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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染吐出一口气,平静中透着坚持:“我想要知道你的过去,阿峰。”林峰心里轻轻一声叹息。他是个中国通不假,不过从文化上来说,认同的却是西方文化,认为两个人在一起要紧的是现在和将来,至于过去,并不重要。无奈虽然他一直很小心,一步一步让杜青染慢慢触摸到自己的世界,却有个想要快刀斩乱麻的好朋友──丹尼的脾气他清楚,这就是丹尼刚来那天不受欢迎的真正原因。事情也确实如他所料。丹尼冒然出手,用意很明显,无非是要借此试探出杜青染的立场,合,还是散,就此而定。只是丹尼这个局外人,哪懂得他身在局中的无力和恐慌……好在杜青染没有让他失望,只不过,杜青染所受到的冲击,只怕也大得来超出他自己的认知,这才会有此时的溯根问底。──短期来说,他们的关系或许不会受到影响,但说到长远,是好是坏,只有交给未来了。心里面一声轻叹,故事却不得不继续:“那人是个大毒枭,大慨从来没人敢拂他的面子,他没在店里动我,只是我一下班刚出店门,就给他的手下强行带上了车。”杜青染一阵后悔,用力握紧他的手,轻声道:“阿峰,如果是那种事,就……跳过去吧……”“不是的。”林峰安抚地轻轻夹了夹他的手指,“我被弄进去后很意外地没有挨揍,不过却比挨顿毒打还可怕──他们要给我打可卡因!青,我十二岁就卖过大麻,自己却从来不沾毒,不是我不好奇,是我后来在夜店里看见过毒瘾上来的样子……看到他们拿出针头,我当时觉得一切都完了,没想到自己才十五岁就和好日子无缘了,当时真有种天塌了下来的感觉,比十三岁时从家里逃出来那天还要糟……没想到我的命出奇的好,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来救我,算是逃过了一劫。”“哈哈,大侠从天而降,美人以身相许。”杜青染调侃起来,听上去稍稍嫌酸──对于毒品,他倒是一点不担心,林峰身上连个针孔都没有,哪有吸毒?“许什么许,又不是女人,你当我想撞上这么烂的肥皂剧情节!”林峰苦笑,这时放开杜青染的手,坐起身喝了口啤酒,“猜猜我的枪法是跟谁学的?”“是他?”很好猜,只是杜青染却猜得一阵气紧,“他是干什么的?”林峰喝完酒重新躺回地上,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杀手。”“靠,还真有杀手?”“连商业间谍都是真的,杀手还假得了?最古老的职业啊,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杜青染一阵沉默,好半天才问:“爱上他啦?”“没有,不过跟他在一起,有种家的感觉。他是个很不起眼的人,后来他告诉我那阵子他天天去看我跳舞,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我们连夜逃离哥伦比亚,一直到了巴西才安顿下来,那个样子逃了一路,自然而然地就住在了一起。在巴西刚住下来,他就把我给逼回了学校。”“‘逼’回学校?”林峰的故事太精彩,杜青染完全忘记了上学那档子事。“你当我喜欢读书?我那个时候还是个蠢蛋,觉得不读书照样养活自己,在外边混了那么久之后,坐在教室里边就跟坐牢一样,不是早退就是旷课……他拿我没辙,最后想出一招,说如果我好好念书,他就教我枪法……我的枪法,还有跟踪和反跟踪,都是从他那儿学来的。”“你学了那么多,怎么没当杀手?就因为不喜欢见血?”“青,你肯定没见过枪杀身亡的人?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才十三岁,从那以后,心里一直有阴影,看到的血一多,心里就不舒服……他也告诫过我说我不够冷血,当不了杀手,所以后来我虽然把枪法练得一级棒,也从来没想过要当杀手。”“你们在一起多久?怎么又分开了?”“有一年半的样子,后来有次他接了一单生意出门,再没有回来。”房间里一阵沉默,就连月光,似乎也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空灵飘逸。好半天,杜青染握上林峰的手:“难过吗?”声音难得的轻柔。“有一点,有时候会……想念那段日子。”林峰的语气很复杂,这时候突然用力握紧杜青染,“青,你不晓得他是个多可怕的人……以后遇着个右臂上有道刀疤的人,一定要当心!”“怎么这么说?他……伤害过你?”“没有。他对我一直很好,但是他这个人……很难讲清楚,现在想来,有很多疑点……”林峰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他失踪的时候,我十六岁半,他留下来的钱足够我读完大学,只是我在外边乱跑过那么长一段时间,心早就野了,哪里会心甘情愿地当个学生?刚好电视上报了哥伦比亚那个大毒枭被政府军击毙的新闻,我觉得自己安全了,马上就跑到阿根廷,在那里遇到了远哥迈克大乔,还有丹。”“闹了半天,你们都是在阿根廷认识的。”林峰笑了起来:“基本上是吧……一段疯狂岁月……”“远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在寒冷的弗兰格斯,面对林峰的表白,杜青染在最后一刻忍住了,没有追问到底,只是现在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我那时候刚满十七岁,重新跳舞,日子过得很疯,远哥是我去招惹的……等你见到远哥就明白了,他想让你注意的时候,你绝对过目难忘……”杜青染勾着的背一下子挺得笔直:“等等等等,‘他想让人注意的时候’,就是说其实是他先来招惹你的──你个笨蛋!”林峰躺在地上,大笑。杜青染终于给他笑得恼羞成怒,突然伸出手去挠他的肚子,林峰本来就在笑,这下子收拾不住,连酒瓶都拿不住,只得高举起白旗大叫好汉饶命……房间里好一阵子才恢复平静,平静下来的时候,两个酒瓶子都被丢弃在了地上,而两个人,已经并肩躺在地毯上齐齐看着窗外的月亮。“远哥当时那么做并不是为了要招惹我,他……”杜青染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你招惹他干什么?你不招惹男人要死啊!”对于这种问题,聪明人当然听不见,赶忙书归正传:“远哥有个爱好,喜欢收集对他胃口的男孩子,其实是他不愿意看到我们就那么给毁了,他爱说‘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