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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土地上。寒气渗入他的每一寸骨缝,与皮开rou绽的剧痛混乱交杂,搅烂血rou筋骨,如蚁潮漫遍全身,疼得他痛不欲生。“好想死……谁来杀了我……”泪水染湿他昳丽漂亮的脸庞,与斑斑血迹混在一起,慢慢地凝结成冰。沙——就在那对墨色眼眸中的光泽逐渐黯淡之时,一人穿林拂叶而来,玄色衣角有细微的金芒闪烁,少年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环过腰脊,轻轻抱起。宽大的衣袍罩下,包裹住他遍体鳞伤的脆弱身躯。男人干燥温暖的掌心缓缓抚摸少年的发丝,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间,低声哄他。“疼……”少年呜咽一声,小心翼翼地把柔软的小脸埋进男人炙热宽稳的胸膛中,像一只初生的幼兽,懵懂而本能地贪恋这份温暖。[小墨蛇……]他被温柔地环抱住,听见男人的低笑,嗓音低沉,却透着深深的,刻入骨子里的狠戾。[你是我的,哪都别想跑。]“……”一场梦魇,让沉青猝然惊醒。他从床榻上坐起,衣袍凌乱,墨发散落在苍白的肌肤间,被汗水微微染湿。……有点烦。他撩开额前乱发,仰首望了眼窗外天色。纤细的脖颈上隐约可见淡青色血管,再往下一点,有一道几不可见的疤痕。“墨蛇大人。”屋外有敲门声,是鸾鸟。“您醒了吗?刚刚有客来访,是秦家的人,想要见您。”沉青道:“我知道了。”长发又变成了及肩的墨发,他穿着白色衬衣,随意地披了件宽松的墨色外袍,推门走出。暖阁里,几个西装男子静立,显然已经等候多时。“季先生。”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见到沉青后他先是规规矩矩地颔首致礼,随后自报家门。“晚辈是秦家第四十八代长孙秦衡。这次前来是想请您出面,帮我们应对秦家的危机。”沉青偏过头:“秦家的事情,不该由秦家自己解决吗?”“这……”秦衡面露难色,苦笑道,“是这样的。我祖父身体一向康健,两个月前却不知道为什么得了重病,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如今已卧病在床多日。再加上秦家近来怪事连连……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也不会来叨扰先生。”秦家是传承数百年的捉妖师世家,最鼎盛的时期几乎盘踞整个中原,是南方第一大家族。只是近二十年来各方新兴势力崛起,秦家地位受到冲击,早已大不如前。虽然实力下滑了,但秦家根底还在。他们送来的报酬不低,显然是下了血本,真心实意要请沉青出面。沉青道:“走吧,带路。”秦衡顿时大喜过望:“多谢先生!”“大人,抚桦说他想随您一起去。”临出门时,鸾鸟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怯怯地揪着她衣角的少年,“他三年前修成了人形,刚好这回出去历练一下,还可以服侍您。”沉青看向秦衡:“?”秦衡立刻道:“没有问题,到了那里衣食起居一律由秦家负责,先生想带多少人都行。”沉青于是朝那少年勾了勾手指:“过来。”“谢谢墨蛇大人!”少年抚桦欢呼一声,扑到了他身上。五分钟后,秦家的车驶出古玩街,抚桦趴在车窗边,不住地往外张望。副驾驶座上的秦衡试图和后排的沉青搭话,但青年从上车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他不好打扰,只好无奈地把头转了回去。他们要去的是远离市区的秦家祖宅,因为最近秦家处境尴尬,所以秦衡很谨慎地安排了另外两辆车护行,但在出了市区后,意外还是发生了。一辆黑色轿车忽然从一侧冲出,角度极其刁钻,开足了马力笔直地撞向他们。司机立刻猛转方向盘,车子几乎要擦地侧翻,最终在千钧一发之际躲了过去。车内贴着朱砂符纸,因此里面的人都坐得很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辆小轿车却没那么好运,它冲出去后也没有刹车,一头栽下公路,整个车身翻倒在了路边。秦衡道:“停车!”司机踩下刹车,立刻有人下去查看,发现那辆车的司机居然身中数弹,几秒前断气了。“是普通人,”去查看的人回来汇报,手中托着一个特殊的罗盘,罗盘指针直指前方,“前方两千米处正在发生一场槍战,他是从那边逃出来的。”“难道是小叔?”秦衡蹙眉,“派人立刻赶过去。”“是。”那人回到自己的车上,驱车飞快地赶往前方。秦衡回头对上沉青的视线,赶紧道:“只是一点意外,先生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沉青并不关心这个,他垂下纤长的眼睫,继续阖目浅眠。秦衡默默地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会,转过了脸。很快的,他们赶到了罗盘指示的地点。这里几分钟前的确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槍战,地上有血迹,空气中仍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硝烟味。不远处停着几辆车,一群黑衣人正在清理路面,秦衡远远望见一道人影,打开车门就要下去,沉青却在这时睁开了眼。他似有感应地透过车窗看见秦衡一路小跑到路边,那里有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人。西装革履的男人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十指交扣,他的面容俊美淡漠,锋利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剑寒铁的肃杀。男人察觉到了沉青的视线,微微侧首,目光深邃如海,从沉青的脸上一扫而过。没有过多的在意,他移开了视线。抚桦:“墨蛇大人?您走神了吗?”“……”沉青沉默数秒,摇摇头,推开车门,大步向那边走去。第三章秦家路边。“小叔,小叔?您听见我说话了吗?”秦衡惊讶地发现自己一向严谨且不苟言笑的小叔居然莫名地走神了,他弯下腰又喊了声,这才得到了对方的回应。深黑的眸底划过几不可察的浅光,秦墨下颌稍抬,淡淡道:“那个人是谁?”“谁?”秦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啊,那就是季先生。爷爷病得严重,父亲让我请他来老宅看看。这几天季先生都会留在我们这里。”说话间,沉青已经走到了秦墨身前。秦衡介绍道:“季先生,这是我小叔。”“秦先生吗?”沉青微微倾身,礼貌而疏离地伸出右手,递至秦墨面前。“你好。”他的五指修长细致,漂亮如一块精心雕琢后的冰冷玉石,完美得无可挑剔。秦墨抬眼,看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