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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不去做官不是太可惜?”“可是,可是,就不能换个地方吗?通平,不是个好地方。”项渊心底疑惑更甚。他之前就有种隐隐约约的错觉,从媳妇执意要买陈年布料开始,他就觉得不太对。那些个陈年布料,款式不新,料子不细,若没有特殊情况,根本不会卖出好价钱。可媳妇却一买买一堆不说,还专门请了绣娘在料子上绣花,前前后后,所费不知多少。因这事,李氏不知和他念叨多少回媳妇败家,赵慎心知肚明,却仍是执迷不悟,甚至有种迷之自信,这种料子一定能挣大钱。事实证明,他对了。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因林公不经意的倡导,世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追捧,媳妇攒的那些料子,以飞快的速度卖了出去,而且价格一高再高,等料子卖光,媳妇也挣了个盆满钵满。赵老爷因这事,特意把他们夫夫叫回去,当着他的面斥责赵慎吃独食,不知拉拨家里,媳妇一脸的无所谓,只推说自己也是误打误撞。赵老爷信了,可项渊却惊了一后背的汗。这事不细想没啥,细思极恐。以他自己为例,项渊忍不住就朝着诡异的方向揣测媳妇。这小媳妇,不会也有啥不得了的来历,吧?第29章赴任不论赵慎怎么纠结,项渊写好书信告知家里,老师,便从京城带着项渊朝曲州出发。交接的日子定在四月中。如今已是二月底,曲州离京城千里之遥,还真的抓点紧。小豆坐在赶车的车把式旁边,晃着脚,嘴里嚼着夹了rou的大饼,回头悄悄瞥了眼马车内,看不出丁点动静,便又回转过来,问车把式。“宋大哥,咱们啥时候到下一个驿站?”车把式宋大一甩鞭子,憨憨笑了声回道:“还早哩,看到前头那座山了吗?转过山头,才是驿站。”小豆直起身子抻脖看去,见那山头就在眼前似的,不由轻呼口气。“挺近的啊!”“哈哈,小娃不懂,看山跑死马,瞧着近,走起来可远哩。”马车内,项渊轻拧着眉头瞧正睡着的赵慎。自打踏上去曲州的路,项渊明显察觉出赵慎的焦虑,而且这种焦虑不但没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反而越发严重。如今晚间睡觉,都睡不踏实,常常听他从梦里惊醒,一醒过来,就是满脑门的汗,脸白的吓人。问他,只说是魇着了。项渊才不信!地动山摇,到处都是形容狼狈,哭嚎不止的人。赵慎跛着脚,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废墟里,焦急的四下搜寻。“项淙子,你在哪里?项淙子?”天下起大雨,赵慎连蓑衣都没穿,被雨淋个透。脚底生疼,可没见着项渊,他根本想不起休息。循着记忆找到项渊最后停留的地方,到了近前一瞧,一大块断裂的照壁塌在那,周围全是沾着泥块的砖头,大门也倒了,木头桩子从中间裂开,露出森森的尖茬,一半在上面,一半埋在下头。赵慎心底一动,蹲下身开始徒手扒拉。“淙子,淙子你在下面吗?”十个手指全渗出血来,血rou模糊,可赵慎却全然不在乎,双眼死死盯着废墟下。忽的,一角衣料出现在木桩砖头下。赵慎双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只愣了一下便疯了似的拼命挖起来。搬走最后一块砖,项渊被血糊了半边、紧紧闭着双眼的脸出现在眼前。赵慎抖着手去试鼻息。没有呼吸,脸是僵冷的!啊!赵慎大叫一声,冷汗津津的醒过来。“锦言,醒醒,又被魇着了?”赵慎愣愣的看过去,身旁扶着他坐起来的正是项渊。“淙子?”语气近乎轻喃,又带着股不可置信。项渊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睑,空出一只手倒了杯温水。“喝点温水,润润喉。”赵慎任由项渊服侍着他饮了半盏温水,水过咽喉,不仅解了干灼,也醒了脑子。见项渊拿了帕子要给他拭汗,赵慎不甚自在的接过来。“我自己来。”项渊由他接过去,沉吟半晌,打算这次一定要问个明白。谁知刚打算开口,外头的小豆听到动静,扬声问:“爷,晌午头了,要停下用饭否?”项渊见赵慎睡了一大上午,心知他定然饿了,便答好。接着掀开帘子朝外头望了望。“宋大,这是到什么地界了?”“前头那个就是牛顶山,过了牛顶山咱就到汾水哩。”“什么?牛顶山?我们怎么会到牛顶山?不是去通平的曲州县吗?”不知想到什么,赵慎脸色刷的白了,急忙探出身子盯着宋大问。宋大挠挠头,憨憨笑了声。“主君你不知,从牛顶山这去通平,可比走淮安要快十几天呢。我宋大走南闯北这么久,你放心,定然不会错哩。”“我不管快不快,总之不能从牛顶山走,赶紧回去,咱们就从淮安走。快点,快点!”赵慎张嘴就要绕路回去,而且脸色极差。宋大被吓了一跳,愣在那,不由看向项渊。“锦言,怎么了?走牛顶山是我的主意,从这里走确实要比淮安快,你也知道咱们日子紧,耽搁不起。”“走淮安四月初也会到的,淙子,咱们不能走牛顶山走,咱们回去!”项渊慢慢皱起眉头,定定的看了赵慎半晌,他眼底的惊惶显而易见。放下帘子,项渊把赵慎扯回马车,直直盯着他,问:“改路可以,你告诉我理由。”赵慎张口结舌,嘴巴开开合合半晌,愣是一句没讲出来。“锦言,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改路?”项渊放轻语气,缓缓诱哄。为什么一定要改路?自然是因为他们不能走牛顶山,因为牛顶山上有山匪!赵慎记得很清楚,前世就是差不多这个时节,牛顶山附近发生了一次非常惨烈的截杀。曲州府西山卫所指挥使家眷从外地归家,途经牛顶山,结果路遇山匪劫道,五大马车,一百好几的人全被杀光,血流满地。因性质实在恶劣,朝廷大为震怒,严令剿匪。可惜,山匪虽伏首,可死去的家眷却没法再活过来。正因此事太过恐怖,才在民间迅速流传,赵慎听说时,山匪其实已经都被绞杀殆尽。可说书人绘声绘色讲出的惨事,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可是,此事要怎么讲给项淙子听?说他多活了一回,前世和项淙子俩人先是他错手杀了项淙子,之后自己也死在流放途中?还是说刚重生回来自己暗搓搓的敲了项淙子一砖头?乖乖,哪个都说不出口啊!这么诡异离奇的事,说出来非得被看成失心疯!赵慎不自觉的舔舔微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