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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可以区分的,真的是就连菜市场大妈都能——虽然乔月兰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是LV但是意识中已经把LV的东西归纳为神物。且舅妈们都有,乔月兰的几个同事姐妹们也都各自购买或者有儿女赠送拎上了LV,大街上很多和乔月兰年纪差不多的妇女也都牛逼哄哄地拎着长得都一样的LV包——乔月兰倒还没有虚荣到割rou卖血也会去和别人攀比的地步,也没有对张世荣和张仲文施加过这个级别的购物压力,她不过是偶尔会念叨感慨一下,并且会对舅妈拎来的LV瞟一个羡慕悲怜的眼神。所以张仲文觉得无论如何也要给乔月兰买一个LV的提包,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是LV,小静说她知道,她还知道哪里卖的是真的且便宜——香港,中国最小但是最富的县城,小静去过三回,每次都把钱花光了才不得不离开。小静是个傲气但是很仗义的女生,县长的女儿不差钱绝对不可能蒙张仲文,于是张仲文就决定让月末去香港购物的小静给他代买一个LV……大概一万块钱的就行,这个东西好像价格低于五位数真的也是假的,张仲文量力而行如实相告,小静说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只要这周能发下来年终奖,乔月兰二十天之后就可以拥有一个惊喜了,因为小静周四就会去坐火车再转飞机,毕竟一大笔款项张仲文不好意思让小静垫付,小静家里也不是开银行的。张仲文没有钱,但是他对金钱消费有着自己的认识,人总是要死的,人什么时候死不是他也不是医生不是任何领导与神能控制的,如果他的乳腺癌真的扩散转移要丧命,那么他又不认识阎王,就算认识他手头的那一点儿钱肯定也买不来命,那么买个LV给亲娘得瑟乐呵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他也就这么点儿能耐了。那他在自己还能装得住有力气行走之前,就要未雨绸缪地先完成三件事。第一件最直接简单,就是给乔月兰买一个真的LV。第二件事就是写一封很煽情的信邮寄留给蔡丽艳让她能够和自己的父母以后保持友善的关系并尽量努力地照顾宝宝。第三件事就是去拜访自己的表哥表姐表妹好朋友们请他们吃一顿好的。最后他也不会和爸爸mama还有宝宝特意说什么,打个电话说自己去别的县参加同学会玩两天,然后走进县城附近的山里去,买一身很便宜的新衣服新鞋别的什么都不带,根本也不用挖坑,随便砍点儿树枝枯草,随便扎一个偏僻的沟啊洞啊什么的躺进去,然后用那些树枝什么的把自己一盖,等着等着就死了。那破山里没有值得欣赏的风景也没有珍奇的草药所以不用担心惊吓到游人和路人,就算尸体猴年马月被人发现估计也是被拉走火化填埋,这不是CSI的世界,共富县的警察们除了会罚款和打架之外字都不认识几个,你不能指望他们调查出任何接近进柯南剧情十分之一难度的事件。总之张仲文认为,趁还活着的时候就好好的活着,努力多活几天,但是不要给任何人添麻烦,要死就悄悄地死,不要连累任何人,因为既然你的死亡不可避免,那么拖累自己的父母亲人给他们带来经济上的负担和精力的消耗又有么意义呢。是的,他们会悲伤,但是只留给他们悲伤就好,别的就不必了。而且活了这么大年纪的他觉得这辈子没有遗憾了,因为他见识到了他想见识的一切,拥有过了他想拥有的一切,吃过KFC还阔气地把薯条给加大了!所以,死就死吧,就这样吧。☆、第一百二十九话:香气与水流张仲文起床之后,在卫生间里洗手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怪事。或许也算不上多大的怪事,只不过是左手中指的内侧里,长了几片黑色的斑点而已。用水冲洗一下,黑点也就如平常污物般消失了,但是擦干手之后没多久,他在用手抓馒头吃的时候,黑点却又清晰地再次在指内浮现。于是他连自己的宝宝都不敢抱了,随便塞了几口饭,匆匆跑出家门去上班。他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如果天气好,他一般不坐小巴车,而是步行,其实单位离家没有多远,以正常行路的步伐,穿行便捷的小胡同什么的,半个钟头多点也就到了,他把这当成一种健身运动,且维持了很多年。但是今天,那手指上的黑色斑点让他心烦意乱,完全丧失了步行的兴趣和耐性,出了胡同就刚好赶上了一辆小巴车,他便随着人流挤了上去,然后车行时分,他就一直愣愣地研究手指上的黑斑。因为那细碎凌乱的六个黑斑,怎么看怎么感觉都不像是油墨污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张仲文总觉得这根不幸的手指的温度要比其它的手指低,所以这些黑斑竟然给他一种浪漫的印象,这是六片嵌入他皮rou中的,黑色的雪花。当然,身体病变长出来的不良色斑,是张仲文的理智分析出的最大可能。他决定下午偷空跑出去找个医生鉴别下,这种色斑有没有传染性是最靠谱的,不过张仲文没听说过癌症是传染病,他也没有接受过放化疗和吃一些威力惊人的药品,所以他乐观地期许这些小皮肤症状应该也不会影响家人的健康,或许,过几天这些雪片自动消失了也说不定。他呆滞地站在小巴车里,无动于衷地盯着外面熟悉的景物,胡思乱想着,精神胜利着,十几分钟之后也就浑浑噩噩地到站了。清晨八点半,太阳和煦地从东方升起,街边的小树抽展着嫩绿的细芽,即便空气污染不能说没有,但是扑面的风里,直接而又大方地着夹带着nongnong的,春天的气息。张仲文知道信用社的大门在八点五十之前都不会打开,他来的太早了,于是就街边的小摊子上买了一杯豆浆吸着,坐在信用社的对面的人行道护栏上,发呆。茫然间扭头,他撇见不远处的邮局与信用社之间的那个小胡同。那里很脏,环卫的人还没来得及打扫昨夜烧烤摊留下的残局,一个垃圾箱就靠在胡同头,巨量的竹签子塑料袋方便餐盒卫生纸等各种垃圾从箱子口拖拉到胡同内侧进两米远,看起来就像一座刚刚爆发过的火山。“呵呵。”张仲文干笑了一声。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相信,那个胡同口,曾经发生过他人生中最美丽如广告般的场景。是的,那种只有广告,或者浪漫抒情电影里才有场景。是的,那个时候胡同里还没有烧烤摊,邮政局家属楼还没有盖起来,所以胡同里都是开门的院墙,门口栽了很多时令花草,胡同口坐着一个支着遮阳棚卖冰棍的看起来不是那么jian诈的老大妈。是的,那是一个六月,或者七月的午后,总之天气热了,十二点,或者一点,都差不多,总之突然一阵晴天涝,原本很晴朗的天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