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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兮兮的小动物。蒋东维却是个六岁就能自主坐定英文版,还兴致勃勃给别人复述的,稍微懂事以后就冷静得直逼冷酷。而家里调和这两个极端的,就是勋。他是蒋勤茂已故战友的孩子,从小养在蒋家,蒋勤茂对外称是养子。大概因为和蒋东维一起长大,他外表看着和蒋东维是同一款——雕塑脸、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实际上性格温和,从蒋锡辰知事起,就担任着两兄弟的缓冲剂。蒋锡辰一度怀疑他有特殊能力,不然怎么好像随时随刻都对他们兄弟俩了如指掌。比如此刻,他确定这间休息室没一点谢梧的个人特征,因为谢梧从来不真把这里当自己的个人领地,用了那么久几乎没有将私人的东西落在这里,丁主任也不会跟人说这是谁的休息室。所以理论上,勋不应该知道这里属于谁。但他不打算追究勋是怎么知道的,选择了乖乖回答:“我们最近的戏一直缺个女主角,他找了好久,今天正好他一个在国外什么剧院的同学回来,说有人可以介绍过来,他去接机了。”勋淡淡地“哦”了一声,问:“男同学女同学?”蒋锡辰:“女同学。”“女同学……”勋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末了,起身道,“走吧,别让东维等太久了。”加长林肯非常宽敞,蒋锡辰探个脑袋进车里,看到蒋东维正躺着看一个悬挂的电子屏幕,眉头紧皱,侧面可见其流畅的下颌线此刻略显紧绷,是个凝重的状态。不过他总是这么凝重,蒋锡辰不认为他正面临什么糟糕的事情。“大哥。”蒋锡辰用最熟练的乖宝模式凑过去,有点奶奶地喊道。蒋东维的目光盯着屏幕,半点转移的意思也没有,鼻腔里送了一句“嗯”,算是应答。后上来的勋关上车门后,直接按了遥控器,把蒋东维眼前的电子屏给收了,轻飘飘地说:“跟小辰好好说话,现在没什么要紧工作非得处理。”蒋锡辰对勋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蒋东维则对勋丢了一个白眼,外加一句“多管闲事”。说完,自己动手调了调椅背,以便半躺。找到舒服姿势之后,才终于肯转头看蒋锡辰一眼。他长了一张不笑的时候冷峻如山,笑起来暖如春风的脸,此刻露出的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开口的声音语调和表情保持了一致风格:“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蒋锡辰舔舔下唇,颔首:“知道。”车开动了,蒋东维一派审判架势:“这几天媒体上的新闻是怎么回事儿?”蒋锡辰:“被偷拍,被爆料。”蒋东维:“真料?”蒋锡辰:“真料。”蒋东维:“你真的和谢梧谈恋爱?”蒋锡辰:“对。”蒋东维停顿片刻,凝了凝眉,又问:“你知道他是谁吧?”“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蒋锡辰抬起头,和他对视,“大哥,我是特地找他的。你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样子,他和小妈对我来说,真的很特别。现在我们这份关系也是我主动的结果,他不存在你想的那种意图……”“我想了哪种意图?”蒋东维打断他,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跟蒋锡辰不一样,对于蒋勤茂在妻子死后不久就娶进来的后妻林怡,蒋东维是不喜欢的。那时候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原本是想留在加拿大读书的,林怡进门后,他当即换了美国的学校。起初勋没有跟去,蒋锡辰也还小,他还会不时回加拿大。后来勋跟过去了,蒋锡辰也把自己“流放”到了韩国卖艺,他便基本再也没有回过加拿大的家。毕业后更是直接回国参加企业的工作,并把林怡调到完全不必与自己有工作交接的区域去。对当妈的没有好感,当然也对儿子没好感。这道理再简单不过。蒋东维仿佛看穿了蒋锡辰这个想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抿出一丝嗤笑的迹象:“你是不是觉得,我把谢梧看成那种心计叵测、图谋不轨的人了?”蒋锡辰默然。“我没有。”蒋东维扬起笑容,坐得更直了,微微抬起下巴,便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道,“我不认为他有那个脑子。你们这些搞艺术的,这地方很复杂,这里却经常不够用,你们电视剧常演的桥段,你们也根本做不到。”他先是指了指心脏位置,又指了指脑袋,态度十分讥诮。真是一副非常讨人厌的姿态。蒋锡辰恨不得给这位大哥丢个白眼,无奈稍后还得抱其大腿,现在丢白眼就太不够诚意了,因此生生忍住,紧闭嘴巴,仍旧不吭声。非常能屈。抛出去这么一段讽刺,蒋锡辰却不接茬儿,似乎让蒋东维有些始料未及。他一面细细打量蒋锡辰,一面朝勋扬了扬手。后者不用多问,就拿起后一排座位上的平板,打开调出些什么,然后递给他。蒋东维低头翻看被勋调出来的页面,过了一会儿,将平板递过来塞进蒋锡辰手里。“公司的框架和规模还是你回来那年拟的那套,不过据我们考察,你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热衷于曝光,当然你现在的感情状况实在太碍事,也不适合让自己曝光度太高。那么这就意味着你吸引的流量会降低,商业价值会降低,所以我对你个人的投入和期待值,都降低了。你如果想得到我的帮助,就得先证明你能为我创造我需要的最低收益值,无论你是打算贩卖自己魅力,还是打造别人去贩卖……”说着话,目光瞄了一眼平板,见屏幕上的文件已经被一目十行到了尾部,便不再多费口舌,直言道:“回去认真看看合同,觉得自己能做到,我们就签。你的麻烦事很快就会被解决的,也将拥有足够的资本和资源去做更多事。”蒋锡辰听了,点点头,但仍旧没有说话。他又往上翻看合同,这次似乎仔细了一些。兄弟俩少说一年没见过了,眼下一见面就这么一副公事谈判的样子,实在跟“家庭温暖”这东西沾不上边。气氛一时有些不友好的冰冷。惯常担任缓冲剂的勋不知从哪儿端出两盒牛奶,一人塞了一盒,还是温的。又低声对蒋东维叮了一句:“别那么严肃,一点儿也不好看。”蒋东维瞥他一眼:“我不喜欢用吸管。”“你的杯子上午被你打碎了,还没来得及买。快点的,早上没吃饭,不补充点傍晚的会议你就得打着葡萄糖开。”勋泰然地把习惯插到牛奶盒里,然后盯着他看了片刻。蒋东维的脸色不好看:“这个……太难喝了。”但是,他终究在嫌弃的表情下,用讨厌的吸管把它喝了。蒋锡辰旁观着,有点好笑。如果一个人的全部人格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