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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萧熠,啊,痛死了……”宫饮泓用尽全力翻过身躯,瘫在原地,双眸通红地瞪向漂浮在空中的魂魄,胸中怒意如炽,胸口疾速起伏间,气息奄奄地破口大骂,“你他妈……疯了吧?!神君不长……脑子的吗?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是听不懂吗!”萧熠的魂魄如烟似雾地浮在空中,神情涣散,恍若未闻。“……是你把鱼rou……藏起来,引来蚁群的?”宫饮泓一边艰难地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保命丹药吃了,一边神色讥讽地扬眉切齿道,“如何?这滋味好受吗?”就在此时,一阵风过,萧熠的魂魄如一捧尘沙,陡然消散。宫饮泓倏地瞪大了眼,仿佛被丹药噎住,目呲欲裂地滞了一瞬,整个人猛地弹了起来,拼命伸手去够他消散无踪的魂魄,口中无意义地发出“啊啊”的痛呼,然而萧熠的魂魄仍旧如轻烟般在他指尖消散无踪。宫饮泓心脏骤停,哇地吐出口血,用力甩了甩头,一口咬在舌尖,恢复了半分清明,猛地扯下绛灵珠,双眸霎时血红,瞪着灵珠惨声疾唤:“喂,神君?萧熠?小白?小白!”然而绛灵珠黯淡无光,其中没有半分魂魄的踪影。宫饮泓唇间溢出一声悲鸣,猛地一拳捶向地面,正惊慌失措,魂飞魄散间,身后陡然响起一阵疾速追来脚步声。他抬眸冷冷望了眼远处的人影,忽地在柔软的沙丘上一翻,仿佛江鱼入海,整个人都潜入了沙海之下,用龟息法屏住呼吸,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握着绛灵珠,置于唇边,双眸紧闭,渐渐有湿润的液体浸湿了绛纱。“刚刚明明有人的,去哪了?”“放心,他跑不远!”“快去那边找找!”……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片黑暗之中,宫饮泓浑身发寒,双耳嗡鸣地蜷缩着,满心只有一个恐惧得令人窒息的念头——他害死萧熠了,他怎么能害死他呢?!怎么办?怎么办!他颤抖着握紧双拳,忽地浑身一震,蓦地将唇贴在绛灵珠上,用尽全力,浑身渗血地运转灵力,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吟,唇齿间鲜血与最后一缕生气一同溢出,推入了灵珠之中。黑暗之中,萧熠猛地睁开眼,仿佛几乎溺毙在水中的人终于浮出水面,怔愣半晌,才定住神,转眸惊疑不定看向在黄沙之中失去知觉的人——他被血染红的身躯以一种不正常的姿态扭曲着,近乎涣散的魂魄已经飘入了绛灵珠中。而自己再次凝聚的魂魄之上笼罩着一股光华,指尖都充盈着一股陌生的灵力。宫饮泓……萧熠深深凝眉,双眸幽暗地瞪着他,喉咙好似被哽住一般,只觉荒谬可笑。他竟然主动让出最后一口生气助自己成形,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就能轻易夺舍,再次回逃,而他的魂魄则会沦为阶下囚,甚至魂飞魄散吗?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不是说只有自己死了他的愿望才能实现么?更荒谬的是,他竟然哭了?!他凭什么哭?兔死狐悲么?萧熠怒目圆瞪地别过脸,微颤地攥紧了双拳,这个疯子!……他从没想过,第一个为他哭丧的人竟是害他去死的人,还很可能……是世上唯一的一个,真是……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萧熠恨不得把他从绛灵珠中揪出来,掐着脖子质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可生气只有一口,再无魂魄入体,这具躯体就会彻底坏死。萧熠脑中一片混乱,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仿佛在与谁对峙一般。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该马上入体,用治愈术将这具将死的躯体恢复基本运转,然后继续往回走,不要去管那个自找死路的疯子死活。可是……可是他偏偏从发顶到足跟都不愿意动上一动。因他只想把宫饮泓拉出来揍一顿,要他解释清楚一切,要他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靠他突发的善心活下来!没错,不是因为宫饮泓救了他,不是因为宫饮泓为他哭,只不过是他萧灵照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绝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想到此处,萧熠一拂衣袖,微扬下巴,垂眸凝视着将死未死之人,双手相合,蓦地将周身灵力灌注入绛灵珠中,灵珠骤然光华大盛,将宫饮泓整具身躯都笼罩其中,刹那间,撕裂的经脉,渗血的皮rou,仿佛被无形的针线一一缝合,在红光之中渐渐完好如初。于是他俯身,伸手虚扣他下巴,把那口生气毫不留恋地还了回去。宫饮泓的魂魄霎时受到躯体牵引,自绛灵珠中飘出,回到驱壳之中,浑浑噩噩间微微睁眼,恍惚中只瞧见萧熠一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心中忽地一阵狂跳,用尽全力抬起手,攥了个空,张了张口,声音还哽在喉间,已沉入黑暗之中。你……是你吗?————————————————————————————————————小白:不是,认错了。 ̄へ ̄小红,卒。〒▽〒第11章击掌为盟萧熠觉得自己果然是脑子里进了沙子,才没有选择直接逃走。因为宫饮泓醒来后,一个字也没有跟他说。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说。不仅一个字不说,还一副仿佛被自己欠了债的神情,冷着脸埋头赶路,也不问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好的,简直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他不开口,萧熠自然没有说话的道理,比他还高冷地待在绛灵珠里,根本不现身,只是怒气横生,令整颗灵珠寒意沁人,宛如冰雪铸就。宫饮泓恍若未觉,闷不吭声地赶了一日的路。这一路的邪兽都被萧熠料理地相当干净,追兵也都跑到前面去了,加上被他治愈的身躯,这一日里走得分外顺畅,至少赶上之前两日的路程。……所以他到底凭什么不说话?明明刚醒的时候一副震惊至极的样子,转眼竟面色难看地别过脸去,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照经卷中的故事,他难道不该感恩戴德深受感召,幡然悔悟立地成佛,就此心悦诚服归于麾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么?都是骗人的。萧熠越想越郁结,不悦地睁开眼,四周澎湃的灵气霎时烟尘般散开。绛灵珠中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弥漫的灵气宛如静水,隔着玉壁蓄满整个纯白的世界。他的魂魄就像是被困在囚牢之中,那道解不开的铁链紧紧系在宫饮泓身上。想到那日施法时所见,他神色一动,起身走到珠壁前,隔着近乎透明的玉璧向外看去——密密麻麻的大长腿,上面长满了油腻恶心的黑毛,近得仿佛要蹭到他脸上来。萧熠猛地向后急荡,控制不住地直飘了出去,一低眼,就见宫饮泓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