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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在他面前装绅士是不管用的。他没说话,直当对方是空气,拿起刀叉吃了起来。许昊之后没再为难他,一顿西餐的时间沉闷冗长,两个人都没吭声。“我送你回去。”许昊并没用商量的态度,而是一种类似于命令的、习惯性的、高傲的,与他这个人融为一体的、高高在上的语气。方晨霖虽然只是个管家的儿子,但是身边的人从未像对方这样不顾自己感受的颐指气使。他微微挺直了腰杆,礼貌又疏离地回复:“我自己可以回去。”面对毫不躲闪的倔强眼神,许昊升起一丝戏谑的征服欲。他低声道:“违抗我,不知道对你,或者是对张家有什么好处?”又是那种磁性的,带着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的却是不留退路的话。方晨霖停下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张聿泓为难。“那多谢许少体恤了。”许昊个子很高,腿也很长。他大步越过方晨霖停在门口的身影,扬起嘴角,笑道:“这才乖。”闻言,方晨霖周身又是一震,对方三番五次地逾越,令他的内心汹涌着愤怒。他强制地压抑住这股怒火,跟着人下楼。许昊命属下将自己的马牵过来,纵深一跃,熟练敏捷地上了马,再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晨霖,“你也上来。”又是命令的口吻。这一刻,方晨霖真的希望自己听错了。周身的血都在向脑门奔去,他努力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抬头盯着对方,怒道:“许少究竟要戏弄方某到何时?”这还是初见时可爱活泼的小人儿吗?许昊皱眉看着一次次违抗命令的人,声音冷冷的,散发着极低的气压,“你如果再敢违抗我,后果自负。”方晨霖满脸涨得通红,依然一动不动地站那儿。他没有忘掉,张聿泓晚上会等他回来。刚刚看上的温顺绵羊现在却倔强得像头牛,这种意料之外的变化让许昊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他扬起手中的马鞭,毫不犹豫地向方晨霖挥去。鞭稍擦过白嫩的面颊,立刻在圆脸上肿起一道不短不长的紫色棱子。方晨霖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在鞭子掠过之后,稍稍皱起眉头。其实这一鞭的力道并不大,所以不会很疼,但是落鞭的位置却充满了羞辱的色彩,如同被人抡掌,对一个男人来说,过于耻辱。许昊看到对方微垂的头,更为不满,将马鞭对折,托起人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脸上的伤势。方晨霖明白过于激烈的反抗终究对张聿泓不利,所以当许昊用刚刚抽过自己的马鞭逼迫他抬起头时,他只是微微侧头,垂下眼睑,不看不听不说。被打的那一侧脸颊已经高高肿起,而额头的伤也没褪去,许昊居然拂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疼痛。之前的怒气因为这可怜的模样烟消云散,竟然还生出些许悔意。他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你回去吧。”“今日多有冒犯,皆是方晨霖个人所为,与张家无关。”方晨霖不卑不亢地给人作了个揖,随后离开。许昊看着他精瘦笔直的背影,呼吸莫名其妙地凌乱起来。张聿泓在方晨霖屋外的院子里踱来渡去。许昊这个人他不是不了解——锋芒毕露,又放荡不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现在有点后悔,本不该让方晨霖跟这人有过多的接触。吃的是番菜,应该时间长些。张聿泓耐心地在院中等待,时不时地看一眼怀表。方晨霖回来的步伐不免缓慢又迟疑。张聿泓在家等他,自己这副模样,又如何面对?后门到房间的路不过一个小窄巷子,他穿过廊檐,希望那人不要出现在院中。张聿泓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知是回来了,从石凳上起身,远远地望着。“你回来了。”“少爷……”方晨霖低着头,夜晚昏暗的光线并不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你怎么了?”张聿泓拦住快步走向房间的人,隐隐觉得不对劲。“晨霖累了,想休息。”张聿泓看他依然低着头,心中一紧,将人拉到身前,柔声道:“不舒服吗?”“有点累了,许是着凉了。”方晨霖随口编了个理由。“让我看看。”张聿泓说着就把手覆在人额头。“嘶……”伤被意外地碰到,方晨霖不小心哼出声,随即往后退了一步,怕被瞧见脸上的鞭伤。手下的温度并不烫,张聿泓稍稍放心,却又觉得眼前的人哪哪儿都不对劲,“你老低头做什么?”方晨霖一愣,慌张地推门进屋,反手就要关门,“晨霖累了,少爷走吧。”太不对劲了,张聿泓拉下脸,一手按住即将关上的房门,直接跟着进了屋。“少爷……”“开灯。”声音不大,带着张聿泓特有的低哑音质,弥漫在漆黑一片的房间。方晨霖背对着人,开了灯,立在原地,没再挪动。张聿泓疾步向前,拽正他的身体,一把将人拥在怀里。明亮的灯光下,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竟是方晨霖脸上触目惊心的鞭伤和高肿的脸颊。被温暖结实的身体环绕,方晨霖一晚上积累的憋屈不禁四散在心头。他眨了眨眼睛,压抑住心中的委屈难过,却下意识地往张聿泓的肩头凑了凑。“周珩干什么吃的!”这句话,张聿泓算是吼着说出的,没他的允许,谁敢乱动方晨霖!“他晚上临时有事……”方晨霖又随口编了个缘由。他就知道,以张聿泓的性子,看到自己脸上的伤,肯定要生气。小时候他又瘦又小,被张府同龄的小孩欺负后,张聿泓就能按着对方的脑袋,揍得人鼻青脸肿。“为什么要瞒着我?”张聿泓微怒地问。“我……我怕你不高兴。”方晨霖抬头愣愣地看着他,没再编什么瞎话。张聿泓看他又苦又可人的样子,不禁“噗嗤”地笑出声,“也就是说,你很在意我高不高兴咯?”“我……”方晨霖点点头,对他岂止是简单的“在意”?“牵肠挂肚”都不为过。“我帮你上药吧。”“少爷,我真的不疼,怎么能让你亲自做这些琐事,你每天那么忙……”“你的事情,没有小事。”张聿泓很少用这种极富耐心的温柔语调说话,可是对方晨霖,他就是能时时软下性子。“之前还是介怀你昨天的言行,所以说话不好听,你还在生气,对不对?”方晨霖有点懵——宁城首富、张家的当家人,为什么要如此软语温言地跟他解释这些?他摇了摇头,坦然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让少爷好好的,不要因为我而惹老爷生气。”张聿泓拉着他坐到床边,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