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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地将脖子遮起来,即使夏天最闷热的时候也不肯稍松一些。他说那是因为他脖子受过伤的缘故,然而又不是爱美的女子,什么伤那么见不得人,闷得满头大汗也不肯示人呢?以前苏既明没有起过疑心,可如今看着羲武的纹身,他突然就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如果张希汶是为了遮掩纹身,那样就说得通了!张希汶并不是胆小怕事之人,魏琼把他派给自己做侍卫,大多时候他都是尽职尽责的,唯有那天进大牢见羲武,他竟然跑得比自己还快,还躲在缸里不敢出去,这就很反常了。如果原因是他比自己更害怕被羲武认出来呢?还有!张希汶曾说过自己的祖母是苗族人,而羲武的祖母,上一任祭司之妻,亦是苗女!苏既明被自己的联想震惊了。然而他将信将疑的,并没有什么道理,只是突然想到了,并不就能说明什么,而且他的怀疑也与羲武所言相悖了。羲武见苏既明突然反常,哼了一声表示疑惑。苏既明顺着往下想了下去。魏琼先是透露给他乌蛮族的圣物能够令枯骨逢生,接着又告诉他他的祖母去世的消息,这是否有意引导?若不然为何先前不说,偏要等到和他祖母的死讯一并提出来?可这如果是魏琼有意为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引导自己去取乌蛮圣物。先前他的那颗珍珠难道没能骗过魏琼?可就连羲武都不清楚的事情魏琼又凭什么起疑呢?如果起疑了,派出城的那支官兵护送的又是什么东西?若说他没有起疑……魏琼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用百年前地方官员上呈给皇家的一封密函来解释有些牵强。可如果魏琼身边就有一个乌蛮人,还是曾经潜入过圣泉的乌蛮人……苏既明猛地转头问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羲武没想到苏既明会问这个,但还是答道:“羲文。”苏既明倒吸一口冷气!羲文……张希汶……如果真是如此,别说那颗假珍珠不能瞒过魏琼,自己所做的所说的一切,在魏琼看来岂不都成了笑话?!苏既明跳下床匆匆抓起一件衣服披上,连鞋都没穿好就匆匆往外跑:“我出去一趟!”作者有话要说:羲武:老婆老婆以后不许糟蹋自己!苏既明:……羲武:不许借酒浇愁,不许伤害自己,不许bb,只有让我干到死这种方法可以多来几次。苏既明:……☆、第三十六章苏既明连轿子也不要了,直接从马厩里牵了匹马出来,骑上就走。下人们见了大惊,纷纷问苏大人要去哪里,苏既明一句话也不答,径直骑马出了府,朝魏琼府上赶去。魏琼正在屋里喝茶,听下人通报说苏既明来了,颇有些惊讶,但还是让人把苏既明放进来。苏既明一进屋,连寒暄也省了,开口就横刀直入地问道:“张希汶在哪里?”“张希汶?”魏琼挑眉,“他不在这里。你找他有事?”“他在哪里?”魏琼摊手:“他有事出远门了。怎么,你有事也可以同我说。”“出远门?”苏既明突然有种很糟糕的感觉,“他不是称病么,怎么又出远门了?他到底去哪里了?”魏琼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苏既明,不再回答。苏既明深吸一口气,拳头捏得紧紧的,懒得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张希汶,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让魏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眯起眼,着实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了?”这个让苏既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果然,是乌蛮人?张希汶,就是羲文?!”魏琼已经平静下来,悠闲地端起茶地喝了一口:“没错。他就是你那位大祭司朋友的亲弟弟。羲武如今还在惠州吧?改日有机会,让他们兄弟俩聚一聚,好好叙叙旧。”苏既明如同被人当头砸了一榔头,眼前一道白光闪现,险些昏过去,勉强凭着一口气撑住了:“那颗珍珠……”魏琼听他提起珍珠,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指了指桌上一盒盘子里盛的白色粉末:“这颗珍珠是羲武给你的吧?乌蛮族的东西果真不错,我近日有些气喘,将这珍珠磨成的粉泡在茶里喝,精神都好了许多。”苏既明脸色惨白,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数日前,魏琼是当真被这颗珍珠哄得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带回府上。然而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找人试验,也不是密封运回京城,而是找了羲文来辨认。羲文拿着那颗珍珠把玩一阵,又放到鼻下嗅了嗅,摇头:“这不可能是圣物。这是海珠,瞧着倒像是羲武权杖上那颗顶珠。我猜苏既明让羲武把气血凝入了珍珠之中,才会使珍珠有疗伤的功效。这东西用不了多久,治愈一两道外伤便差不多了。”魏琼一听自己被骗了,倒也没有太过惊讶。他料想乌蛮圣物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到手,但还是问道:“你确定么?”羲文道:“我确定。圣泉我下去过,还没能靠近泉眼便被我大哥抓上来了,虽然圣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并没能看清楚,但是泉水里是绝对没有珍珠的,那圣物依稀是一截黑黑的东西,卡在泉眼深处,像这样大的珍珠只有海蚌才吐得出。再则,圣物在乌蛮圣泉中掩埋了数千年,若是出土,绝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魏琼全然地信了。他与羲文的目的是相同的,羲文没有必要骗他。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冷笑道:“苏清哲真是……倒也亏了他一番心机,能想出如此主意来糊弄我。若没有你,我还真吃不准,总要把珍珠送回京城去,一来一去少说也耽误一年的功夫。”羲文讥讽道,“他与我那大哥真是情比金坚,已是同一条护宝的心了。想出这种鱼目混珠的主意,怕是他想拖死你们的皇帝吧。”魏琼原本还是淡定的,可听到拖死皇帝这话,脸色顿时就黑了,强忍着把怒气压了下去:“苏既明帮我也好,不帮我也好,乌蛮人的东西我志在必得!区别无非是两相安好还是血流成河!”羲文喜怒难辨,只道:“魏大人果然够狠。”魏琼冷笑道:“再狠也没有你狠。你可是压上了你们全族人的性命。”羲文眉头一紧,旋即松开了,平静地说:“如果我的族人们不是那么迂腐不化,我亦不想的。他们拿一生来守护一个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玩意儿,自愿为其赔上性命,那就谁也怪不得!”羲文突然激动起来,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定情绪,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什么圣物,在我看来,根本是灾物!我是在拯救我的族人,只有取出了那东西,乌蛮人才不必再生生世世被困弹丸之地,成为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