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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我的肆意,我的江山,哪怕余下的日子已所剩无几。”白修静似乎极是怕他,忙把整个身子都偎在我的怀里,皱着的脸上尽是孩童的稚气。我抱着他,也透过那支红烛看着焰火那头的林照溪。“还不走?”林照溪轻扣茶盖,目光忽然变得深沉起来,“怎么,莫非你想带走的人,是我?”他朝我走来,一把拉开在我怀里窝着的白修静,朝我吻了过来。我也闭上双眼,承受着他的吻。“……可笑啊可笑,当年那个会看手相的郑容渊曾经说过,若我碰到命定之人,是可以长伴一生的。”一吻毕,他的双目逐渐变得凄然,伸手指着身边淌着烛泪的红烛,“可如今呢?我的一生已经如同这支红烛一般,快要燃尽了,我的命定之人在哪儿?若他是你……若他是你……”他的喉结轻轻颤动着,话不断地哽咽在口中,终是没能完整地说出来。他还记得这事,还记得当年容渊的预言。“你知道么?”我抱起跌在一旁的白修静,缓慢地迈开脚步,走出了这个禁锢我半生的宫廷。“自从闵玉死了之后,我觉得自己此生唯一的幸福,就是被迷情香所控,爱上你的那些日子。”……在我身后,有个人哭喊的声音。我听得出,那哭喊被他埋在了心底。…………帝陵里,到处都是能工巧匠布下的机关,若非轻车熟路,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被扎成筛子。我抱着白修静,顺着自己在两年间穿梭了无数次的墓道朝里面走去。白修静温顺地待在我的怀里,也不问我要去哪儿,乖巧的模样让我隐约看出了几分儿时的影子。广阔的墓室中,闵京仍在水晶棺中熟睡着,那张已被我在两年间描绘无数次的脸庞仍是静谧动人,在棺身宝石的照耀下散发着和煦的光芒。“小七,”我跪在棺前,叫醒已经迷迷糊糊睡去的白修静,用下巴指了指棺材里的人道,“跟皇兄说再见。”白修静原名闵熙,闵氏皇朝天赐圣德皇帝的九皇子,宫女所出,身份低微。这是他的大皇兄,和他血脉相连的梦帝。理应,和我一同来跟他道别。白修静不明所以,但看着我郑重的样子,仍是乖巧地对棺材里的人道了一句:“皇兄再见。”我站起身,在那透明的棺盖上印下一吻。“闵京。”我看着里面沉睡的人,缓缓地垂下眼帘,“再见。”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了。……本来还想和苗恩道别,可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他的影子,便只能和两个年轻的后辈道别了。守陵人阿甲:“蓝大哥,我们会舍不得你的。”守陵人阿乙:“嗯。”守陵人阿甲:“呜……你会想我们吗?”我拍着他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只要你们少看,我就会想你们。”阿甲阿乙:“……”……抱着白修静下山的时候,繁密的树林中,我看到一辆马车踏着细碎的落叶渐渐行了过来。身着黑衣的马夫掀起草帽,涂着黑色蔻丹的指甲在上面映得分明。“上来吧,莫非还打算徒步走到江州不成?”他叼着一根草芥,瞥着我道。我只愣了一会儿,便了然地上前,将怀里熟睡的白修静放在车里的小榻上,跳下来对他道:“那你呢?”他回头遥望一眼帝陵,眼底的眷恋渐渐消散,抱起肩道:“闲来无事,便随你去看看。”“也好。”我欣然道。“什么叫也好?”他挑起眉,冷笑一声道,“原来蓝老爷不欢迎我,那便算了。”说罢扬起一鞭打在马臀上,便驾着马车朝山下呼啸着驰去。“哎哎哎!不是也好,是很好,很好啊苗公公!您等等我呀……”……坐在马车上向江州驰去的时候,眼下的京城依然如同我少时记忆的那般,既繁华,又荒凉。双目一闭,繁华尽灭,余下的便只是荒凉了。想想我在这里度过的三十余载,以忠臣之名,行庸臣之实,仗着神奇的命格招惹桃花无数,旧人去了新人来,要么是俗事几场,要么是一梦黄粱,走在前面的人令我铭肌镂骨,留在后面的人使我扼腕惆叹,而等待着伴我一生的人,正在不远的前方。如今我在心中慨然告别,不能忘怀的,无法释怀的,都随着马蹄声的远去,在尘土中销声匿迹。而日后我褪去官服,在田园中耕种,以如此平淡的日子了却一生时,也能在暮年含笑着道一句:吾之此生,有喜有伤,有风流,有倜傥。【全文完】作者有话要说:守陵人阿甲:“啊咧,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么?”守陵人阿乙:“嗯。”守陵人阿甲:“阿乙,我们一起愉快地去艹作者怎么样?”守陵人阿乙:“嗯。”-----这里是雅蠛蝶的分割线-----半年过去,我终于完成了这本长达39WZ的裹脚布,这也是我第一部有头有(烂?)尾的长篇,感谢一直支持渣罗的各位!鞠躬。番外是一定有的,幸福的种田小日子也是必须的,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苦逼的渣罗必须马上开启学霸模式闭关修炼去了,于是大家可以告诉我想要什么样的番外,我回来的时候会酌情撸出=3=再次鞠躬(*^_^*)105,番外梅雨...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一年梅雨时节.窗外飘起了带着些许热意的细雨,密密地洒在肥沃的土地上,打湿了跪立在那里的一条单薄的影儿.君娉婷打开窗户,坐在铜镜前梳理着自己掺杂着丝丝灰白的头发,手中的桃木梳尚未落下,先是低叹了一声.蓝正辉自背后轻轻拥住她,唤道:“娉婷.”君娉婷不说话,只是凝视着不远处那垂头跪着的人.“......他在那里跪多久了?”半晌,她问道.蓝正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人,语气中含有一丝同情:“两天了.”“不眠不休?”“是.”许久,君娉婷终于梳好了那枯灰的长发,将目光落在镜中苍老的自己身上,对蓝正辉展颜笑笑,起身出了门.那人已经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满身的泥泞看上去分外惹人怜惜.“求你,救我......”看到君娉婷杏黄的绣鞋,他虚弱地抬起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她.“求求你,救我......”他缓缓抱住君娉婷立在他跟前的脚,身体蜷缩着,分明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这么不想死啊?”君娉婷撑着伞,略带恶意地踢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