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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青没有再问,跟着冲和子出门时,在门外看到了正在等候的文霁风。“师叔。”文霁风朝冲和子行礼,低头的时候,他脸上冷冰冰的表情会柔和几分,只是眉目间还是那副清冽的模样。冲和子点点头,朝他说:“既然霁风也在,就随我一起去见你师父吧。”两人跟着冲和子,朝师父平日修行的乾天殿去。虚青小声同文霁风说:“还是师弟你最有心,不像虚彤那几个臭小子,一看我被师叔留下来,跑得比兔子还快。”文霁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前面的冲和子却干咳了一声,虚青连忙噤声。原因无他,虚彤正是拜在冲和子名下,而冲和子是观中出了名的护短。三人入乾天殿的时候,冲阳子正在室内打坐。他须发皆白,看起来年岁已经不小,只是鹤发童颜,气息沉静,颇有风姿。“师兄,我把两位师侄都带来了。”冲和子道。冲阳子睁开眼,朝两个弟子颔首。虚青和文霁风行过礼后,虚青问:“师父把我们叫来,可是有什么事?”边问,虚青自己心里也在盘算着,似乎不太可能是什么大事。观中近来没听说要做什么大的法事,至于五年一度的群英大会之前也不过过了两年。难道……是自己藏在卧房里的那几本杂书又被师父搜出来了?虚青觉得有些不妙。冲阳子看着大徒弟眼中千变万化的各种神色,微微一笑:“你不必胡思乱想了,并不是又抓住了你的什么错处。”虚青嘿嘿干笑了两声:“不是我的,总不能是师弟的。”冲阳子笑道:“日前为师收到的一份请柬,你们一位师叔五十大寿,邀我们前去观礼赴宴。只是为师清修多年,你的几位师叔又忙于观中事务,不方便前去,所以想让你们代表玄冲观去一遭,为他贺寿。”虚青和文霁风对视一眼:“我们?”冲阳子问道:“可有什么不妥。”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二人领了任务,又听了冲阳子嘱咐了一些事情,便告退了。临走以前,冲阳子叫住二人,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不过思虑了片刻,只是交给了他们一副三环套月,让二人路上小心一些,便挥退了他们。等两人走后,冲和子脸上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虚青和霁风二位师侄年纪尚浅,师兄将这么重要的事指派给他们,又不提前告知,会不会不太妥当?”冲阳子摇摇头:“锦源城的状况,我们尚且不明了,师弟传来的消息也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与其语焉不详,不如让他们两个自己探寻。陶师弟随请柬附来的信中也略略提及了这件事,想必到时候必然会帮他们一二。”冲阳子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似有所想。冲和子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说来,这位陶师弟当初……难道是和他有所关联?”冲阳子不置可否:“是否有所关联,等虚青他们一试便知道了。”冲和子似有所悟。不管他们谈论的结果如何,三日之后,虚青和文霁风二人,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前往陶家所在的锦源城。☆、第2章寘彼周行·其一锦源城距离仙室山不算太远,只有三天的路程。此城毗邻洞庭,水路漕运发达,是南北间重要的交通枢纽,十分繁华。而师叔陶冶出身的陶家,正是锦源城内,根基深厚的大家族之一。“师弟,你果真将我的藏好了?”虚青和文霁风二人并肩牵着两匹马,进了锦源城的城门。城内热闹的景象丝毫没能吸引虚青的注意,他从一下山起,就一直惦记着他们临出门前,他特意交给文霁风藏起来的心头好。文霁风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回答的话语却带着无奈:“师兄,我已不是第一次帮你藏这本书了。”虚青嘿嘿笑了两声。他一直都有个喜欢看闲书的毛病。道家虽然讲究顺应自然,随心而动,但是并非所有的书都开卷有益,冲阳子也不会就这么放任他玩物丧志。从小到大,虚青被丢进丹炉里做炉灰的书不知凡几。于是在每月观内例行的检查考校时,与虚青同住一屋的文霁风,房门时时被拍开。每次虚青都是火急火燎的表情:“师弟,师父快来查房了,师兄这本藏在你这里!”然后将书往他怀中一塞,也不管文霁风是否答应,就贴心地替他关上房门,回自己的房间装模作样去了。文霁风也曾奇怪过,为什么虚青不担心自己告发他,毕竟怎么说文霁风在执法堂里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帮着几个师叔监管观中戒律。而虚青,每每只是揽着他的肩膀,故弄玄虚地笑而不语。陶家在锦源城也算是十分有名望的家族,两人找到陶家大宅,送上拜帖等候的一小段时间,虚青对着陶府门前耀武扬威的石狮子很是感慨了一番。两人都不是第一次下山了,只是以往也只是跟着师父寻访几位清修的故人,或是跟着几位师叔去往几个交好的门派交往论道,涉足红尘的富贵烟云,还是头一回。不知道是不是惦记着曾经在玄冲观修行的香火情谊,已是陶家大家长的陶冶,居然亲自出来迎接了他们二人。虚青和文霁风中规中矩地见了礼,随着陶冶进了堂屋。虚青心知,这位陶冶师叔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只是眼前的陶冶须发漆黑,面若冠玉,若不是面上蓄须,说是弱冠年纪也未必无人相信。“从进门起,虚青师侄便一直盯着我打量。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陶冶笑着开口,这两位师侄英姿飒爽,应当是这一代弟子当中的领军人物。不过涉世不深,有些地方还是做的不妥当。果然连声音都如此年轻。在心中嘀咕之后,虚青憨笑道:“师侄是个惫懒的性子,在观中时常被师父训斥。而如今看到师叔,虽然忙于俗事,修行却没有落下,心中有些羞愧罢了。”虚青说的委婉,陶冶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师侄有所不知,我有一位至交好友,于炼丹一途颇有些造诣。说来惭愧,族中事务繁忙,修行一事已经荒废了不少。师侄看我现在的形容,不过是丹药之功。”想来这些年,当面惊讶于他外表的人,不止虚青一个。虚青好奇:“都说炼丹之道神秘,但凡是有些名头的炼丹师,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没想到锦源城中,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炼丹师隐于市井。”陶冶朗笑两声,进入正堂坐下。虚青和文霁风落座之后,文霁风道:“这样的前辈,若是有机会,应当去拜访一下。”文霁风虽然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