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窟窿,非常惨。孟谟:“……”他一直以为敖钦只是爱乱吃醋,没想到他内心深处竟然这么没有安全感——他心里那个无所不能的强大的龙王叔叔已经一点一点走下神坛,变成了一个有血有rou有缺点有恐惧的……真正的人。但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更让他觉得鲜活、真实又可爱。不过……孟谟轻轻叹了口气,心想他又好到哪儿去了呢?还不是一天到晚瞎几把担心那么那么好的龙王叔叔被别的小妖精抢了?就在这个时候,敖钦的梦境蓦然变了。他梦见当年的那个又清又纯又软又乖的小团子长大了,站在梦幻魔方选秀的舞台上温温柔柔地唱歌,看起来清秀又乖巧,下了台看见他,一脸惊喜地扑上来和他拥抱,奶声奶气地笑着唤他:“龙王叔叔!”旁边站着的“孟谟”冷笑一声:“到底是谁跟我说对那个小屁孩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敖钦,你真让人恶心!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敖钦吓得连忙推开小团子去追,可是身后的小团子以为连敖钦也不肯照顾他了,伤心地嘤嘤嘤哭了起来。这个时候,空中突然飘出一对璧人,男的帅气、女的妖媚,但此刻都横眉立目,指着敖钦愤怒地说:“我们相信你才把小软托付给你照顾的……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害得小软伤心难过!我们永生永世都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那时候孟谟还不叫孟谟,他叫孟软。软绵绵的软。来人间之前,孟谟觉得这个名字太柔软了,他要坚强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哪怕整个种族只剩下他一只兽了,他也要潇潇洒洒、昂首挺胸地活下去,这才把名字改成了和梦貘谐音的孟谟。意思是从今而后,他就是梦貘一族存在的代表和证明。作为梦貘种族的最后的血脉,他要骄傲地、勇敢地活下去,去完成父母亲人未竟的心愿。而空中飘着的那一对璧人正是孟谟的父母,他不提防乍然看到已经故去的双亲,眼眶瞬间就湿了,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他情不自禁地飞扑过去,很想像多年前一样扑进父母温暖的怀抱,对他们肆无忌惮地撒娇——“爸爸mama,我想你们了!”可是空中飘浮的人影在他扑过去的瞬间化为一缕轻烟,顷刻之间消失不见。孟谟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才想起他在敖钦的噩梦里。这么说……敖钦竟然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当年的小团子?怎么可能?南海龙王的法力比他强多了,又怎么可能看不穿他的原形?就在这个时候,噩梦中的场景再次骤然变化——烟波浩渺的南海之畔,九天玄鸟长鸣着从天际飞过,罡风浩荡,卷起敖钦的乌黑长发和绣有暗金龙纹的玄色长袍,他在狂风中岿然不动,神色沉稳,眉宇间似有淡淡愁绪。俄顷,他伸出右手,垂眸淡淡凝视掌中纹路,片刻后掌心中浮起粲然金光,在虚空中飞快变幻着手势,结了一个他看不懂的法印,之后闭上眼睛,将手指抵在眉心。半盏茶之分过后,敖钦眉宇之间的愁绪渐渐散去,他张开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中划过一丝茫然。这时候,一只黑色小鸟被狂风吹得东摇西晃,拼命扑闪着翅膀飞到敖钦面前,停落在他的肩头。它长着通体乌黑发亮的羽毛、红色的爪子和白色的喙,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看起来异常机灵可爱,小黑鸟在他肩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儿,这才腾空而起、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娇小可爱的古装美女——长着小卫的脸。孟谟:“……”原来小卫姐也不是人,她竟然是炎帝的小女儿精卫!精卫自出生就带有炎帝血脉的神力,可是后来遭逢大难、神力大减,但始终被炎帝血脉庇佑……这样一来,她和孟谟互相看不穿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龙王大人?”她在敖钦面前跳来跳去,还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龙王大人你怎么痴了?”敖钦:“……”片刻后,精卫大惊小怪道:“刚才紫薇星君说星象有异……难道你真的给自己下了封印?”“我?给自己下了封印?”敖钦茫然片刻,眼里慢慢有了焦距,“唔,好像是……可是……为什么呢?”“完了完了完了,”精卫惊惧地后退了两步,小声嘀咕道,“好好儿的南海龙王……怎么就成了傻子?”“……”敖钦冷冰冰扫了她一眼,袍袖一拂,转身走了。这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海面上蓦然出现了一大群神仙,一面嗑瓜子一面对着敖钦的背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哈哈大笑——“南海龙王莫不是个傻子!”“莫不是个傻子!”“个傻子!”“子!”……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孟谟:“……”一群神仙嗑瓜子嚼舌根……这是什么鬼一样的噩梦!不过事实倒是很清楚明白了——敖钦不知道为什么给自己下了个封印,神力有损,所以才看不穿他的原形。闹半天敖钦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当年的小软啊。孟谟哭笑不得地想——他的龙王叔叔真是个傻子!傻子傻子傻子!就在这个时候,他察觉到梦境有崩塌的迹象,连忙从敖钦的噩梦里退出来。天刚蒙蒙亮,第一屡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洒在敖钦帅气的脸上,他睫毛微微抖动了片刻,睁开了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孟谟,吓了一跳:“你……”“我?”孟谟眯眼一笑,“我怎么了?我不能来吗?”敖钦:“……”他刚醒的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昨晚喝醉对孟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现在看到孟谟穿着他买的绒绒睡衣、裹着被子,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完全不像被怎么样了,于是放心下来。“当然能,”敖钦温温柔柔地看着他,“这是你的家。”他掀开被子要下床,感觉到什么,神色僵硬了一瞬,又不露声色地将被子盖了回去。“怎么了?”孟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呼啦一下就把他的被子掀到一边儿去了。只见敖钦宽松的睡袍中央,支起了一个烁打的小丈鹏——他本来就憋得够呛,昨天又灌了半盆子甲鱼汤,那玩意儿的效果非常好,不但夜里做了凄凄惨惨戚戚的唇梦,早起也精神得非比寻常、经久不懈。孟谟的脸刷地红了,但还强装大尾巴狼,伸手在上面弹了一记,调笑道:“哟,很精神嘛。”敖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