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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收回来了。”赵老爷皱眉道:“叫你拿出来便拿!哪那么啰嗦?”说罢,便向王实伸了手,王实哪敢不听,看了看赵烈,赵烈也没了主意,狠狠心想:好个杨冕,做亏心事的是你,我别扭个什么!便道:“还不去厅里摆来看!”画一展开,也不过是那几幅荷花图,赵老爷也是个懂点画的,评了几句,大概是说新手之作,不过也颇有灵气,笔法什么的,倒是和杨冕有几分相似。当然杨先生名满江南,这也不足为奇。杨冕自然认得这是张衍的画,站在旁边负手而立,并不出声,直到大家都看他,他才走到画前,指指点点,批评了个详细,毫无偏私,好像这画者与自己没一点关系一般。赵烈在一旁硬着头皮听着,反好像被他看透了什么,十分的不自在。“请问赵公子,这画,你是从哪里来的?”杨冕评完画,面色蔼然,稳稳问道。“都说是朋友送的了。”赵烈心中不耐,语气也不受控制起来。“敢问那位朋友,现在在何处?”杨冕又笑吟吟问。赵烈怎敌他如此光明正大地问,很不高兴,也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不是说那个后生家的画卖不出去吗?杨先生或能给他些指点,你还不快告诉杨先生!”赵老爷道,“这后生也是奇怪,画画竟也不落款,看画的人就没有问么!”“我和他很少来往,他把画给我就不知道上哪了。那个地方我也是偶然经过,迷了路,叫了个车夫把我们送回来的。”赵烈一口气说完,挑衅地看着杨冕。杨冕这下并不掩饰失望之意,“哦”了一声便不再问下去。不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晚上,赵烈擎灯看那满屋子张衍的荷花图,心中想起张衍形容,却没有近日里的躁动,只觉得说不清道不明,丝丝挠心,认真去想,却也了无痕迹。他并不大爱看画,只觉得杨冕画荷,隐隐透着画者本人强烈的气势情感,而张衍的荷,却像带花本来的神韵气质,夜里灯影之间,自己仿佛还能看出花的心意来。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披上衣服,关上门,也不叫上王实,偷偷牵了马,不顾夜凉,从后门而出,踏月而行,直奔玉山山神庙。行至山神庙,便看见张衍正一个人在山神庙前借着月光,悠悠扫着落叶,听到马蹄声,抬头看来。赵毓见他抬头,却看不清他表情,竟不忍视,跳将下来,牵了马向张衍走去。他知道张衍冷淡性子,保不准会继续低头扫叶子,可他只不过想这般走向张衍,好似这十多年来,第一次有此样心情:满心莫名的企盼欢喜,无人鼓噪,无人滋扰,明月在天,清光如水中,向他走一步,便离他近一分.张衍似乎觉得意料之外,并不移开目光,看赵烈走到面前,问:“你来做什么?”赵烈早料他有此一问,反对他道:“你又在这做什么?”张衍轻轻一笑,转身把扫来树叶的拢到一处,堆在旁边,撂了扫帚,就往庙里走去。赵烈一把拉住他:“我问你,你是哪来的精怪,没个定所,只日日在此处徘徊?”张衍挑了下眉,嘴角略微一勾,道:“你既知我日日在此处,怎么能说没个定所!”他见赵烈愣住,便也不挣扎,抬起下巴问:“你到底来做什么?”赵烈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放开手道:“你那些荷花,全放在我家里。”“你不说不好么?”“今夜看了,觉得极好。”“哪里好?”张衍似乎来了一丝兴趣。“好在神韵各异!你画了不下十来株,竟没一株让我觉得相同,仿佛有灵气在上面一般!”张衍先是一愣,便笑起来:“我画的便是湖中精怪,他们也嫌我画得不够传神,倒让你看了出来!看来我描得也是有几分像的!真不知原来你也这般有灵气!”赵烈低头道:“长辈常说我兄长弟弟有灵气,倒没人这么夸过我。”张衍摇摇头:“那日我听你父亲说你小时选了荷花,听来缘由又是言不由衷,便觉得你与别个不同,打算游了西湖就去问问你,不想竟碰见你那般奇怪模样,倒扫了我不少兴致!现在想来,我那日在杨冕家中,也算于你面前出了洋相,算是扯平了罢!”赵烈见他面有得色,和平常大不相同,反倒有些拘谨,老实说道:“其实也不算有什么灵气,只不过小时见惯荷花争奇斗艳,那日竟一株横于案上,一分开半分合,自带寂寥,才伸手拿过来的。”张衍叹道:“你们赵府中人人,哪不像那满池莲花,一起开得热闹,寂寥的是你罢!”第四章赵烈不答,心中几分惊诧,却也有几分莫名的暗喜,那花中神韵,若不是和心底所感不谋而合,也不会感之深切,好似自己贸然前来,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句话,但被如此明白地点破,当然也有些不甘,不愿大大方方认了它。张衍见他不言,叹了口气道:“也罢。难为你那么多年辛苦,我也只不过说说而已。”赵烈这话听在耳里,倒觉得不对起来,好半晌才青着脸道:“你大概心想我倔强不承认,但实话说,寂寥倒罢了,吃力也行,为难我可不觉得。我知你撞见我着女儿衣衫,心里还是很是看我不起,不过,赵烈自问资质虽与中人无异,不及兄长弟弟,但孜孜以求,只愿畅其志,尽其才,无愧于心,没有什么好委屈为难。”说罢,掉头跨上马便离开了,只留张衍一人站在那里。从那日起,赵烈收敛心神,照旧念书用功,再不去想张衍。过了几日,王实到他屋里,见那些荷花图还是胡乱摆在桌上,便问:“少爷,这些画要扔了么?”赵烈正在画眉,停下手道:“好生收着,或许有一天还与他。”王实奇道:“公子这是要去哪里?”赵烈妆已成了大半,凤眼一瞪:“自然是要出去!听说西湖这几日枫叶这好,不去看看怎行?”“可是如今风景正好,西湖那一定游人如织,少爷这样前往,若被什么人撞破,可就大祸了!”王实自从上次被张衍看到女装,胆子不似从前,小了很多。“西湖景是哪家的?倒不准我按自己心意赏玩么?”赵烈啪地一声把角梳拍在案上,双目含怒。王实哪敢说什么,忙帮他打扮。这回赵烈好像硬要出风头,梳妆极细,每样都弄上四五通,真真如诗上所言:“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着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珠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王实见他如此,当然暗暗叫苦,但也没法,只好出门叫了轿夫,自己又打扮成丫环,扶“小姐”出门。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