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
发尾,少年的身量还未长开,他甚至比苏缨还矮一点,但是他站在那里,瘦得像杆竹子,却让人不自觉地感觉安心。“风雷堂下风雷山火泽五大杀手,闻名不如见面。”南门钦彬彬有礼地说完,脸上神色忽然冷厉:“但是你以为,单凭你一个人,就能从我手下把人带走?”“小爷能进来,自然就能出去。”白泽一语落音,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南门钦身旁的两名侍卫上前,将自己的主子护在身后,白泽从背后拔出刀来,瓷白的脸上带着杀气。他狠话说的底气十足,但是在他背后的苏缨,却清晰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让他们走。”南门钦突兀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不觉一怔。几位侍卫不解地看着南门钦,南门钦再重复了一次:“让他们走。”侍卫让开了一条路,白泽一手握着刀,一手将苏缨从背后拉出来:“苏缨,你先走。”苏缨不知道南门钦为何会放自己两人离开,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她竭力让自己平静地穿过侍卫让出的路,白泽在她背后,倒退着离开了这间气氛诡异的刑室。刑室被埋在地下,沿着狭长的过道上了地面,外面依稀是个颓败的荒宅,天已经断黑,天边有银白的光,是月亮要出来了。白泽好像对天上的什么东西很忌惮,看了一眼就别开眼睛,他带着苏缨跑出荒宅。“这里是晋城郊外,你一路往南,到了望城,和雷大当家他们会合。”白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匹马,扶着苏缨上了马。苏缨无措地抓住白泽手腕:“为什么你不一起……”“不许问!”白泽一声断喝,他翻身上马,抓着苏缨手腕控住了马缰:“什么都不许问!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只管往南跑,听到什么都不许回头。到了望城就一切都好了!”苏缨来不及再发问,白泽已经在马肚子上踢了一脚,马长嘶一声,惊奔而起!风在苏缨耳边刮过,苏缨的头发抽在自己脸上,不痛,但是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明明是盛夏夜,她却全身发冷,白泽明明就在他背后,他的手正握住他的手,控着马缰,可是她却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个少年就要离开了。-荒宅外,南门钦和自己的侍卫一起骑在马上,看着苏缨和白泽骑着马远去。“追吗?”侍卫长小心地询问。“再等一会儿。”南门钦看了一眼夜空,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月亮,很快就要升起来了。”☆、悬崖白泽是在离望城还有三十里的地方开始吐血的。苏缨先是感觉手臂上一阵温热,然后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全身一凛,想要回头看白泽的状况,却被白泽抵住了脖颈。“别回头……”少年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可违逆的执拗:“往南走,很快就到望城了。”苏缨没有回头,她甚至也没有抹眼泪,她只是近乎偏执地盯着眼前无边的黑暗,似乎这样就能让马跑得再快一点。来不及了……有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叫嚣着,身后的马蹄声在疯狂地逼近,追兵无论是马还是人都比自己这里强大百倍。来不及了!“抱歉,把你衣服弄脏了……”白泽用一种不是他自己声音的虚弱声音说道:“苏缨,你听过‘刘皇叔跃马过檀溪’的故事没有?”苏缨的身体一颤,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前面半里路外,有个叫虎吼崖的地方,两个悬崖之间只隔了十丈,你不要怕,我给马喂了放血的药,你到悬崖边,就蒙住马的眼睛……”苏缨全身都在发抖,她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但前方已经出现一道黑魆魆的断崖,月光从天上冷漠地洒下来,断崖边的石头都是通红的,像是谁溅上去的血!马到了悬崖边,慌忙止步,踹下去几块碎石,身后马蹄声催命般逼近,苏缨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白泽却在这时在她耳边道:“记住,千万不要回头!”她还来不及说话,身后却骤然一凉,整匹马都骤然一惊,发出一声凄厉长鸣,冲出了悬崖边缘。那一瞬间,仿佛过了一个百年。苏缨只听到呼啸的风声,天地间的一切都在这瞬间远离了,直到马蹄撞上悬崖彼岸坚硬石块,苏缨整个人往前一栽,她才惊醒过来。她,和那匹马,都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这一边。而对面,是颓然趴在地上的白泽,他好像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苏缨只看见他那张瓷白的脸,被月光照出了幽冷的光。南门钦和他的侍卫已经追到了悬崖边。南门钦下马,他的步履很慢,带着世袭贵族的优雅。但是他一脚踩在了白泽的脊背上。苏缨捂住嘴,跪坐在了地上。她才明白,白泽为什么让她不要回头。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南门钦拎着他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他整个人都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南门钦笑了起来。“白泽小爷,望日的滋味,不好受吧?”白泽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他像濒死的鱼一样张了张嘴,他声音微弱,但是那份熟悉的嚣张,却让人心酸。“卑鄙的……东西,要不是这贼月亮……小爷……小爷我……弄死你们!”他的尾音骤然变调,因为南门钦踩着他背上的脚,骤然加重。连苏缨,都听到了他脊梁不堪重负的破碎声。南门钦看了一眼对面的苏缨,笑得意味深长。“苏大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位大英雄,怎么忽然就成了一滩烂泥吧?”“你有没有听过一种武功,叫做龙髓功?”作者有话要说:啥都不说了白泽是在离望城还有三十里的地方开始吐血的。苏缨先是感觉手臂上一阵温热,然后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全身一凛,想要回头看白泽的状况,却被白泽抵住了脖颈。“别回头……”少年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可违逆的执拗:“往南走,很快就到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