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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鸾推开迟衡的肩膀,随意揉了揉他yingying的短发,“你啊,小战的部署没有一点问题,统千兵一下子就出现怯势,不过初次领这么多兵会茫然也正常。你别自己闷着瞎想,和温云白等多交流,你想不出不代表别人想不出,是不是?最厉害的人,不是什么都厉害,而是能将厉害的人都集在自己手里。”迟衡偏头看着颜鸾。“迟衡,进步已经很快了,而且还知道把花雁随用起来,进而还有霍斥——这些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暗自耕耘的,真高兴,一切都能为我所用。”颜鸾笑了,微微仰起头,嘴角的弧线有点狡黠又有点狡猾。黑色的裘衣,黑色的长发。迟衡看得着迷。难怪说:女要俏,三分孝;男要俏,一身皂。红衣的颜鸾是张扬的、生气蓬勃的,黑衣的颜鸾是冷静的、大杀四方的,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敬仰。103、剑挑灯下【壹佰零三章】如果渔水关有埋伏,就让自己去顶好了。迟衡低低地说:“郎将,明天你调兵遣将时把我派去打前锋进渔水关吧。”颜鸾皱眉:“我怎么能插手这事呢?虽然我是郎将,既然此次由你掌兵就得掌到底,不然日后如何服众。别的人不说,霍斥你就拿不下,能靠我一时,还能靠我一辈子啊?”“啊,那你呢?”“我来垒州就是怕你们乱了阵脚,还好没有酿成大错。本来是要立刻赶回元州去的,看这情形,我还是再呆两天,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你就当我不在好了。”颜鸾揉了揉眉心,“我连续数日赶路,精疲力尽得睡一会儿,你要好好琢磨明天怎么分派将领和兵士,怎么布局能来得以退为进、反败为胜——这比你单带一支队伍攻城略地重要很多。你一人唯两只手,能杀多少人,但若谋略对了,不费一兵你都能杀千军万马!”迟衡认真地点头。颜鸾果然累极,一沾上被子就睡过去了。迟衡点起灯,依照颜鸾方才说的,一一二二思量过去,越想越豁然开朗,尤其是想到竟然能以退兵之策将崔子侯引出渔水城,真正的是反败为胜。原本一团迷雾的前途,这么一转竟然拨开云雾见晴天,迟衡立刻将心中调兵遣将及布局在纸上挥毫,龙飞凤舞,一发不可收拾,直写到灯都要尽了才收笔。心犹澎湃不已,笔端之外更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轻声脱鞋上了床。颜鸾侧身熟睡着,鼾声微起,脸向里边。迟衡撩起他披散的长发,鼻梁高挺、腮骨滑腻、眉梢上挑到恰到好处,正好挠在心里最痒的地方,甚至连耳朵都有着完美的弧线。俯身轻吻了一下耳垂。太累睡得太熟,颜鸾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迟衡在颜鸾的背后躺下,将被子拉上,手握住了颜鸾的腰,心跳得更快更剧烈了,底下甚至迫不及待地翘起来了。如果颜鸾会生气,那怎么冒犯他都会生气;如果颜鸾不在意,那再过分一点儿又何妨。于是,迟衡贴着颜鸾的背后,紧紧地依偎,那生硬的地方顶在不该顶的地方,但他一点儿也不想挪地方。久梦成真。听外面的寒风凛冽,身上心里一片火热,迟衡含含混混地睡着了。半梦半醒中,他贴得更紧了。清晨,他的手指骤然一疼,手猛然一抽却没松开,缓缓睁开眼睛,听见颜鸾依然疲惫的沙哑声戏谑:“还准备睡到什么时候?再不起来崔子侯又要把岑破荆挂起来了!”迟衡不好意思地松手,飞快起身。穿衣戴甲一气呵成,也不管那盔甲硬邦邦的冷到骨子里,一边穿一边问:“郎将,那你怎么办?”“你只需像平常一样就好,无需管我,也别跟人说我来过。”“你要藏在兵士里吗?”“这你不必担心,等你胜利之后我自然就会出来了。”颜鸾笑了一笑,抚了抚他的短发,“你和岑破荆都是我看好的人,想干什么只管大胆地去干,别瞻前顾后,我还等着你把垒州攻下呢。”心一阵悸动,迟衡手拿头盔,自信地道:“有郎将在,我什么都不怕。”“不管我在还是不在,都不能怕。”颜鸾披上裘衣,想了一想,凝重地说,“迟衡,我知道从没有一兵一卒到现在,你们已经很辛苦,而攻打垒州本无需那么着急的。但我需要垒州做后盾,没有一个地方比垒州更合适了,越早攻下,我就越早没有后顾之忧!”“郎将尽管放心。”颜鸾拿起斗笠,忽然笑了:“迟衡,你的刀法真是不错。攻击时比你练刀时活泛多了,这样很好,不过需记住,你现在不欠刀法,欠的是如何统兵。”说罢,颜鸾掀开营帐的门帘出去了。迟衡一愣,飞快追了出去。门外是薄薄的一层雪,只有数个兵士在忙碌着,而颜鸾,竟已渺无踪迹。迟衡手中一片微寒,仿佛昨夜的温存全然是梦。迟衡将所有将领召集过来,推翻昨日的安排。先布撤退事宜,关键是如何撤得叫崔子侯以为仓促不已;再布疑兵阵,营造出浩浩荡荡全撤的阵势,半真半假;三布衡轭之阵,令容越打前锋,带一支精兵率先往渔水关,再布置数个将领随其后,越往后人越多;三项布置完毕。各将领纷纷领命而去。只有容越留下,难得严肃:“这次,是不是只能胜不能败!”“是的。尤其是你领兵打的前锋,要经过逼|仄的渔水关峡谷,如果真有伏击,只能被动应战,反击的可能基本没有——甚至,对方都不需要兵刃相接,咱们就可能损失许多兵士。”容越问:“这里是最难的吗?”迟衡点头。容越挑眉一笑:“就知道,除了我再没人有这能耐了。”迟衡笑了,上前将他抱了一抱,盔甲相撞,声音清清脆脆:“我和岑破荆都打过最难的关隘,就剩你没有了,容越,无论如何都要挺到后面的援兵来助。”容越一拳轻击过去,嘟囔了一句:“我知道难,但也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又不是不回来了。”迟衡心口一疼。“容越,不能说回不来的话。我将你从泞州带回来,是期望能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容越骇笑:“紫星台的人都不在乎名与利的。”二人道一声珍重,容越大步离去。迟衡把霍斥与古照川叫到营帐之中,将自己的派兵一说。霍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