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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牢房是豪华版的,那现在差役仍他进去的便是贫民窟。段寒生和角落里“吱吱”乱叫的黑色巨鼠大眼瞪小眼。“你真丑,而且该减肥了。”他一本正经地对着巨鼠评价道。巨鼠闻言,稚嫩的心灵受到重创,扭着屁股跑角落里自舔伤口去了。段寒生见它终于肯跑了,一仰头便倒在一堆杂草之中,说起来这空气实在不怎么好闻,一股浓烈馊味,夹杂着血腥味,让人的胃部直犯叶酸。心里虽嫌弃,却还是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睡到傍晚,段寒生被轻微的撬门声惊醒。眼前矮小的少年将一根细长的铁丝通进锁孔,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做过很多次了。段寒生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奇道:“你在做甚?”少年理所当然道:“劫狱。”“劫狱?”段寒生左右一瞧,左手边是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满身的污垢,右手边是个壮汉,可惜受了重刑,此刻奄奄一息,连话都说不出口。“你要劫谁的狱?”“我开你的锁,自然是劫你的狱啊。”少年百忙之中抬首瞅了他一眼:“你不记得我了?”下一秒,他一拍脑袋:“诶哟,我都忘了。”随后,放下手中的铁丝,随便抹了几下脸,他的衣服本身就脏兮兮的,整洁的面部一碰,立即变成了一只大花猫。段寒生有一刹那的愣怔:“……小乞丐?”“嗯哼,是我。”这小乞丐和曾经的模样完全大相径庭,如果说几天前遇见时他胆怯无助弱小,如今确实灵活敏捷聪明,如果不是脸孔一摸一样,完全想象不到会是同一人。“钟清墨也真是的,自己搞出的麻烦,却偏要老子来帮忙收拾烂摊子,也没见他多给老子银两啊!”他嘴巴唠唠叨叨,手上速度不减,很快打开了牢门,朝段寒生招了招手:“出来吧。”“……钟清墨?”小乞丐看他惊诧得很,难得耐下性子解释道:“别紧张,我叫缪小易,跟钟清墨是老朋友了,你既然和他是故交,自然也是我朋友。”第二十五章段寒生终于回过神,他心惊rou跳地发现之前对这小乞丐毫无防备,一些调侃的话顺嘴就说了出来,难怪钟清墨见他时总一副生人勿近的便秘脸,恐怕那些调侃话,一字不落的都进掌门大人的耳朵里了。门一开,他们一路朝着牢房外走去,由于不想惊动牢头,躲避得格外小心。牢房当中摆放着一张木桌,一把椅子,木桌上烧着不知名的熏香,薄似轻烟。缪小易捏着鼻子,难以忍受地抱怨:“牢头还信佛不成?怎地在这种地方点香?而且这香也太难闻了吧?”段寒生思绪早就飘远了,自然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他沉默半晌,最终忍不住问道:“这位……缪兄台,你也是虞清派门中人?”“我不是。”缪小易裂开嘴,冲他和善地笑了笑:“也不常门中,不然怎会不认识你?”段寒生暗暗观察他的神色,不像说谎,看来之前胡诌故交一事暂时还未穿帮。他舒了口气,又问:“那本……基础武学辅导练习可还在?”“在是在……”缪小易闻言,愁眉苦脸道:“你那书不就是普通的基础功法?况且钟清墨说他没写过这种东西,要说我,你是不是被骗了?”段寒生眼观鼻鼻观心地移开视线:“没错,在下是被骗了。”缪小易面露同情:“我看你武功不低,跟钟清墨关系也不差,这门派中啊,难免有些贪婪攀权附贵之人,你让他直接教你不就成了?何必买这种手书。”攀权附贵……段寒生剧烈地咳嗽几声,心道估计钟清墨也是这般想他的。两人边走边聊,各有所想,倒忽略了周围的异状——牢房里竟一个差役没有,当初缪小易潜进来时也是畅通无阻,过于简单了。待走到门口,段寒生才发现不对。“等等——”“怎么了?”缪小易见他停下脚步不动了,便道:“你若是不走,我没法子交差啊。”说完,他脚一软,直接给跪了下来。段寒生眨了眨眼睛:“……在下只是发觉牢中情况有些异常,并非不想逃跑。”“还有,即使不走,也不用对在下行如此大礼。”段寒生本打算屈膝扶他,谁想到膝盖一弯,也跟着跪了下来,他撑着地面,突觉自己浑身无力,运不起气,竟无法站起来了。缪小易咬牙切齿道:“谁要下跪了?啊?老子膝下有黄金!不过是爬不起来罢了!”“跪与不跪另说——”段寒生垂头看着瘫软无力的膝盖,叹气:“我们怕是中计了。”“吱呀——”随着缪小易的抱怨声,牢狱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夕阳的余晖倾洒下来,照应出微胖的轮廓,那人抖动着脸部的赘rou,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孙师爷料到这几日可能会出岔子,特地在审讯桌上放了一柱安魂香,这安魂香对身体没多大坏处,不过想若是多动,恐怕是不能够了。段寒生意识渐渐模糊,只隐隐约约听道有人命令道:“把他们给我捆起来。”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高了一倍,段寒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换了地,不在原来的牢狱里,而是被关进了一间封闭的房间。他们被绑在十字木棍上,右边升着火盆,难怪周围温度高热,火盆都快烧到他脸上了。孙师爷亲自拿着烧红的铜柱,在灼热的火焰上过来反转,他虽长着一张和气脸,但阴沉时也不容小觑。“醒了?”段寒生试图挣扎,可惜药效未过,浑身发软,绳子没松开,好像越挣越紧了。孙师爷的声音像有人拿了把斧头锯木头一般,刺耳难听得很:“没用的,省省力气吧,你不抵抗,我们也乐得轻松。”段寒生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假笑:“这位官爷,在下不知犯了何事,非得劳烦您用……这种方式审讯。”说罢,他将目光移向“滋滋”灼烤的铜柱。段寒生心道这铜柱要是落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那非得疼痛不止,留下终生阴影不可。仿佛感受到他的视线,孙师爷自得的笑了笑:“别怕,你先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老老实实交代,这东西也不会欺负到你身上。”段寒生当然懂得如何示弱,立即抖着身子答道:“官爷想要问什么,在下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孙师爷眯起眼睛,这小子看上去懦弱得很,要不是钟清墨要保他,估计早被勿须一刀解决了,还用得着特地以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