洞似的。没想到竟然流落到这种地步。“戏子这行不同于一般,你确定你能做得了吗?”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我。看他说的,又不是一日为妓,终生为娼,只是戏子,我听到他们在画舫里排练的声音甚至都有些蠢蠢欲动了。“我做得了,洛大哥,你就给我个机会吧!”我跟着洛大哥走进了楼船,班里的戏子们正在里面排练,我看见他们有的在调嗓子,有的在练身法姿势。“小雪今天开始加入我们梨花班,你们以后多招呼着点。”他刚刚走了进去,所以的人都停下来看着我们,洛冰凌没有九留,他将我介绍给了班里的师兄弟姐妹们就出了画舫。“小雪。”班里的兄弟姐妹们到是很有兴致地过来看我。“你以前学过戏吗?”“没有。”我老老实实地摇头。“那以后你就是最小的师弟了,我终于也有师弟了!”我看见旁边地青头小子很乐和地跳起来,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戏班子里最小的,叫何青,这里都是轮资历不论年龄排辈份,以后就是我是最小的小师弟了。跟着他们学唱念做打,我竟然很快就适应了,像是对那乐声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当那乐声起的时候我竟然能随乐而舞,师兄们教的那些我竟然很快都掌握了,连洛班主都说我是学戏的奇才。“今天我们就把祝寿那天的‘仙姬腾云’演练一次。”洛冰凌对着大伙儿说:“再几天我们的画舫就行到大夏境内的芜州城了,这次蓝城主的贺寿戏可是奉大人花了重金请我们去的,千万不能演砸了。”“可是,班主,樱舞师兄今天没有来排练。”小何有些为难地说。“樱舞现在真是越来越端架子了!”班主的脸色不是很好:“那就作罢,你们各自且继续练着。”樱舞师兄是我们梨花班的台柱子,这次给蓝城主祝寿的戏里,他就演那腾云的仙姬,他没有来自己是排不了了。不过我很少见到这个樱舞师兄,听班里的师兄师姐们说从他红了以后就一直很耍大牌,连班主都不放在眼里,班主因为这个很气恼。夜里我听见一阵低低的乐器声响起,我穿上衣服去了画舫中间排练的场,果然看见樱舞师兄正在独自在那舫中练习,这时候我才明白了,原来他不是耍大牌,而是怕别人偷学了他的身段手法。他的腰很细软,轻轻地扭动着,挥舞着手中的水袖……在那月下,他的眼眸流转着,那水光蒙蒙,似是要流淌出来一样,煞是动人……章节65他的腰很细软,轻轻地扭动着,挥舞着手中的水袖……他的声音也很柔,低低的,婉转地,让人闻而生醉,我看见他的姿势那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在那昏黄的灯光下,那双水一样的眼眸流动着动人光华,仿佛那水汽要流淌出来一样……怪不知道他能红……我的眼神跟着那轻盈舞动的人影飘移着,看着那轻轻拧动的每一个细微的姿势的变换,看着那手指兰花般地转动幻化出无数的影子,我细细地看着,将这一刻的舞影全都记在心上……我的心随着一起舞动着……画舫又在江上行走了数日,眼看越来越近芜城了,到了大夏境内,那繁茂的景象映入眼里,大夏人自称是中原礼仪之风,即使没上岸,我也觉得那陈腐的官气浓重了点,等级的分化严格了点,在那街上一看就能看出那些人是官宦人家,为民的,当官的各走各道,各穿各衣,小民老百姓穿跟当官一样式样的衣服就是犯了法,当受刑则,我看见那街头繁华,但是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却神色木然,似是带着面具一样。那些夜里我每天晚上都去看樱舞师兄跳舞排练,越近十五了,月光分外的亮,我看见他那流转的眼眸在那月下闪烁着流光,如同月宫的仙子一样,有一次他看到了我皱起了眉头,我连忙躲在那屏风后面,还是被他抓了出来。“你就是新来的那个小雪?被班主从江里救出的那个?”樱舞一脸戒备地问我。“正是,师兄,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