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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暗的巷子里一下子挤满了几十号人,汗水混合着酒精让人变得狂躁,双方球迷都不断的叫骂,空气中有一根绷紧了的弦。德维特和陈光芒都清楚现在这局面一个弄不好就会变成肢体冲突,到时候想完整地走出去可就不容易了。顾不上拌嘴,德维特把陈光芒护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小心翼翼地向巷子口挪动,还要时刻防范着被愤怒和究竟冲昏头的球迷们。陈光芒头一次碰见这种阵势,手心里紧张地冒汗。他被德维特紧紧护在怀里,周围充斥着各色的德国国骂,还有一些难以听懂的本土方言。不时地还有愤怒的球迷从主厅里过来,陈光芒知道酒吧里面肯定也是一团糟,一双粹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人群中心,生怕有哪个喝多了的没长脑子先动了手。“宝贝你现在这样子真迷人。”耳畔突然传来一句调笑,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还带着一丝酒精的味道,刚好足够把青年的紧张驱散几分的同时再挑起一些愤怒。“干!”陈光芒几乎是立刻就把目光转向紧紧挨着自己的金发男人,几个月前一身伤痛地醒来时的迷茫和知道真相时的愤怒统统被唤起。咬碎一口牙往肚子里咽,陈光芒硬生生地把这口气忍了回去。仅仅是骂了一声之后就再不说一句,脚上加快速度,只想把身边这人和周围嘈杂的环境甩在身后。然而今晚像是注定要发生点什么,在他们即将要走出巷口时,人群里绷着许久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分不清是哪个队的球迷先动的手,只知道自人群中心开始的sao乱只用了几秒,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扩散到整个巷子里。巷子外似乎又涌进一群一直在外面□□的球迷,一瞬间现场变得极为混乱,尖叫声和叫骂声甚至是拳头揍进皮rou的声音都钻进陈光芒的耳朵里。德维特用尽力气将青年固定在自己怀里紧紧护住,即使寒风凛冽,豆大的汗水依旧沿着金色的发丝滴落在黑发青年的脖颈上,湖绿色的双眼时刻注意着周围被酒精冲昏头脑的人群。然而几十倍愤怒的扩大下,混乱的殴打和挤压让人根本无从反抗。拳头,腿脚,都从四面八方踢打过来,陈光芒几乎是眼睁睁地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球迷就因为绊了一脚跌倒后就再也没起来。混乱让人疯狂,这场sao乱持续到五分钟左右的时候不知是谁把巷子里唯一的光源打碎,黑暗助长了人们暴戾的情绪,哪怕是开到巷子口的警车都难以震慑这一切。陈光芒和德维特两人被人挤在墙壁,两个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几乎要将空气排尽。德维特的领带和衬衣的第一个扣子早就不翼而飞了,得体的西服也被人划开了几条长短不一口子。当巡警向天上放了第一枪的时候,黑暗中一个醉汉将啤酒瓶砸在了德维特的后脑上,玻璃的碎裂声和枪声同时盘旋着钻进陈光芒的耳朵里,然而这些都没能盖过耳边那人粗重的呼吸声,像是省去了空气这条传播途径,直接吹进了陈光芒几乎罢工的心窝子里,几乎要灼伤自己。德维特最终还是没能护好两人,伴着粘稠的鲜血,一股脑地倒进了陈光芒的怀里。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番外来了,,虽然不是主角的☆、番外。德维特‘昨晚勃兰登堡门发生球迷sao乱,现场至少有上万球迷聚集。sao乱波及到菩提树下大街及周围的店铺,且发生严重的踩踏事故,目前sao乱已得到控制,截至新闻播放时已造成四人死亡,三百二十四人受伤。后续情况我们将继续报道……’病房的电视机里的女主播依旧用一口有着轻微方言感的德语报道着新闻,然而病房里却没有人在注意听,到处都是一片嘈杂,医生,护士不断在病房和走廊里安排一批又一批的伤者。青年的头发已经散下来,看上去混乱又狼狈,他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纯白的衬衣早就被污渍和大片鲜红的血渍涂满。周围难以忽视的消毒水的味道不断刺激着人的神经,走廊外面依旧还没能肃静下来,不大的病房里放着十个床位,他们是第一批被送过来的人,从当时的主街道上――陈光芒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满手鲜血地扛着德维特从巷子里逃出来找到救护车,只记得当时温热粘稠的血液透过衬衣传递到自己的脖颈,还有那人被血染红的金发。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周围病床上的伤者该打石膏的打石膏,该缝合的缝合。说起来德维特的伤势就算是轻的,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外加出血过多。陈光芒放下心,去洗手间大致吧皮肤上的污垢清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德维特就已经醒了。热心的小护士正红着脸帮他把床位调整得更加舒适,男人金灿灿的脑袋上缠着一圈绷带,平时就相当白皙的皮肤此时更是面无血色。不过这也阻挡不了德维特睁开眼就开始发脾气――至少从陈光芒这个角度看,德维特脸上阴沉的表情成功地把小护士的脸吓得和他一样惨白,匆匆地固定好床位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出病房,连把其他病号用的纱布落下都不知道。“大少爷从睁开眼就给人甩脸子啊。”陈光芒拿起一条毛巾擦擦自己还沾着水的手,坐回椅子,习惯性地打趣道。“我以为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你。”德维特一看到陈光芒湖绿色的眼睛立刻撤走一切阴暗,整个人都变得瞬间明亮起来。“……”陈光芒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旁边一脸无赖样的男人实在有些泄气,想了想还是说,“咱俩的事,等你拆了绷带再说。”德维特原本也就是想占两句嘴上便宜,没成想竟得到这么一句像是要宣判结果的话,摸不清陈光芒到底是什么态度的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盼着自己赶快好还是希望宣判那一天能晚点到来。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电视机的声音和外面混乱的响声掺杂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半晌,病床上的人突然说:“我跟你说过我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吧。”陈光芒不解:“然后呢?”“然后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身上这套西服了,你看看够不够我的医药费。而且我还没有地方住,所以……”“……”德维特那套定制西服在送医院来之前外套就已经不翼而飞了,剩下的衬衣和裤子还沾着污渍和血渍勉强挂在德维特身上,还没等陈光芒脚底抹油,刚那个被吓跑的小护士就领着值班医生气势汹汹地进来撵人――给其他伤重患者腾出病床,顺带又稀里糊涂地交了不少医药费。拎着一堆不知所谓的药,又领着一只时而发sao的人性大狗,陈光芒身心俱疲地回到了自己这半年一直租住的地方。公寓不大,但是日用设施都很齐全,是陈光芒和另外两个见首不见尾的德国小伙合租的。陈光芒用钥匙打开门时意识到那两个人竟然难得没在晚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