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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又不是男女朋友,哪里有黏着一起上大学的事情啦!理想才是最重要的啊!”一个同学听到了,笑话吴佑威。他怔了怔,看看那个同学,然后又扭头看向闫稑,勾起了嘴角,“也是啊。”闫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泰然,看着吴佑威含笑的眼睛,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起来,没过多久嘴角就划上了一抹更为难以揣测的笑,说,“可不是吗?”吴佑威这下笑容彻底垮了,剑眉简直就要倒竖,看着闫稑的时候眼底能放出冷箭。闫稑却不想再跟他逞口舌之快,转而微笑问向文惠,“你什么时候开学?”“八月中旬就要去到校了,还要适应一下环境,毕竟中大跟内地的高校制度有些不同。”向文惠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不去美国读啊?”他握着右手胳膊的左手麻了一下,只是淡淡笑了一下,也不回答。回住处的路上,闫稑忽然想起了那次跟吴佑威的争执。当时他在星巴克进行一次面试,出来的时候遇见了吴佑威。确切的说,是被吴佑威追了上来。吴佑威一抓到他就把他推到万象城外的玻璃墙上,问他是不是要出国读书。闫稑并不想理会他,转个身就想走,没有想到又被他推到了墙上。彼时闫稑穿着学生制服,还打了领带,吴佑威扯着他的领带,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闫稑就这么皱眉了。该被骂的都被骂了,说他不负责任,说他自私自利,说他玩弄感情,闫稑心底是莫名其妙的,根本就没有办法给吴佑威想一个借口:他到底凭什么对他颐指气使?大概是看闫稑毫无反应,还是一心想走,吴佑威居然就一拳挥到了闫稑脸上。还好闫稑反应快,往旁边侧了一步,那一拳没有打到,眼镜却掉到了地上。吴佑威抓着他的前襟,气呼呼地瞪着他,“你给我保证,你会好好对他!绝对不会离开他!”闫稑其实非常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何况他一点也不认为吴佑威有资格命令他。毕竟也是年少气盛,闫稑一把扯开了他的手,反手就抓住了吴佑威的衣襟,逼视着他,声音就冷酷了起来。“少跟我发号势令,有种你考到北京去,否则拿什么跟我争?一天到晚上跳下窜,有书不读,正事不做,就只知道花钱耍猴戏。你再这么下去,就算我不在了,也轮不到你,因为他最烦的就是你这种人!”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吴佑威,无论他对林珏如何的热切和主动,在闫稑看来不过是幼稚和可笑。但如今看来,是他自己更像个小丑。闫稑也认为自己已经非常理智和沉着,没有想到,有人比他更甚。从知人事开始,闫稑都是清醒而思虑的。哪怕真的遇到什么难题,他也会找到解答问题的思路,顺着思路来考虑,再难也能找到答案。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脑海里除了茫然还是茫然,有无数个问号,但无一不是“为什么”。闫稑想不通。他在回忆里地毯式地搜索,想知道他和林珏之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他是在哪一个细节又不经意地伤害了林珏,或者在哪一个时刻忘了给林珏安定和安抚。他想不明白,那时诚恳得乃至真挚的林珏,认真坚定得连他都震撼和害怕的林珏,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先走了。闫稑关上了门,按了两下开关都没有看到屋里的灯亮起来。他不得不从屋子里退出来,外头望向房门上头的空气开关,发现原来是跳闸。因为已经做了过视力矫正手术,那个开关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已经落下来了。他想了想,也没有进屋去找撑衣杆,而是关上了门,抓着防盗铁门的杆子,腿往旁边走廊栏杆上一抬,一个借力就踏了上去。身高是足够的,闫稑站到扶栏上的时候,甚至比空气开关还高出了一截,轻易就把开关给重新打开了。只是天气太热了,这些天他吃饭应付,要跳下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暗,脚下一松就从栏杆上往下跌。闫稑大骇,手忙脚乱抓住防盗门的铁杆,可还是来不及,人往楼里面摔,脚踝以歪斜的角度打在水泥地板上,往后一滑额头就磕到了旁边的台阶上。疼痛和震荡以后,随之而来的则是麻痹,没过多久,闫稑就感觉额头上淌下了一股温热的液体。在黑暗当中,除了视觉以外的其他感觉都更为突出,他闻到血腥的气味,也听到血水滴在地板上,发出略带黏着质感的声音。闫稑抹了一下被血粘得沉重的睫毛,摸索着楼梯的扶手,摇摇晃晃站起来,还没站稳,一个趔趄就坐到了台阶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衣襟都被血滴湿了,渐渐失去意识的闫稑才扯回了一丝清醒。这闷热的夏夜里,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用手背抹了一下下巴上就要滴下来的血,闫稑想起自己总该打一个“120”了。电话接通之后,开口以前,闫稑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他这样,究竟是在求救,还是自救呢?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貌似是高考结束的日子,希望参加高考的孩子们有个美好而光明的未来。虽然文章写到这里,说这个不太合适。☆、chapter65深夜的酒吧被五光十色的灯光打亮,DJ打碟的音乐声在每个角落里震动着,舞池中热情起舞的人们形形色|色,抛开了平日里的冷漠和麻木,在节奏分明的乐声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挥洒汗水和激情,释放情绪。吧台旁散落着几个客人,聊天,喝酒,打趣。忽然就来了几个熟客一样的人,趴在吧台上对里头的调酒师打招呼,分外熟络,“Hello!Gordon!”被称为Gordon的调酒师抬眼看着这几个俊男美女,淡淡笑了笑,琥珀一样的眼睛被酒吧里闪烁的灯光打亮,显出一种无以名状的冷清。他问,“喝什么?”一一报出了要喝的酒名,他安之若素一样开始调酒,动作优雅而严谨,比起调酒,更像是在调试验药剂。他调酒的时候,周围的人熙熙攘攘聊着天,不久就已经有人进了舞池。当他把一杯精心调制的鸡尾酒放上吧台,推给面前那个穿着低胸短裙的卷发女人时,对方对他妩媚地勾起了嘴角。“Gordon,我这都来半个多月了,你也该请我喝一杯了吧?”卷发女人目光在他清俊的脸上游离。他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平静地用熟练的粤语说,“这杯我请。”女人托腮望着他,“真是不解风情。”他只是淡淡笑着,没有更多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