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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也疲惫地佝偻下来,病态十足的脸上表情有些许说不出的失意。宋煋看到他手里微微攥着还没去皮的豆荚。而沈忘的脚边,还有被剥了整整满盆的豆子。“回……回来了?”沈忘脸上有些喜色,嗓子像是许久没说过话般,开口就沙哑的厉害。宋煋垂眸说:“我回来拿点书,拿完就走。”沈忘无措地攥紧豆荚,失落地说了句“这样”,之后就抿起嘴再不说话。宋煋进屋拿了书出来,沈忘还站在院子里,像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你是个哑巴吗?”“什么?”“没事。”揉了揉太阳xue,宋煋听着系统在他脑海里提醒命运之子孤独值上升到75,心里就有些烦躁起来。他面无表情地走出山庄,路上正好碰到往山庄来的四方镇县令,也就是沈忘的小师叔。“宋小夫子?”县令的小山羊胡一抖一抖,表情有些惊讶。宋煋听下脚步,偏头看向县令身边高大又陌生的男人。“这是程豪侠。”县令说道。程豪侠说:“宋小夫子,久仰大名。”宋煋只隐约觉得程豪侠这人的名字耳熟,却并未怎么往心里去,与两人不咸不淡地寒暄两句便抱着书回了自己的小院。“程豪侠……”入夜之后,宋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垂了眼将这人的名字在嘴边念上几句,一时突然想起这个男人的身份来,眉心瞬间拧起。程豪侠,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圣手名医。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安宁,宋煋熬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次日一早,太阳又大又毒。突然剧烈的拍门声猛然响起,将床榻上的宋煋惊醒过来。脑袋空荡地起身开门,一个巨大的身影就遮天般熊扑过来。男人的身躯仿佛蜷成一团,使劲挤进青年的怀抱,眼睛都像是刚哭过那般,嘴里无比委屈说:“阿平你去哪里了,我睡醒后找不到你,他们说你不要我了,我才不信!”宋煋神色一怔,下意识拍了拍男人的背,又仔细观察起他的神色。男人眉眼间全是难过。垂了眸,宋煋张张嘴刚要说话,男人就突然抬起手喂进他嘴里一颗甜甜的枣子,用还在发红的眼睛带着点儿讨好的意味问:“好不好吃?”“……好吃。”“那阿平跟我回去好不好?这个地方阿忘不喜欢。”“……好。”宋煋目光复杂,像是看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透。日子仿佛又一夕之间回到之前,沈忘仿佛比之前病得更厉害,以前还只是学鸡崽走路,如今却已经自动进化成了招猫撵狗的山庄一霸,整日都是一场热烈的鸡飞狗跳。男人还是任性地只吃宋煋做的饭,不拘是什么。院子里摆着的那盆被剥好的豆子被做成了新的炒青豆,男人没事就爱塞在兜里一把,走到哪吃到哪。至于睡觉,他们又回到同一张床上。不是清楚是不是沈忘身体变好了,还是小心思变多了,愣是把那点儿事折腾出了花。宋煋也只陪他闹。闹完了,两人就躺在一起,也不嫌弃热,那架势好像非要在彼此身上捂住点儿痱子不可。天气走入秋后,日头渐渐变短了起来。一日,宋煋从沉睡中醒来,床榻外侧没有人,窗外的天也是黑的。他想出声喊沈忘,可空气中隐约传来的声响却讲他的声音牢牢封死在喉咙里。男人低沉而充满痛苦的咳嗽声被压的极低,他的脊背像是要弯进双腿间,一抹猩红色透过指缝缓缓流下,却又被对方状似若无其事地用布子抹去。他像是做习惯了这件事,布子被他草草用过后就藏在了一堆需要换洗的衣料下。宋煋沉默地看完男人的一整套动作,手指绷紧又放松。等对方回到榻边抱着他躺好睡去,宋煋只睁开眼,直到天明。沈忘的白发生的很快,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原本黑白参半的头发几乎已经全变成了枯萎的白色。宋煋抽出一日剪了男人一撮头发,又从柜子里把一段差不多长短的黑发取出来,变成一节络子。沈忘就趴在宋煋背上,瞳孔一缩,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阿平这是在做什么?”宋煋说:“结连理。”沈忘声音一紧,只装作欢喜的模样将人抱紧在怀里。宋煋把打好的络子放在手心,没有交给沈忘,只推了他,让他去院子里玩。熬过又一场冬天后,沈忘已经在县令的引导下开始学着重新打拳,模样倒也虎虎生风。程豪侠又来过山庄几次,专门给沈忘诊治,之后又消失不见。又一日,县令突然找到宋煋,支支吾吾说希望带沈忘回无崖山。宋煋说:“又要走?”县令一愣。宋煋面色平静,只看向院子里那个正在装傻跟地上毛虫玩的男人说:“你这次又要走多久?是不是这次你也不要我等了,因为你根本没打算再活着回来了,是不是?”沈忘面色僵住,手心爬动的毛虫蛰了他一手毛刺,密密麻麻地疼。他一直不愿用真面面对的青年却早早就将自己戳穿,甚至不声不响下就陪他演完了一整场状若恩爱美满的戏码。宋煋只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一直望着他。“我……”沈忘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只有nongnong的无力与慌乱。宋煋抿了抿唇,冷声道:“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沈忘更慌了,忙道:“连平……”“闭嘴!”宋煋拳头捏紧了,拧眉道,“再多说一句,我走,你留。”沈忘再不敢动作。县令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背,提也不提回无崖山的事,只闭嘴,很识相地迅速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山庄里的仆人都感受到了山庄内两个主子关系上的胶着与凝滞。原本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宋公子整天板着一张脸,而见天作妖的沈公子却敛了性子,只天天跟在宋公子身后,让做这个绝不干那个。程豪侠又来过一次山庄,替沈忘带来不少珍贵药材。宋煋拦住他,直言问沈忘的病到底能不能好。程豪侠犹豫许久,却到底在临走前如实相告:“毒入心肺,怕是熬不过三年。”宋煋说:“我知道了。”程豪侠又说:“不过还有唯一一个方法可救。”宋煋问,“是什么?”程豪侠便沉吟道:“传说,当朝皇室每一位皇子出生后便会得到一粒保命丸,可活死人rou白骨,医治天下各种奇毒……按道理,沈忘合该也有这么一粒,只不过我问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