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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还带着微笑,“即如此,我便留下来看看,稍后先生若能证明我肃王府长史有罪便罢,若不能定罪,先生还是要与我们长史道个歉好。”卢栎看了眼隐在屋角的邢左,邢左朝他比了个手势,他便知道,这于辉通知自己人了。他们现在所在厅堂是府衙专门辟出来供人歇脚整理的地方,大门敞开,几面窗子都很大,他没有让手下把里里外外围起来,自然谁都可以来。于辉是肃王府管家,出门肯定不是一个人,他即通知了自己人……也就是说,这里的事情,肃王马上会知道。很好……卢栎心情非常好,笑眯眯看着于辉,“说你傻你还真是傻,我是谁?干什么的?验死推案缉凶,是我拿手本事,我即敢抓人,任康复就不无辜,怎么可能会错?”“是人都可能犯错,先生还是不要太自傲的好。”于辉眼皮微垂,声音不冷不热。卢栎灿烂一笑,如皎皎月华,“那是别人,”他指着自己,“我不会错。”于辉心内冷笑,不再与卢栎做口舌之争。等待府尹升堂的时间里,于辉反复思量着自己决定。任康复被抓,马车穿街而过,几乎全上京的人都看到了;卢栎不懂礼数,一张嘴能气死人,摆明了不肯放人,他连谈条件的机会都没有。他有护卫,可他不敢明抢,一来卢栎护卫更多,他不一定能抢的过,二来事情会变的更大,而且于肃王不利。升堂……倒是好主意,正好看看卢栎到底几斤几两。而且他已通知肃王,随时会将信息报过去,一切随肃王命令就好……任康复被于辉暗里手势压下,也停了嘴不喊,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肃王府。肃王听到回报,有些诧异,“那卢栎果真如此表现?”传话侍卫回想片刻,点点头:“属下一直在旁看着,卢栎性格非常人,于管家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是辛苦他了……”肃王顿了顿,方才冷笑出声,“你且回去看着,瞧瞧那卢栎能翻出什么花样。这事百姓尽知,闹的有点大了,如今时机关键,可不能出事。”“是!”……府衙这边,府尹终于来了。这位府尹大人姓林,身材略胖,圆圆的肚子圆圆的脸,看起来非常和蔼。但府尹不好当,尤其上京城府尹,随便一件小案都有可能牵扯到高官贵族,林大人能做到这个位置,脑子当然不像脸表现的那么简单。赵杼查过,此人做官虽油滑,却也不是没有原则,今日证据在手,指定任康复,应该不难。“威——武——”惊堂木一拍,差吏们水火棍齐齐敲地,端肃明正的气氛就出来了。林府尹照章办案,首先发问:“堂下何人,有何案诉,如实说来!”卢栎上前一步,眉目清正,“在下卢栎,乃御赐金牌仵作,近来跟查幽玉台死者秋坚一案,查到证据皆指向肃王府长史任康复——”他指了指任康复,“因证据查到,我心甚喜,又偶遇嫌疑人,便直接将其抓获,准备回来交于衙门处理。谁知任康复不但不知罪,不受缚,还破口大骂,于众目睽睽之下坏我名声,肃王府管家于辉也后脚跟来,欲以势压人,让我放过嫌疑人。”“国有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一个长史?在下认为,此行不当举,此风不可鼓!故而冒昧请大人过来,当堂审理此案!”卢栎身板挺的笔直,面色凝肃一脸正气,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再加上俊秀的外表,怎能不吸引他人视线?百姓们本来就对刚刚大街上发生的事好奇,看到府尹大人当堂审案早就聚了过来,再看着卢栎,听他那一席话……很快有人说肃王府不对,“怎么能仗势欺人呢!”“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杀人凶手凭什么也不能放啊!”“对,王爷又如何,平王还是王爷呢,外面戍边十数年,立下赫赫战功,除了性子冷点,也不见自傲过度,对下人管控更是严格,人家怎么就没出这种事?”……任康复听着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卢栎一张嘴上来就颠倒黑白,到底是谁在仗势欺人啊!这些愚民竟然也听他的话!他心中直觉不好,立即喊冤,“我没有杀人,求大人做主,莫听他人胡言!”“到现在,你还等着肃王来救你么?”卢栎神色悲悯,看向林府尹,“我上京城头顶,也是有青天的!”围观群众其实大都是想看热闹的,没谁想费脑子破深里的局。虽然案情还未展开,但卢栎说话就带劲,气势足足,还隐隐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信任公法正义,百姓们下意识就偏向他,站在他这边说话的越来越多了……人群末尾,沈万沙穿着厚厚的衣服,把自己包成个球,问身边的赫连羽,“这样就够了么?”“一点点舆论引导,都可以成为燎原之势,这样刚刚好。”平民其实最容易被蛊惑,尤其底层人民,仇富心理永远都有,只是不敢言。现在情况特殊,现场这么多人,分不清话是谁说的,大家皆可随意,只要点滴言语,就能引发议论……赫连羽握住他的手,“咱们就在这看着,万一哪里不对,也好补救。”“嗯……”沈万沙踮着脚往里看。往日里他都跟着卢栎,今日因为有鼓动言论的任务在身,不能陪着卢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任康复不理解现在情势,于辉也眼神一凛,这卢栎嘴皮子厉害,不能小视!林府尹惊堂木一拍,“此案本府早已知悉,先生有何证物,可当堂呈上!”“是。”卢栎略拱手行礼,“当日尸检格目,想必大人早已过目。死者秋坚被人近距离割喉至死,指甲内有碎rou及白色粉末。平王亲自查过,那白色粉末乃是剧毒,无色无味,若融于酒水,只需一点便可致命,但若洒在人体外伤之上,毒性剧减,除使伤口不能尽快长好外,并不致死。”林府尹颌首,目光冷肃:“此事本府知晓,确实如此。”“先不说死者为何要带着剧毒面见凶手,死者身上有挣扎痕迹,其指甲内碎rou,应是紧急时刻抓挠凶手所致,其内白色毒粉,必也沾在了凶手伤痕之上。当日嫌疑人并非肃王府任康复一人,其他嫌疑人胳膊上几乎都有合理抓伤,但今晨我找到所有证据后,特意去看了另外几个嫌疑人,他们胳膊间抓痕已痊愈,唯一没看的,只有肃王长鸣任康复。”卢栎侧身,指着任康复,目光凛冽:“请大人下令,查看其胳膊上抓痕,若伤痕未愈,此人必是凶手无疑!”任康复眼皮一抖,“吾乃肃王府长史,有官阶在身,见官能不跪,尔竟敢无理搜身么!”“不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