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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依稀染上了一丝淡笑。……既见明月,则万物可爱。哪里还需要那闭口禅呢?作者有话要说: 伽若: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林茂:哈?第73章青松涛动,日升月沉。东方的天空渐渐从隐隐的青白转为绚丽的金粉之色,太阳在地平线的另一头露出了灿烂的金边。一只白鸟张开翅膀,飞过广袤的大地和陡峭的山崖,从海浪般翻卷涌动的云海之上一掠而过。在那云海的边缘,是一道高高耸立的悬崖,悬崖的一面,就好似被有巨人用硕大道无法想象的斧头凭空劈过一般平滑笔直,杂树不生。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峭壁之上,却异常奇而玄妙地出现了一座海市蜃楼般的寺庙。那寺庙分为有三座大殿,六座小殿,雕栏画栋,精巧无比,每座殿阁之间都由吊桥相连,而它们翘起的屋檐之上,各有无数条极为粗壮的铁索,那铁索自从断崖顶部而下,这金碧辉煌的寺庙,竟然是由这些铁索牵引着,悬挂在这陡峭崖壁之上的。只见那三座大殿中间最为雄伟华美的殿阁牌匾之上,写着“凌空寺”三个大字。那三个字的笔意圆融,咋一看只觉得古朴可爱,细看却只觉得隐隐又一股雄浑威压直扑而来,只叫人看了一眼,便觉得胸口隐隐发闷,前尘往事,贪嗔痴欲回转心头,仿佛只有扑地忏悔,求得佛祖慈悲放过过往罪孽才好。而那殿阁本身,一檐一柱都贴着层层金箔,金箔之上再贴有青红蓝紫四色琉璃瓦和掐丝珐琅饰片。如今日出时分,被那绚烂的阳光一照,整个凌空寺瞬间流淌出炫目而耀眼的金光,哪怕是一砖一瓦,都有剔透光华熠熠生辉,一瞬间,竟好似天人降临,佛祖重现了一般。若是有人能化作这天地之间疾飞的白鸟,见到这凌空寺的景致,只怕会心神巨震,生疑自身是否身在梦中……只可惜,白鸟始终是白鸟。在这般简直难以想象是人工所为的景致之前,却是毫不流连,笔直地飞向殿阁旁边形制略小的一间楼阁。只见白鸟收起翅膀,落在了一间细窄窗子边缘的横栏之上,鲜红的鸟喙之中吐出一连串呢喃。“阿弥陀佛,辛苦了。”随着窗子打开的“嘎吱”声,只见一双枯瘦如柴的双手伸过来,托着白鸟收进窗内。与外界那光华流转的景致全然不同的是,这凌空寺内,光线却十分幽暗,殿内更是空空荡荡,甚至连佛像都未有一尊。托着白鸟的,是一个老和尚。那和尚身形瘦小,几乎与那孩童无异,一身干枯的皮rou都耷拉了下来,满脸皱纹已是看不清五官,可是干涸的面容之中,眼睛却宛若深潭一般清澈深邃。他身上穿着一件金色的袈裟,那袈裟也如同这凌空寺一般,金光闪闪,奢华逼人,沉甸甸的布料几乎要将瘦小的和尚吞没了一般。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袈裟的掩盖下,和尚手腕与双足上的粗重锁链便变得没有那么显眼了。那和尚取下了白鸟脚上系着的竹管,将其中薄薄的竹纸展开来,眯着眼睛细细地。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房间的另一端传来了清脆的锁链相击的声音。和尚转过头去,看着朝着他走来的另外一个和尚。就跟他一样,那个和尚的手足之上也锁着粗重的链条。“方丈……可是持正府的人送来了消息?”来人担忧地问道。被称为方丈的老和尚手持着连夜送来的密报,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笑容。“是的。”另外那和尚顿时更显焦虑。“问香堂中,那三支罗汉香已经燃尽了……之前的明镜上师曾言,罗汉烟尽,邪魔出。方丈,您将伽若放归世间,实在太过于不妥。”凌空寺的方丈见到自己的师弟眼中担忧,脸上笑意欲盛。“你若说邪魔是邪魔,那邪魔便也不是邪魔……那孩子既想去,便让他去。”他低头再看了看手中那薄得透明的竹纸,目光一落,那竹纸转瞬间便化为了齑粉飘散在空气之中。“方丈……”那和尚还待再说,方丈却伸出两指,轻轻点在那人的眼窝之上。“你不如伽若。”方丈道。那和尚脸上顿时血色尽失。方丈又道:“你心眼皆翳,在这里……也是无益。”和尚颤声回道:“这金笼玉锁……确实难以勘破,是我痴妄了。”听得这声回复,方丈叹了一口气,偏头过去,隔着窗栏望向窗外涛涛云海。“罢了,罢了,你便从头再来好了。”老和尚道。话音落下之后,只听得空旷的大殿之中响起一声人的皮rou与地面碰撞时发出的闷响……之前的和尚倒在了地上,脸色青灰,过了片刻,口鼻处才隐隐流出一点黑红色的血痕来。又过了一会儿,从暗处传来了链条移动时候的簌簌声,尸体被锁链牵引着,渐渐地被拖到了殿阁黑暗的深处……“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面容平静地又念了一声佛。******距离凌空寺千里之外的漓水边上,有一座颇为热闹的小城。小城唤作交城,往西疆去的官道和往京城去的商路恰好在个地方交错,漓水上游那咆哮崩腾宛若恶兽一般的水流到了这里,便因为河道骤然拓宽,再不复之前的凶狠湍急。在江边寻些老成的船夫,倒也能够行船,这样一来,水运便也勉强算得上是通畅。无论是去西疆贩粮收马的商贩,还是从西北出来去京城赶考的举子,又或者是携了公文急匆匆来回于两地的官员,到了小城这里,也难免要歇一歇脚。这交城居民守着这地界,平日里光是靠着做些酒水食棚客栈之类的生意,便已很是能够过得舒坦了。交城中人常常自诩见识多广,跟那寻常西北小城中没见识的乡下人绝不一样。可是,到了这一天,便是再见多识广的交城人,竟然也被吓了很大一跳。原来是前一日天色尚未完全亮起,便陆陆续续有那武林人士或走或被抬着,沿着官道一路运往了交城之中。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好一些的,只是被无毒蛇在身上咬了几个口子,运气差一些的,便是脸色青黑,蛇毒入体,身上散发出阵阵臭味,身下一路都淌着黑红腥浓的脓血。往日里在寻常老百姓面前多多少少总是要带上些许自傲之意的“大侠老爷”们进了城,却全部都像是夹着尾巴吓得直飙尿的流浪狗一般脸色惊恐瑟瑟发抖。是说在那不远处某个叫做三里庄的村子里,竟在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