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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童氏指挥着二孙子把鱼倒进大水缸,“这鱼先不卖了,大中午的,鱼卖不出好价钱。”钟庆然拄着拐杖上前瞄了几眼,大都是鲫鱼鲤鱼和鲶鱼,其他的,他认不出。看奶他们那高兴的样子,这二十来斤鱼应该颇为值钱。“奶,这鱼一斤能卖几文钱?”“拉到县城应该能卖个八文左右。”钟庆然不知道这里rou的价格,也就不好比较。不过总共才一百六十文钱,又能多到哪去?“庆然,你腿刚能下地,别老站着,这事不用你cao心,一会奶就给你炖条小鱼吃。”钟庆然没有推拒,原主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贸然改变反倒不好,况且,他也没想着改,他现在是病患,正需要吃点好东西养一养。他不是坏人,却也不是什么烂好人,若一点吃食就能试探出人心,那也不错,只要自己不辜负对他好的人,旁人就没什么可说道的。有得必有失,想要得失兼顾,钟庆然还真找不出这样的例子。中午家里一个成年男人都不在,吃鱼太费劲,童氏就只单给钟庆然熬了鱼汤,那巴掌大的鲫鱼全归三孙子,鱼汤盛出来一碗后,又加了几勺水继续煮,也好让家里孩子润润嘴。钟庆然照旧在自个屋内用饭,脑海中盘算着怎么才能弄点钱。结果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办法。种田他不会,捕鱼更是从没尝试过,他最拿手的插画,放在大周朝估计没几个人赏识,这么一看,他还真是无一处用武之地。直到饭毕,钟庆然也没想到赚钱的法子,索性就暂且搁下。这些天他也做了些功夫,从他亲弟妹和四叔家两个孩子口中炸出了不少消息。这个家里最受宠的是他没错,花钱最多的却不是他,而是那个至今他还未曾谋面的小叔钟正信。读书人费钱,这个大家都知道,农家要培养出一个秀才就更加不容易。钟正信今年二十有一,据说明年极有希望考上秀才,现在正卯足劲在县里求学,无大事轻易不归家,家中近半钱都花在他身上。钟庆然自然上过学堂,不过上了三年就没再念、他的成绩不算拔尖,族学先生也就没有挽留。爷奶拗不过自家宝贝孙子,见他实在不敢兴趣,便没有强求,进学一事就此搁下不提。这也是其他人看他不忿的一个原因,谁让想学的没机会,有机会的不想去,徒惹人眼红。河湾村人口众多,及得上一个小镇,鈡氏一族支脉绵延,族学就两个先生,蒙童一多便照顾不过来,所以并非所有钟家孩子都能进。钟老爷子作为小五房长房掌家人,手上有两个免费进学两年的名额,一个落在小儿子上,一个就给了大孙子钟庆阳。小儿子成绩比大孙子好一些,家里银钱供不起两个学子,钟庆阳读了两年就弃学从农。原主完全是例外,不是他爷奶宠着,哪里有他上学的机会?偏偏这样的机会他还不珍惜。钟庆然并不觉得可惜,人各有志,不是只有读书才能出头。他自己就是二本美院毕业,最终走了插画师这条道,日子过得也挺不错。不过来到大周朝,他就得好好考虑一番,不求大富大贵,至少要做到吃喝不愁,生活无忧。目前看来,这个目标有点远,不,是非常遥远,有没有机会达成,他还真不能就此打包票。时间就在钟庆然想七想八中快速流逝。临近黄昏,钟老爷子领着儿孙迈着欢快的步伐踏进家门,小孩子围在大人脚边打转。“老头子,今天怎么运气这么好?”童氏低头打量水桶中的渔获,笑得见牙不见眼。钟庆然怕被推搡到,远远站在边上凑热闹,正好被钟老爷子看到,随口来了一句:“咱家三孙子有福,你瞧今天刚拆板子,鱼都要来凑个热闹。”本是无心之言,却说的他自己都信了,听者更是各个面色不一,有几人原本的喜色都减了几分。钟庆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也没兴致做这个解冻人,面上能维持平和就行。“好了,鱼都养缸里,老大,老二,明天你们俩坐船去县城集市卖鱼,顺便给小五带点米粮,今晚就早点睡。”“是,爹。”第4章钟庆然很想去见识一下古代县城,看了眼不能着力的左腿,很有自知之明的什么都没说。养伤的日子很无聊,钟庆然找出少的可怜的几本书随手翻了翻,还算幸运,是繁体字,连蒙带猜也能认个七七八八。除了这些,唯一的收获就是文房四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一个启蒙三年的蒙童用却是尽够了。毛笔他不太用的惯,用毛笔画插画更是让他打怂,闲着也是闲着,就让四妹和五弟给他烧了根碳棒,用布一卷就成了最简单的炭笔,笔尖很粗,这已经是两姐弟做得最好的一个。“三哥,你这是干啥?”钟庆涵表示不解。“画画,我给你画一幅抱鲤图要不要?”“三哥,你还会画画?”钟磬和钟庆涵都瞪大双眼一脸惊奇。“这不无聊吗,随手涂鸦,画的不好可不要嫌弃。”“三哥,我和小弟才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要实在画的丑,大不了我帮三哥藏起来。”钟磬话说的很大气,要是没有后半句,钟庆然听了会更舒坦。炭笔是硬笔,还只有一种颜色——黑色,幸好家中有装订书册用纸,要全是生宣,那他真就一点辙都没有。稍不注意就戳一个窟窿,呵呵,这画面太美,他都不忍心看。因是随性而作,钟庆然就没有那么讲究,照着钟庆涵的样子,画胖一些,一幅‘童子抱鲤’图就跃然于纸上,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钟庆然搁笔,拿起画作,对着钟庆涵左看右看,最后把自己给看乐呵了,直笑个不停。“三哥,怎么了?画的很好啊,跟我好像。”钟庆涵只看了个侧面,很想看看正面。钟庆然什么都没说,把画纸递给五弟,让他自己领会。钟磬爬下凳子,绕到钟庆涵身边,两姐弟头挨着头,神情专注地盯着画作各自进行参悟,结果谁也没看出笑点在哪。“没什么,来,三哥教你们习字。”钟庆然想想画上的胖五弟,再对比身旁说不上瘦骨嶙峋,却也没几两rou的小弟,心里特不是滋味,遂绕开这个话题,耐心教两人写各自的名字。弟妹的名字笔画不少,幸亏钟庆然提前准备,不然让他看还勉强凑合,让他写就得抓瞎了。写下五个大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