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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来打动雷磊……可惜没成功。基本上,雷磊算是男性中的少数派,男性同性恋中的极少数派。虽然表现的挺坚强,但他内心对整个世界都缺乏安全感,这种安全感的缺乏导致他不会为了一时的冲动就被欲望控制住——不仅仅是担忧性病的问题,实际上与人发生亲密接触,不论是肢体上的,还是人际关系上的,都是一个有着极大风险的活动。最后让雷磊和谢荣在一起的主要原因是,他发现谢荣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尽管人在美国留学,但谢荣还是帮着家里处理一些进出口贸易的单子。有次雷磊找谢荣借车出门,正好遇到他在和国内工厂联系,之后又是处理物流渠道和海关报关。他把车钥匙递给雷磊就转身去忙了,后者站在旁边看他打电话,有条不紊的给国内员工安排任务,处理订单,联系客户的时候对产品材质工艺型号同档相关产品价位定制流程说得一清二楚……和平时放松的样子完全不同。这一点,雷磊也对谢荣提过。谢荣用了一句电影台词回答他:“失败者总是说自己尽了最大努力,而成功者总是把事情办好,然后回家去cao绝世美人。”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不安分的抚摸着雷磊的身体,笑的相当邪恶。“哦,这么说我是成功者。”雷磊反击他。谢荣虽然不能算绝世美人,但长相身材也确实相当出色了。谢荣和向川有很多的不同,比如说他的消费观念,花钱的方式,使用时间的方式,调情的方式……向川实际上是一个内向的人,他待在自己划出的界限里,自律的过着自己所希望的生活。而谢荣则相反,他享受这个物质的世界,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辛苦工作该有的回报。雷磊尽量避免自己拿他和向川对比,——在这种事上,拿任何人和任何人对比都是没意义的。但这种无聊的对比又难免存在。他从来不去干扰谢荣的行为方式,哪怕那种行为和他自己的观念有冲突——比如说抽大麻。雷磊这种极度没安全感的审慎群众,是不会去尝试这类物品的,——就连他最难受的时候,也只是想尽办法的分散注意力,而不是向麻醉品屈服,尽管如果他愿意,可以搞到比大麻厉害的多的药品。许多人宣传大麻不是毒品,没有成瘾性,应该合法化。然而这种在使用过程中会致幻的东西,不管其本身被定义为什么,都是危险品——当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的时候,随时可能导致自己或他人丧命。不过谢荣也很懂得看脸色,发现雷磊对此反感之后也没继续尝试。更难得的是,在这个乱七八糟满地零的GAY圈里,谢荣这种抢手的1那两年在雷磊身边也算是老老实实。直到回国。雷磊回国是因为始终还是希望能够执业,而在美国他无法执业只能从事研究工作。回国以后谢荣依然保持着和雷磊的情侣关系,只是变得隐秘起来。雷磊知道谢荣没跟家里出柜,也不强求。然后他发现谢荣在和一个姑娘约会。面对雷磊的质问,谢荣坦白说那是家里介绍的对象。“我总是要结婚的。”谢荣说。“形婚?”雷磊非常清楚作为一个同性恋的各种压力,社会压力,人际压力,甚至连亲情友情都可能受到影响。而在感情上,还要担负着“比异性恋找到相爱的人的几率更小”的觉悟,同时由于大多数同性恋都缺乏安全感,相处的伴侣之间的感情,更加脆弱而经不起考验。所以他理解那些不肯出柜的同类,也理解通过契约形婚的方式解决家庭问题的手段。“……”然而谢荣沉默了。雷磊也沉默了一会儿。分手是必须的,只是:“为什么不能考虑找人形婚?”“你不明白……”谢荣说。“那你解释。”雷磊是很讲理的。“……”谢荣再一次沉默了。这种沉默让雷磊失望,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压着火对谢荣说:“你是不是能面对你自己,是不是愿意虚伪的活着,我管不着,这是你个人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但是,如果你要因为社会给你的压力,而去迫害一个无辜的人,抱歉,我不能坐视不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可惜的是,谢荣以为他仅仅是在吃醋发脾气,还想着哄哄就好。其实雷磊也想过,说不定人家是利益婚姻,各取所需。但说不定此刻他的一个侥幸心理,可能就放过去了一个女性的十年或者更长久的痛苦时光。所以他最终还是想办法联系到了对方,实际上他也并没有要说太多,只是想确认一下那个姑娘是否真的指导谢荣的取向以及知道取向的情况下是否自愿和他继续在一起乃至结婚。那位姑娘也非常明理,至少在权衡取舍上,并不认为利益能代表一切,也同样不抱有自己能扭转一个同性恋的性向的幻想。然后谢荣找到了他。“我这几年对你那么好,你就这样回报我?!”谢荣相当愤怒,其实家里多少知道一点他的取向,只是委婉的提醒他再怎么玩不要玩出事情。现在雷磊基本上把情况搞到了“出事情”的档次,谢荣家里圈子里的适龄女青年之间传话倒是挺快,现在要再从里头找合适的婚配对象就有点困难了,尽管也许谢荣可以试着努力校正雷磊制造的“谣言”。“这是原则问题。”尽管这一刻世界上有无数的同妻存在着,甚至在这一瞬间也有新的毫不知情的同妻在诞生,但雷磊不能因为伤者众多,就对眼前的患者转过身去。“你他妈的做事就非得这么绝?”谢荣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实际上只是教训雷磊的开头。事实证明他果然是有备而来。雷磊在得到机会的第一时间报了警。尽管在中国的刑法中,男性无法成为强Xjian罪的受害客体,但谢荣和帮凶对雷磊施加的伤害,也足以走故意伤害致人轻伤的刑诉程序了。除了那些能够愈合和恢复的伤以外,雷磊还付出了得一辈子佩戴耳蜗助听器的代价。“你要有机会重新选择,还会这么做吗?”女法医问他。“这是原则问题。”雷磊回答。然后他突然意识到那不是女法医,而是老九。他又被拉回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