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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就是假福祸章的真相了。两枚假的福祸章,毁了一个兴旺的家族。唐渊将手一攥,他手里两枚玉章发出清脆的一声碰撞,随即被他塞到麻杆怀里:“这玉章……留给你做个念想吧。”“可是……少侠……这,太……”“不要推脱,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其中一枚是你李家留下的,另外一枚是用你李家数十条性命换来的。你拿着,全当是你的亲人在陪伴你了,不要将仇恨放在心里。李十一已经为报仇惨死了,你得好好的,做李家的最后一丝香火。”麻杆接过两枚玉章,眼神中还有一丝茫然:“李十一……死了吗?”“死了。”唐渊回答得很确定,“但是你不要走他的路。”“可是家仇未报……”麻杆喃喃道。唐渊半跪在他面前,像袁骁给他整理衣服一样,整理了一下麻杆的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家仇会报的。”第42章烤红薯(四十二)“天冷了要多加衣,若不成去江南避一段时间也好。待我开春的时候归来,带你去邀月楼喝他们的桃花酒。”唐渊抖抖信纸,看着信上袁骁遒劲有力的字,心想,天冷加衣是加了,去江南避一会儿也是不能再避了。这几天通缉令已经被无为阁贴满了大街小巷,无为阁在江南根基更深,唐渊怀疑自己要是敢踏进无为阁势力范围一步,就能被无为阁的眼线盯上。再加上最近八风山庄对无为阁宣战,虽然有少林武当两大派系站在八风山庄这边,但无为阁到底是根基深厚,八风山庄早年名声又不好,有不少武林人士都乐得坐山观虎斗。谢三川的失踪又被归咎在唐渊身上,唐渊被打成和八风山庄一派,出去行走越发艰难了。京城旁边的小庄子里也不能多待,京城周边怎么说也是皇上卧榻,怎容得唐渊这个他人酣睡呢?就在唐渊犹豫不决,不知该往何处去时,唐渊又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一封信。这封信是小石头带出来的,它的原主是当今七王。信中内容十分简单,但是深意却不浅。唐渊早知道七王有夺位之心,那种狼一样的眼神不是一个闲散王爷能有的,也早知道他早有行动,不然重阳宴后,收买侍膳太监的一幕就不会被唐渊和袁骁撞上。但唐渊没想到,这个七王居然如此雷厉风行,顶着皇帝通缉自己的风口浪尖就敢对自己伸出橄榄枝。信上的内容大概是要唐渊去承德避难,承德是先帝夏季避暑的去处,当今圣上却一次都没去过,至于这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承德早就被先帝赐给了当时最受宠的皇子,也就是当今七王了。不过当今圣上也不见得就喜欢承德那个地方,要知道来仪庄就在那里,自从他出生之后,当今大皇子不是皇帝血脉的谣言便甚嚣尘上。先帝看在都是母族亲属的份上不愿追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今圣上那可是把记仇的好手,登基之后还惦记着,最后果然让人平了来仪庄。这人唐渊也熟得很,正是袁骁,当夜袁骁连斩三十二人一战成名,恐怕皇上也没想过这一手会把袁骁一举送上武林十大高手的地位上去。唐渊无意知道七王和皇帝的争斗,更无意介入,但麻烦临头了,却不能不面对。要知道他的父母亲人都在京城,若是城门失火,焉能不殃及池鱼?如果唐渊接过这这信,真的去往承德,那就是站在了七王这边。开弓没有回头箭,皇家命运有龙气掩盖,是天机大盛之处,算不出来也不能算。唐渊敢打包票,他如果敢算皇帝与七王这一战的胜败,那么恐怕不等他把卦象说出去就暴病而亡了,为此唐渊也不敢妄下定论。这一封信不但没有解决唐渊的困境,反而将他推到了一条更绝的路上,如果唐渊不接下这支七王的橄榄枝就是回绝了七王,到时候他就将成为七王和皇帝共同的敌人,如果他接下来,那就是彻底与皇帝决裂,再没有回转的余地。虽然皇帝已经做得够绝了,但是……唐渊不敢赌,拿父母和袁骁的命赌这一把。尤其是袁骁,他现在在边关,粮草全靠关内送,虽然皇帝对朝廷的控制力已经减弱了不少,但要捏死内忧外患的固北城简直再轻松不过了。想到这里,他坐起身来,拿起墨块哈了两口气,把墨块按在砚台里细细地磨,直到砚台里聚起一汪墨水,才提笔写字。“七王爷好意,渊心领了。承德路远,家父家母无人照料,渊儿又心系边关,实在不知是何去处。”这一封信为的是问。唐渊要问七王,若我站队,我父亲母亲可能安好?边关可能保障?但唐渊知道,这一问,必然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能。就算七王做不到也会说能,因为他要拉拢世家,要拉拢袁家,唐渊这里是避不过去的一个坎,现在哪怕唐渊提出事成之后坐地封王的要求,七王也必须得“能”。而且唐渊现在遭受皇帝猜疑通缉,正是拉拢他的大好时机,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唐渊在等,等他回答,跟回答一起来的也许会有去承德的路引,出了京城便可以再做其他打算了。门外北风吹得正紧,今年冬天比去年更冷了,但是却到了现在都没有下雪,窗外的枝子乌秃秃的,唐渊养的那只肥硕的白鸽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像只串在钎子上的白团子。唐渊朝手心里哈了哈气,又来来回回搓了会儿手才暖和过来一点。院子里,小石头和小泥巴在地上晚挖了个坑烤红薯,小脸冻得通红。唐渊袖着手,看着他们,想起之前还小的时候,跟袁骁、周福和杨详偷偷跑到杨详他们家后院,偷了厨房的红薯和火,在平地上烤着吃,结果四个小少爷都没什么经验,愣是差点把房子烧了,气得杨老爷子拿着棍子追着他们跑。那时候唐渊和袁骁都有点功夫傍身了,尤其是袁骁,带着眼睛还不太方便的唐渊跑出两条街去,最后爬上别人家的房,两个人挤在房檐下面的一小块空间里分着吃红薯。袁骁是他们之中最大的,周福和杨详的父亲都把自家儿子托付给袁骁看,但是袁骁自己都是个孩子呢,最多也就瞟两眼他们,然后再回过头来看唐渊。要说那时候,袁骁是真的疼唐渊,他年纪比较小,又眼盲,而且一年也回不到京城两趟,只要带着唐渊,袁骁就比唐家奶嬷嬷还用心,唐渊也愿意跟他玩。袁骁眼疾手快,老远看见杨老爷子提着棍子来了,顺起烤红薯抓起唐渊就跑,跑开了两个人就窝在房檐下分红薯吃。袁骁负责扒皮,唐渊负责吃。很多东西他们都是这么分着吃的。红薯都是袁骁扒皮他吃,鸭蛋就是袁骁吃蛋白他吃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