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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忙说,“有什么事吗?”语气不冷不热的,客客气气,有些疏离。谢飞白昨晚算是彻底想明白了,郑望西其实根本就是拿自己寻乐子。他没上过同志,觉得一时新奇,就和自己睡一觉,后来觉得大概体验不太好,就和自己摊牌,从此后一拍两散。什么当不当朋友,全都是他谢飞白一个人想太多。“昨天的事情,很抱歉。”“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昨天我也是太冲动了,一时冒犯。你鼻子没事儿吧?”本以为郑望西找他什么事情,没想到是来道歉的,还是大清早的,诚意十足。谢飞白刚刚心里一再对自己念叨的不要被假象迷惑这时候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想到郑望西昨天鼻子被自己打得流了不少血,很是关切。“很严重啊,不知道是不是把我鼻梁打断了。”谢飞白开始还挺惊慌的,以为自己出手太重,后来想想要是打断了鼻梁,郑望西哪有闲情逸致和自己在这儿扯淡?也就乐了,大咧咧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摁遥控器挨个儿换台,说“你就装吧。”“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就当我赔罪。”谢飞白本来还想着拒绝,但是想想昨天郑望西本来也是好意,说不定他就是个热情好客的性格,自己实在是反应过激。今天又是他主动过来赔礼道歉,自己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那么端着给谁看呢?也就答应了。“那你快收拾收拾吧,我就在楼下。”谢飞白往下一瞅,可不有辆车在下面停着,看见他探头探脑的拉开窗帘,车里的人还按了下喇叭。敢情是瓮中捉鳖守株待兔。谢飞白不想让人等太久,胡乱洗把脸就下楼了,快到一楼时才想起自己刚刚忘记刮胡子了,胡子拉碴,又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不是个体面的形象。他有些后悔,又不知后悔的起源在何处,等到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来的时候,才匆匆抻了抻衣服下摆走出去。出了酒店门口不远就是郑望西的车,谢飞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买车,所以也就从来没有关注过车的牌子型号,凭直觉就觉得郑望西的车大概很贵。郑望西像是看出他的心思,帮他打开车门,说车市从佟孟冉家里借过来的,不用白不用。谢飞白知道这是郑望西在给他解围,也就没说话,乖乖地坐进车子里,系好安全带。一路上两个人聊得不多,零零碎碎的,多数都是郑望西在说,谢飞白在听,偶尔搭上两句话,说了和没说没什么区别。郑望西觉得有些憋闷,也有些烦躁,不耐烦地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谢飞白,他正拿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东西,偶尔一个憋不住就乐出来,露出浅浅的两个梨涡。郑望西当时还真的不记得看见谢飞白的酒窝了,于是就对他说,“没想到你还有酒窝。”谢飞白笑笑说是啊,听说18个人里才有一个人有酒窝。又手欠,一边笑一边拿手指甲戳酒窝,看郑望西也看着,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要不你也来戳戳?”说完就后悔了,心说这都叫什么事儿!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好啊!”郑望西却欣然应允,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了摸谢飞白的脸。很轻,像是蒲公英的种子划过脸颊一样,飘然就掠过去了,掠过之后谢飞白的脸上却像是被引着了一般,腾一下就红了。不应该的,这是不对的。郑望西看见谢飞白红透的耳朵,心里想着说不定他还就真的一直没谈过恋爱。连这种暧昧都让他脸红。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过,每个男人都有一只红玫瑰一只白玫瑰,红玫瑰妖艳热烈,白玫瑰清纯羞涩。也许有人能将这二者结合得很好,但是男人还是希望这两只玫瑰不是一个人的。郑望西心想,大概他找到了这朵玫瑰了。谢飞白被郑望西看得发毛,嘴皮子没个把门的,张口就来一句“你瞅啥?”郑望西常年在国外,不知道这句话其实是个笑话,笑说“就瞅你。”这回轮到谢飞白说不出话来,小声反驳说,“郑望西,你这是不对的。”谢飞白也是事后才知道郑望西请去他的饭店是有多天价的。他当时只是觉得贵,但是到底多贵心里也没数,心想着反正来都来了,事后再请郑望西一顿吧——他觉得郑望西完全不需要道歉的,倒是自己,一时行事鲁莽冲撞了人家。好心当成驴肝肺说的大概就是他了。没想到事后一查,自己工作这些年攒下的工资也都不够一顿饭钱的。一时之间愁眉苦脸,觉得郑望西实在是老天派下来折磨他的。没办法,晚上对着那个陌生号码回拨了过去,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大概是在洗澡,朦朦胧胧的有水声传过来,听不真切。“飞白?”这是他们开始在网上聊天的时候郑望西对他的称呼,他说飞白这个名字实在是好听,有意境,也就不管谢飞白反对与否,径自叫他名。“郑望西。”他说完郑望西的名字之后就像是失语了一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嗯?”郑望西好像是把龙头关了,水声突然消失了,两个人俱是沉默。于是他又叫了一声,“郑望西。”“我在。”郑望西似乎很开心,语调轻快。“改天一起吃个饭吧,来我家,我做饭挺好吃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安心了,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地址你知道的,时间你定。”“好啊。”郑望西都没有考虑,轻易把事情定下来。既然郑望西请了谢飞白吃饭,谢飞白就是承了情,而世上最难还的,也就是情。所以第二天郑望西再去找他的时候,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了,只能跟着郑望西一起去看展览。谢飞白其实对穆夏并不算很熟悉,只是听周围朋友说起,才特意订了机票赶过去,看展览的时候刚好遇上郑望西这么个现成的解说,说起来也不赖。看展览的人到底还是不少,取票的时候全是郑望西一人在排队,谢飞白想要陪他一起,被郑望西拒绝了,说反正一个人也能把俩人的票取出来,你多在那儿站着干嘛呢?谢飞白想想也是,就从服务台那里拿过参观指南坐在休息区研究一会儿的行程路线了。本来郑望西跟谢飞白说好了,在附近等他。可是等他排队取好票的时候发现谢飞白人不见了,打电话一直是忙音无人接听,只好没头苍蝇似的满大厅地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