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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火锅,吃多了纹身处就发痒,通红,她没怎么在意,觉得痒就穿短裤透气。然而下回觅食时候,见到那种街角上那种没有连锁品牌的火锅店,她还是忍不住钻进去吃。等到白天时候,倪芝终于细细端详自己腿上的纹身,那朵花瓣上都有细小的疙瘩。便胡乱买了些清凉的药膏,用指腹碾匀了。边抹药,想起来陈烟桥给她画样式的场景。倪芝想起来这场景,给冯淼打了个电话,“毕业快乐。”她跟冯淼本该同时毕业,她延期了,冯淼正常毕业,她完全忘了这茬。果然冯淼无奈,“姑奶奶,你知道我毕业多久了吗?”“三个月吧?”冯淼又嘲讽她一通,过的是山顶洞人时间,问她在深圳过得如何。倪芝乏善可陈,她到深圳这么久,换了方向,数据方面要补的功课实在是多。好在深研院这边的专业都以计算机为主,她除了蹭课便是实习。这回开学又要重新校招和论文,她极少有时间和心情去闲逛。两人都是情路坎坷,怎么都避不开这个话题。冯淼沉默了好是一会儿,“我跟老谢,算是错过了吧。”“你俩见过了?”“毕业典礼上,他专门来找过我。”倪芝不知说什么好,“哦,那其实见与不见,没什么区别罢。”冯淼嗤笑,“倒也不是,就更绝望罢了。”冯淼不愿意讲,倪芝没追问。事实上,比冯淼的语气更绝望。自从网上打游戏认识,肖清比她想象中认真执着多了,高考完拒绝了父母的欧洲游,到学校陪她。知道冯淼决定留在重庆的工作室,他毫不犹豫报了川美。如果说以前能拿学业当说辞,现在是冯淼没有拒绝的理由,还沦陷深矣。肖清长得帅,像漫画美少年走出来,打游戏打篮球朝气蓬勃,因为年龄小,时常满眼都是爱意,蓬勃又直接。那天在cao场上打完球,他大汗淋漓地边擦汗边调侃她,“淼姐,全场是不是我最帅?”冯淼给他递了瓶水,“是呗。”换肖清郁闷,“那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当我女朋友多有面子啊。”他挫折受多了,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日常抱怨一句。没想到冯淼笑了笑,“谁说我不愿意。”肖清愣了片刻,眉飞色舞,“真的?”冯淼点头那一刻,水瓶,篮球,毛巾全都脱手而出。她被移山倒海地抱起来,年轻男孩儿的汗珠,瓶子里乍泄的冰水,浇在guntang的躯体上。她被肖清抱着原地转了几圈,天地间安静不下来,篮球场边围观的路人起哄,还有夏日里的蝉鸣。热恋时期的肖清恨不得黏冯淼身上,她进毕业典礼现场前,肖清还一脸眷恋,说等会结束了要跟她拍什么样的合影。就几个极为出色的毕业生,是演讲完是校长亲自拨穗。剩下的毕业生,按班级顺序,十个人一排由学院教授拨穗。快到她们时候,候场的人头攒动间,看不清台上的情景,只听见前几排有闹哄声,冯淼还在同肖清发微信。等冯淼站台上时候,抬头的那一瞬间,终于明白她们起什么哄。给她拨穗的人,竟然是谢别巷。谢别巷虽然是名誉教授,极少出现在学校。冯淼想都不用想,他显然是专程为她而来。在她视野里消失了几个月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熟悉的面容,他身上还是她熟悉的香水味,没有太多时间给两人对视。他用那双抚过她无数次,教她怎么雕刻的手,带着满眼柔情,替她拨了穗。谢别巷欠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淼淼,祝贺你毕业了。”冯淼咬牙切齿,“滚。”滚下来的却是她的泪珠,谢别巷又抬手替她拨正了帽子,台上合影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笑似哭状。他叹气,“别哭,我在台下等你。”出了毕业典礼的场地,就是阳光洒满的台阶,有个比阳光还灿烂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上来揽着冯淼喊老婆。谢别巷被毕业生缠着合影,他创办的烟.巷是业界神话,人又帅,既是教授又是师兄,在她们学院很有知名度。他看见的那一刻,眼神变了,拍照的女生还在喊,“谢教授?”恍如冯淼喊他,“看一下镜头。”谢别巷踱到冯淼跟前儿,已经调整好了神态。肖清到底是半大的孩子,一口白牙咬得紧紧,拳头上青筋绷起,还是同意他俩单独聊片刻。谢别巷看了眼冯淼抱着的毕业证书,“今年我本来也想给你个本子。”冯淼歪头看他,“什么?”“你不明白吗?”他打的什么哑谜,冯淼再清楚不过,他这是下决心要离婚,两人重归于好。谢别巷下一句已经接踵而至,看了眼在那边发愣的大男儿,“你已经不需要了吧。”冯淼低头不语。她需不需要,只有她自己清楚。谢别巷说,“之前你在我家里看见那个姑娘,我欠你个解释。”冯淼摇头,“不用了。”“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我说清楚吧。”谢别巷说完这句,冯淼没再拒绝,“她是我朋友的meimei,算是从小看着长大,以前那个实习名额就是给她留的。那回是为了气你,她自作主张。我本来想带她来跟你解释,可她前段时间出了车祸眼睛看不见了,所以拖到现在,我到底是来迟了。”冯淼笑了,“迟吗?我四月份时候,给你打过电话。”是个姑娘接的,就跟她说,谢别巷开车呢,有什么事转达。谢别巷听完,愣了许久,温吞说道,“那大概也是她罢。”倒真是造化弄人,他这么久没找冯淼,一来是考虑离婚,二来是想带着余婉央亲自给冯淼解释的,谁能想到余婉央的眼睛到现在没好。而且错过那个能和冯淼复合的电话,也是余婉央接的。恨命运不如恨自己。谢别巷恨自己错过了冯淼的电话。毕业季的绿草如茵,都是年轻的男生女生,在阳光下摆各种姿势蹦跳着合影留念。看着冯淼身边那个唇红齿白的男孩儿,穿着喜欢球队的衣服,鼻尖儿上都冒着汗珠,能毫不掩饰光明正大地搂着她宣誓主权,这是他这样有家室的人给不了的。最终,两人没说什么祝对方幸福的话。佳人有伴,谢别巷又不必离婚了,这回道了别真有以后不再见之感。命运便是这般,余婉央那么轻微的创伤,一直不见好转。在谢别巷公寓里住了一个月,到五月多,索性毕业要耽搁了,谢别巷给她联系了国外的医生,让她出国试试。余婉央看不清东西必定要人陪,余父余母语言不通,出国反倒帮倒忙。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