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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来养在身边,若是还看不出晏韩身上的蹊跷还真是白白被晏韩养了那么多年。晏韩的身子是弱却从不危机生命,精气神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衰退过。楚修瑜越是过得风顺,眼前的人就越是变得消瘦,此消彼长,这应该是复活楚修瑜的代价吧。把自己的命给了楚修瑜,违逆天命又怎会没有一点损失。萧埕忻睡梦中隐隐觉得身后传来悲戚的抽泣声,睁开眼睛往后看去,就看到青黔两只葡萄般水灵的眼睛都哭红了。“你也有十三岁了,怎么还是跟七岁那会那么喜欢哭?”萧埕忻轻笑一声,自他来到这个世界青黔就一直在他身边伺候,刚开始还是个满脸婴儿肥的黄口小儿,现在五官慢慢张开,成熟了许多,不过在他面前却还总是个长不大的孩童,心智还是那样纯真无邪,不通人事。青黔咬着下唇,眼泪流个不停:“你交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适才中书侍郎来过问要不要阻止四皇子的手伸进刑部和礼部。国师,你根本还没睡好,不如再回去多睡一会吧?”萧埕忻摇头道:“不用,四皇子就随他去折腾,太子没有归来前不要轻举妄动。”楚易炎铲除大皇子一干党羽后自以为掌控了朝局,楚皇垂暮,近来沉溺长生道术,更是给楚易炎和淑妃夺权的胆子。楚易炎得势,楚修瑜在朝的人手首当其冲,一个个遭殃。太子府的人也开始对他失去信任,要不是张太傅压着只怕底下的人早就乱了。人心不稳,萧埕忻做起事来思索得就要越多,成日心绪不宁,难以安睡,算一算日子也没有多少了。再等一等……自古以来能让帝王忌惮的,从来就不是那些用嘴巴指点江山的文臣。楚修瑜常年在外征战,羽翼也迅速的丰满起来,集成了一支专属于私人,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大军。等到楚修瑜大胜,班师回朝,想要重新掌控朝局还不容易,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谁,都再也无法撼动楚修瑜储君的地位了。至于楚易炎暂且让他得意去吧,就像温水煮青蛙,麻痹楚易炎和淑妃等人的警惕性,楚修瑜在外才能更好的施展计划削弱永安将军对他的威胁。文臣关相,武将永安。曾经炙手可热,位高权重的两大权臣,如今也在慢慢地走向衰亡。“太子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呀,这些烂摊子总不能一直丢给国师你做,你看你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青黔努力克制住哽咽的腔调,眼中含泪道。萧埕忻没有说话,目光转移到殿外的远山,过了许久才淡淡道:“快了。”处理太子府送来的公文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若不是青黔提着灯笼进来萧埕忻都不知道夜入三更。“国师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也该睡了!”青黔鼓着两个腮帮子,埋怨地瞪着萧埕忻咬牙道。萧埕忻无辜地轻咳两声道:“给我备些热水,沐浴后我就睡了。”青黔眉目稍霁,把萧埕忻推至寝居,很快就打来一桶热水。萧埕忻光着身子半撑着青黔进入水里后,青黔就很自觉的退下了。水很热,热气蒸腾,不过眨眼屋子里一片烟雾缭绕。萧埕忻头靠在边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近日来胸口一直针扎似的疼痛,也只有泡在热水里才能有所缓解。干瘦的手浮出水面,依旧没有半点生气,即便是浸泡在热水里也还是冰凉的。按照这个状况下去楚修瑜还没登上帝位,他就要身亡,任务会被判定失败。看来一定要想办法加速事情的进展,他等不了那么久了……萧埕忻心里暗自思忖,这时门外传来极细小的声音,似乎进来了一个人。“谁?”萧埕忻警惕地转头问道,高挺的身影映照在屏风上,明显是一个成年男子,这个人不是青黔。“是我。”低沉的声音悠悠从屏风后传来,伴随着低低的笑,温润好听。萧埕忻攥着木沿的手稍稍松开:“你怎么会在这?”此时此刻本应在关外征战的楚修瑜勾起唇角悠哉悠哉地踱步进来,深邃的瞳眸迅速在萧埕忻身上扫荡个遍,眸色遂变更深:“想你了。”“......”萧埕忻默默地撑起身子准备穿衣。“我来吧。”楚修瑜不等萧埕忻反对,大步迈上前把人抱在怀里,他花了很大的气力,到头来才发现怀里的人轻得可怕。身形薄弱的萧埕忻屈在楚修瑜怀里,和他那精壮结实的臂膀形成鲜明的对比,按年龄来算,他如今也算个成年男人,体魄却一直停留在少年时期。“怎么那么轻,你要多吃一点了,rourou的才好摸。”其实楚修瑜心里想的是rourou的才好cao,怕会吓着小国师临时改了一个字。萧埕忻眸子动了动,不知不觉把楚修瑜和谢君哲重叠在一起。那段被谢君哲狂喂补品的恐惧感扑面而来。“我给你寄了那么多封书信为什么都不见你回信?”楚修瑜侧过脸用鼻尖蹭了蹭萧埕忻的耳尖委屈地问道。萧埕忻不自然地扭动一下很快被楚修瑜压制在怀里动弹不得。“忘记了。”萧埕忻无奈地睁眼说瞎话道。楚修瑜看了萧埕忻这副模样忍不笑出声来,歪过头狠狠地亲了一口瘦削的脸蛋。往日在军中有冷面阎罗之称的楚修瑜到了萧埕忻面前笑容总是藏不住,言行举止跟一个爱撒娇的黄口小儿无异。萧埕忻若近若离的态度让楚修瑜的心变得火热起来,他的小国师什么都懂,也并非对他没有丝毫感觉,面对他的触碰,小国师总是放任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一种放任,就是一种接受。“你那一边处理怎么样了?怎么这一次会偷偷回来?”萧埕忻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快了,把军队整顿好就可以回来了。”“还有多久?”“半年。我尽快回来。”楚修瑜把头埋在萧埕忻发丝之间低喃道。“等我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吧。”指尖的温度触碰在萧埕忻的下颚,楚修瑜弯弯笑眉,凑近那冰凉的唇瓣,先是用舌尖试探地舔了舔,然后暗示性地咬了咬萧埕忻的下唇,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萧埕忻,眼底的欲望很露骨。楚修瑜在杀场历练几年,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片不可忽视的肃杀,不笑的时候如冰雪封天,令人瑟瑟发抖。可一旦笑起来又同春风十里,温情脉脉沁得人心暖暖。萧埕忻垂眉看着笑意盈盈的楚修瑜,觉得心里被一只羽毛挑拨了几下,痒痒的,酥酥的。过于强势的人会让萧埕忻本能地产生警惕和不悦,萧埕忻不喜欢被人钳制,所以也坚决不会对这一类人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