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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是一团空气。梅帛宁看了看对面沉默扒饭的闷家伙,耸肩,也跟着举箸吃将起来。当夜,两个酒足饭饱的少年没进道场,而是窝在客厅电视前打了数小时的格斗游戏。梅惟全无经验加上心不在焉,一整晚都处于挨打状态。过了十一点,腹部的饱胀感终于消退大半,已经耽误平日睡眠时间的梅帛宁于是起身进房。梅惟对着萤幕又恍恍惚惚的按了一小时按键,才关机并熄掉全部灯火,摸黑走上二楼。洗完澡躺上床时,他依稀听见楼下大厅的钟声敲了一下。他闭起眼,开始数羊,想像它们一只只的跳过栅栏……当两下钟声响起时,他叹息,睁开眼来。今晚大概别想睡了,去画室吧……念头才动,细微的异声便隐约钻人他耳里。门板阖起的撞击轻响。心猛地一抽,梅惟整个人霍然坐起,汗冒了满额。喀、喀、喀、喀……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优雅,却稳健不再。他彷佛依附于那双足上,在脑里细致描绘着,那人略显沉重凌乱的轨迹。慢慢的越过玄关,换了室内拖鞋踏上大厅厚毯,然后步人厨房……再无声息。他还以为爸要彻夜不归了。就这样埋藏起恐惧,装成若无其事的去道个歉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只要说声对不起,一切就能重回到以前……梅惟悄悄下楼,来到厨房门外,局促的窥视里头正持着水杯静立的身影。西装外套褪下来随意挽在手上,没有领带束缚的领口,敞开至胸骨下缘,起皱的衬衫和卷至手臂的衣袖,散落额前的黑发。父亲陌生的样貌令他有些怔忡,不禁微张嘴傻傻的看着。「不要只穿睡衣就下来。」梅宸罡淡淡掠来一眼,长睫很快又垂下,将杯中水啜饮而尽。梅惟闻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睡衣。难怪他觉得冷。「穿上。」梅宸罡将外套抛给他,高大的身躯越过他走出厨房。梅惟慌忙接住,正想道谢,忽然一股幽微的暗香在身固化了开来。香水味……?属于成熟领域的妩媚香气,自从他离开那问公寓,就几乎不曾再闻到过。当然,这味道和韩斯梵身上的不同。但,他知道发生了一样的事。他几乎傻了。从来……不曾想像过……「怎么了?快点披了衣服上楼睡觉。」「不……不用了,我不觉得很冷。爸,还是还给你好了。」梅宸罡接过儿子硬塞回来的外套,若有所思盯着他垂落的发心。「不用想太多,我没有再婚打算。」梅惟浑身一震,抬起头瞠视神情平淡的父亲。「你很介意?独身男人,有那方面需求也是很正常的吧。我……不是圣人。」梅惟只能看着父亲,说不出一句话。不知缘由的胸闷……「抱歉,爸收回今天下午说的话。你十七岁,已经算大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以后你想怎样都没关系,爸不会再管。」梅惟还是没办法答腔。他不是打算要来道歉的吗,怎么先被父亲说去了?「下个学期,爸就会回日本。」什么?「现在还来得及,惟。」梅宸罡闭眸揉了揉眉心。「原来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而且,一错再错。」父亲吊诡的连说三个「错」字,梅惟却已听不入耳。回日本……爸又要回日本了……他的脑里只充塞着这句话。「不要……去……」胸口又闷又酸。呼吸困难。心脏已不在它原本的位置上,急速向下沉沦。他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不成调的低哑声音,恳求那人不要这么残忍。「惟,你究竟是真不懂呢,还是在装傻?」梅宸罡背过身,环视一室精心布置。「放心,你还足可以继续在这个家待下去。它永远都是属于你的。该走的人……是我。」「不要……」「睡吧,惟。」以淡漠粉饰一切的男人额角怱地一抽,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他取下眼镜朝柜上搁去,转身直往道场。当梅宸罡换好道服,推开绘着梅花图腾的日式纸门,便看见少年仍身着睡衣,独自静跪于杨榻米上。「梅惟。」他低唤,沉冷的声音终于克制不住怒气。;「请比一场。」梅惟站起,躬身朝父亲行了个礼。「如果我赢了……」「那定不可能的。」梅宸罡冷冷打断。「况且,我也拒绝和你打。」梅惟垂着头,捏紧了睡衣的下摆。「那爸……要我怎么做……」「怎么做?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梅宸罡忽然用手覆住脸,掩盖其上进开的一小道裂痕。这张面具跟随他许久,早巳破旧不堪,而今晚的它,似乎又格外脆弱。「我到底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啊,惟。」「爸?」父亲奇异的语气令他心头一颤。「哪儿都别去,一直待在你身边当你最亲爱的爸爸?看你结交同龄的女孩子,看你结婚生子?惟,你真残忍。」平板无起伏的音调,缓缓从拢起的指缝间淌出。梅惟茫然看着眼前这个举措诡异的男人,强烈的陌生感让他无所适从,彷佛又回到爸强行将他带回家的那一天……「爸……对不起……今天下午那些话,我不是有心要这么说的……」见父亲始终掩着面一动也不动,他忍不住走近几步,微探出手。「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不要碰我!」梅宸罡猛地格开他的手,面具又崩落了一块。「如果你还想用那个字来称呼我,就离我远一点!」「爸?」被拒绝的手一股辣辣的痛感扩散开来,和心脏一样。离远一点?还不够远吗?梅惟呆看那道起伏明显的背脊,手掌不由自主又轻轻的贴了上去。好烫!怎么会这么……还没从怔愕中回复,手臂就被惊人的力道抓住了。「摊牌吧。」他听见一声叹息的低喃,随即眼前的景象整个翻转过来,天花板跃至眼前,后脑撞上地板,引起一阵晕眩。一张明明熟悉却又万分陌生的脸顷刻占满他的视线,在下一秒,迫至最贴近的距离。「不——」梅惟吓得张口欲喊,但来不及了,暴雨般压下的侵袭夺走他所有声音尸他脑里霎时抽离成一片空白。;等他想起要挣扎,嘴唇已经痛到快没有知觉了。痛,热,麻,腻,几乎不能呼吸,好像连他的心脏都要从喉咙中吸出一并吃进去的吮砌、咬噬……反覆的辗磨,粗暴的翻搅。他全身颤栗不止,连指尖都开始颤抖。他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接吻法,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样子对待另一个人的嘴唇……那个他唤了十几年「父亲」的男人,甚至缠住他无处躲闪的舌用力吸吮,伴随的疼痛令他蹙眉闷吟。「……为什么不反抗?」突然,侮宸罡松开了箝制,抬起脸一瞬也不瞬的凝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