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2
黑发越黑,红唇越红。她还很年轻,眉目如画,皮肤与五官没有动过刀的痕迹,是个天然美人儿。保守的丧服也掩盖不住骄美曲线,珍珠装饰品又显得人温婉可欺。把这样年轻漂亮的妻子抛在身后,也不知道森先生走得安稳不安稳。——安稳不安稳都与看客无关,她身后的青年眸色深沉。“您该休息了。”他弯腰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起身侧眼看向司仪。后者浑身一抖,立刻大声冲来宾们宣布主家谢客,还请各位自便。送客的事归长子,中也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司仪小声催了一句,他只能板着脸先去送客人离去。很快灵堂上就只剩嗡嗡诵经的僧人。等到法事做完,盖棺入土,一个时代就彻底结束。“您很伤心吗?为了森先生。”他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她微微垂着头,挽了发髻的长发散出几缕拂过颀长颈项,像天鹅一样优雅白皙。为了森鸥外伤心?并没有。本就是为了应付双方长辈才相亲结婚,与其说是爱人,不如说是搭伙过日子撘出了点亲情的搭档。浮生犹如南柯一梦,转眼生死相隔。除了感叹与遗憾外,最多也就是那一点点怅然——如果换一种开局,也许,说不定她会爱上他。她是说,如果在遇到魏尔伦之前遇到他的话,那时的她还相信会有真爱,还肯为了爱情舍生忘死。而在那之后,一切热烈感情都已化作灰烬,只留余温维持生存。所有希冀皆为泡影,一切爱恋终归寂灭——那个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才轻易撒手人寰走得潇洒自若。见她始终沉默,站在她身侧的青年背过手点了下头:“您在恨我吗?”“明明有机会改变事情发展的方向,仍旧听之任之,完全称得上不作为。是我,纵容了森先生走向终局。”他转过去背对她,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甚至,坐在首领之位上的人是我,而不是您最喜欢的儿子。”青年声音很轻,像是蜻蜓点在水面,留下一圈又一圈涟漪后轻飘飘飞入草丛消失无踪。他说出的话却像嘶嘶作响的蛇信,带着凉意深入骨髓。她伸手推开他,沿着空旷无人的走廊向前走了几步:“你想的太多了,说的也太多了。”“好好当你的PortMafia首领去吧。”她走了,把他一个人扔在这栋漆黑的建筑物里。这就是您的惩罚吗?整场葬礼持续了一周,墓碑立起来,名字刻上去,送葬的队伍长得看不见头。为逝者抬棺的除了已故首领的两个养子外,还有其他几位干部,以及被信重的人。首领夫人站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跟着棺木缓缓移动。她仍是一身黑衣,低低垂着眼睑,谁也看不清晦暗表情。坟茔早就掘好,棺木妥妥当当放在里面,两个养子亲自覆土,很快就将地面填平。来送行的人一一上前默哀,再退下去慰问家属,就算是完成了这一趟的任务。旧首领入土,新首领即位,伴随而来的,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动荡——长子尚在,品德能力无可挑剔的情况下却由次子继承养父遗产,这件事本就大有文章可做。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在里世界这种争斗只会更为惨烈……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中原中也旗帜鲜明的站在新首领身侧,以身为盾替他挡下了四面八方吹袭而来的暴风雨。这应该是作为母亲的、首领夫人的态度。虽然葬礼之后她就不再露面,对于一手养大的孩子,始终还是表示支持。只有太宰知道——这不是支持,而是变相的排斥与放逐。你不是想要PortMafia吗?好,从今以后这个组织属于你,作为代价,你将成为参天大树的养料被树根牢牢束缚。“这可真是最残酷的惩罚。”新首领撑着下巴默默走神。部下汇报的嘴一张一合,一个字也没传进耳朵里。这种意料之中的事,根本没有必要再去花费精力听。只要他还活着,就没有什么事情没有什么人能超出预测。汇报任务的PortMafia打了个寒颤,新首领……越来越深不可测,鸢色眼睛幽深空茫,让人不敢直视。他托着腮靠在椅子上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却让人从灵魂深处油然升起即将湮灭的恐惧。实际上,他正在走神——森先生的葬礼结束后她就让人把他所有东西都从家里清出去搬进了PortMafia,那栋整洁干净的白色小房子再也没有向他开启过大门。如果现在就死在她眼前,她会哭吗?她会痛苦吗?她会再一次原谅吗?他锤锤额头挥手赶走快被吓昏的部下:“下去做事。”她不会哭,从接到森先生的死亡通知到葬礼结束,她一滴眼泪也没流。躺在棺材里的人换做是他的话,大概也不会。如果不是那件事还没做完……想要更加靠近,想被她抱在怀里,想磨蹭着她的脸颊,看着她亮棕色眼睛里藏着狡黠笑意。想被她纵容着宠爱,他知道自己大约是疯了,甚至嫉妒那只宠物猫。那只猫……如果能杀死就好了,他得不到的东西,猫也不能得到。蓝牙耳机里传来楼下办公室中的交谈声:“中原干部,这是最后一份文件。”“嗯,拿过来。”纸张翻动声后蛞蝓把文件“啪”的扔在桌子上,紧接着衣物摩擦声传出耳机,还有对话:“明天早上来拿,我先下班,你也回去吧。”他摘下耳机起身走出办公室,护卫像对待先代一样恭敬俯首,只看到年轻的背影闪进电梯。中原中也毫不意外电梯中“偶遇”新首领,继父下葬后几乎天天如此。考虑到母亲的心情,这段时间他自觉搬出去住到外面——就是为了不让这家伙借自己的光挤进家门。“BOSS。”橘发青年摘了帽子低低头,重新戴上后看也不看这个人,不想和他产生交集,拒绝他无声的求助。这人纯粹就是活该,他在心底恨恨不已。森先生的意外就算了,然而这个人竟然!竟然想做那样的事,简直不可饶恕。如果不是母亲到底还是把他当做儿子看,他早就把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