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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拉扯,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两人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朝深不见底的断崖深处掉了下去。断崖下是一片迷蒙的黑暗,也不知道有多深,会延伸到什么地方。掉下去后的傅弈舟在一瞬间作出反应,将剑插进石缝里试图减轻下坠的速度。陆无一死死地拽着傅弈舟的一只腿不松开。瞧见傅弈舟因这意外而稍显惊慌的神色,他笑了起来:“傅弈舟,本座要拉着你一起同归于尽!”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魔头就是魔头,真是不可理喻!傅弈舟抬起另外一只脚去踹陆无一的手:“真是抱歉,在下没有与陆教主赴死的打算。”陆无一忍着手上的疼痛咬牙切齿道:“你尽管挣扎。反正今日我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华山是天下第一奇锋,四处断崖峭壁居多,连棵树都看不到。掉下断崖的话,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但只要没有陆无一的阻碍,傅弈舟便能用剑身借力,施展轻功飞上去。然则无论他怎么踹,陆无一都不松手,实在是很难办。傅弈舟思及至此,换了个方向。他不踹陆无一的手了,改踹陆无一的脸。他这一脚下去,陆无一彻底被激怒了。陆无一别的没什么,最爱惜的就是自己那张脸。傅弈舟一脚踹个正着,痛自不必说,还有可能会毁容啊!陆无一想都没想,直接张嘴往傅弈舟的小腿处狠狠咬下去。炙阳毒辣地映照在两个双脚悬空的人身上,汗水正涔涔落下。傅弈舟被咬吃疼,急忙用力甩开陆无一。不料这一动,插进石缝里的剑就跟着晃动了几下。刺眼的阳光在刹那间晃花傅弈舟的眼睛,他额上的汗水恰好滴落到眼眶。他一分心,剑就完全从石缝里脱离出来。惊诧间意识到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傅弈舟和陆无一只来得及骂了声娘就直直往下坠。这回真的如陆无一所愿,与傅弈舟同归于尽了!******陆无一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星光闪烁,泼墨似的天空。朦胧月色被云层覆盖,柔和的晕染开来。他眨了眨眼睛,鼻腔闻到黑夜与草木混杂散发出的清新气息。脸上有微湿的液体,不知是雾水还是血。远处隐隐约约有野兽的嘶吼声,湿冷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感到全身仿佛被铁钉钉在地上般动弹不得。骨头悉数碎裂,五脏六腑被挤压变形,疼痛难忍,连呼吸都乏力。他努力动了动手指,想要坐起身却发现非常困难。但看来这个地方没有牛头马面,应该不是阴曹地府。陆无一扯扯嘴角挤出一星笑意——从断崖掉下来还能活着,自己真是命不该绝。不知道傅弈舟是什么情况。他一定不如自己命大,或许死在哪个角落了。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笑得更加开心。身下的青草尖扫在脸侧痒痒的,他微一偏头,却迎面撞上阵阵温热的呼吸。什,什么鬼东西?!云层在刹那间散开,澄澈明净的月光霎时照亮了四周。傅弈舟放大的脸清晰自然的呈现在陆无一眼前。他线条硬朗的脸上有数道擦伤,嘴唇浅抿,颜色苍白。飞扬的眉头微蹙,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靠得这么近是想怎样?陆无一欲退后,无奈全身动不得。傅弈舟的呼吸起伏不定地喷打在他脸上,证明也还没死。如此天赐良机不趁现在杀他还等什么时候?陆无一舔了舔舌头,抑制不住兴奋的运起内力,完全不在乎自己也是个伤患。他勉强动起手从腰间掏出匕首,森冷的寒光在月色下乍现。他将匕首朝傅弈舟的喉头刺去。眼见就要得手,傅弈舟猛然间如同地狱罗刹般突地睁开了眼睛。陆无一吓了一跳,握着匕首的手硬生生改道,往一旁的青草划去。傅弈舟的表情有一瞬的怔愣,接着露出颇为厌恶的神色:“陆教主这是做什么?”两个人贴得很近,他说话时吐息全都喷打在陆无一脸上。陆无一没清听他说什么,迅速收回惊讶,匕首再次朝傅弈舟袭去。傅弈舟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抬起伤痕累累的手霍然捉住陆无一袭来的匕首,恢复了一张言笑宴宴的脸:“陆教主想偷袭在下?”陆无一未及说话,耳边就传来“哒哒哒”有节奏的急促步伐声。仔细辨听那些并不是人的脚步声,而且数量还不少。步伐声很快停在他们附近,有浓烈的杀气随着夜风飘来。陆无一和傅弈舟朝不远处望去——一群体形健硕,在月光下闪烁着血红眼瞳的野兽将两人团团包围住。它们呲着尖锐的牙齿,虎视眈眈地在两人周围徘徊,唾沫不停从嘴里滴落,警惕又贪婪地注视着两人。是鬣犬!两人对视一眼,傅弈舟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笑了笑:“陆教主怎么看?”被野兽咬死可不是什么光荣事迹。况且陆无一无法想像自己的脸被鬣犬咬下吃掉的画面。他虽然万分不情愿,但现在还是应该与傅弈舟化敌为友。“一,一起想,想……”完全不行。陆无一无法说服自己说出要和傅弈舟一起想办法逃脱的话。倒是傅弈舟心胸开阔,似乎一点都没在意自己之前被陆无一扯下断崖后受伤还遭此厄运的事。他正色道:“陆教主,我们的恩怨不如放到一边,先合力对付这些野兽。”说得倒轻巧,动不了还不是等死的份?陆无一白了他一眼:“本座动不了,你能动?”傅弈舟皱眉。既然动不了,刚才拿着匕首打算偷袭他的人又是谁?算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傅弈舟在体内运气,发现自己全身有几根骨头断掉了。除此之外就是些擦伤,调息一下的话应该能动。陆无一见傅弈舟原来没有血色的脸慢慢变红润,接着便能坐起身,不禁诧异道:“你能动?!”在徘徊观望中的鬣犬见猎物动起来,全都竖起身上的毛发,警惕地盯着傅弈舟。肃杀与危险的氛围越来越重,明净澄澈的月光又被云层遮掩,大地再次恢复成一片朦胧状态。傅弈舟苦笑道:“动是动得了,只是没有教主的帮忙,恐怕也无法摆脱现下的状况。”说完,他活动了下身体,骨头断掉的地方传来阵阵痛楚。不管怎样,至少要撑到别成为这些鬣犬的盘中餐。陆无一有些羡慕地看着能活动身体的他,问:“怎么帮?”傅弈舟的剑就在身旁。他忍痛捉住陆无一的肩膀将陆无一扶起,“鬣犬对血腥味很敏感,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他说完又踉跄着拿剑站起身,环视周围。举目望去广阔空旷,各种峭壁断崖形状怪异地延展着体积。远处是越来越浓稠的黑色,深山密林伸展着狰狞的躯体随山风摇摆,发出渗人的簌簌声。那些鬣犬闻腥而来经过的小径就隐藏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