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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钟老爷子给他捎去口信,钟正信人虽然没到,但让人带回来一封信,里边说了无法回家参加钟庆然定亲宴之事,他对此颇为遗憾,还捎带了礼金。读书人不愧为读书人,礼数很是周到。钟庆然对他生不起反感,但也没多少亲近之意。对于钟庆然来说,有他没他其实没什么差别。钟家上房。“爹,我过些日子要走一趟上京,想跟您商量一件事。”钟正义神情专注地盯着钟老爷子,将话斟酌了一番,才接着说道,“我想从庆和坊拿些货,运到上京卖,您看?”钟老爷子听了,仔细打量着钟正义,神色有些肃穆地说道:“你有门路?”“嗯。”钟老爷子没再寻根究底,垂下眼眸,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沿,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静寂无声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引人注意。钟正义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钟老爷子,眼中的期盼几欲托眶而出。钟老爷子不为所动,如老僧入定般,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作为一个父亲,他自是想为儿子大开方便之门,可做为一个铺子的东家,自是不能这般想当然,他得考虑其中的得失。“你要几种,要多少,是你要的,还是跟你合作之人,让你做中间人向庆和坊提货?”钟老爷子除了在钟庆然身上容易感情用事,其他时候,多数时间还是挺理智的。以前只是囿于见识问题,自打开始管理庆和坊,人越发精明。钟正义被钟老爷子一气问了好几个问题,问得颇有些哑口无言,半晌才呐呐地回道:“爹,是有一次我跟合伙人闲谈时说起,我想着庆和坊中物品那么受人欢迎,将他们卖到上京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你说的没错,想法也很好。那你想过没,你有能力,在上京这个王公贵族林立的地方站住脚?”钟老爷子不是想打击二儿子,实在是正义有些小瞧那里的商户。上京是大周朝的国都,是最为繁华的城市,每一个商家背后都有权贵撑腰,小商贩不是没有,赚到的钱,除去打点各方势力,将所剩无几。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要真这样,怎会还有那么多人冲着仕途之道一去不回头?“爹,那合伙人是岳家那头牵的线,我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不像是个骗子,看他的行事做派,很有些来头。据他说,背后也有势力罩着,我想,只做小笔买卖的话,应该不会有事。”钟正义没有隐瞒,把他知道的都全盘托出。“你是要一直走上京这条路线,还是跟你之前说的那样,在商杨府这一带到处跑?”“看情况吧,要是能在上京站稳脚跟,那是再好不过。我年纪也不小了,长期在外颠簸,留几个儿女在家,我也不大放心。”“行了,你先出去,这事我得好好想想。”钟老爷子挥了挥手,让钟正义把钟庆然给叫进来。钟庆然这个时候倒是在家,钟正义一招呼,他就火速窜进上房:“爷爷,叫我何事?”钟老爷子睁开半阖的眼睛,将钟正义的来意详细说了一遍,问道:“你有什么看法?”“爷爷,二叔想拿货,您给他就是,不过第一次交易,数量不能太多。他那合伙人到底什么来头,我们也搞不清楚,说不准,他只是看中,二叔能从庆和坊中拿到便宜货的能力。先看看吧,要是那人没其他目的,倒是不妨让二叔赚这笔银子。”钟庆然心中明白得很,庆和坊已经打出名声,外地订单一路高歌猛进,这足以说明庆和坊货品,在其他地方也一样很受欢迎。同时,铺内货物价格也一直在上扬。当然,这都是无声无息中进行的,提价的物品只有新上架的那些,原先那部分,价格短时间内不会变动。钟庆然虽没有从商的经验,但他知道老物品调价的风险,降价,老客户会不满,涨价,则会招来新客户的抱怨,新品则没有那么多顾忌。钟庆然没说的一点是,这么一来,以后他们估计就没法将庆和坊开到上京。这点小小的遗憾,钟庆然并不放在心里,与其几个叔叔穷困潦倒,要他接济,三不五时到钟老爷子夫妇这里来哭诉,那还不如让他们得点便利。反正卖给别人是卖,卖给自家人一样是卖,赚谁的钱不是赚,不过是少赚点罢了。用一点钱就能换取舒心的生活,他非常乐意。“别的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二叔哪来的机会,认识在上京城都有背景的合伙人?”钟老爷子心里泛起嘀咕,总不可能是和庆然一样走运,随随便便就能救到一个贵家公子吧?钟老爷子这一说,倒是让钟庆然陷入沉思当中。他身上的秘密太多,要是有人刻意搭上自家人来窥伺他,那可就不美了。希望是他多想,他一直很小心,种菌菇的事隐瞒得很好,河湾村除了钟老爷子夫妇和简明宇,就再没其他人知道这事。真要是这事被人给知晓,外面不至于这么平静。“爷爷,这点恐怕问二叔也问不出来,从他结识那个合伙人的过程便能知道,这只是碰巧的事。既然这样,那就把他们当一个普通商家来办,给二叔的货稍微便宜一些,应当可以交差。”这也是钟老爷子的想法,他之前没直接下定论,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情罢了。这事敲定之后,钟庆然迟疑了好一阵,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他该不该说出口。钟老爷子瞧着三孙子这副模样,果断说道:“庆然,有话就说,看你这个为难劲,爷爷还会跟你计较不成?”尽管钟老爷子这么说,钟庆然依然很是踌躇,话在嘴里盘桓半天,才下定决心说道:“爷爷,我想跟二叔一起去趟上京。”钟老爷子愣住,他倒没有直接拒绝,不解地问道:“上京离河湾村很远,来回一趟要走一个月左右,你才这么点大,有什么事非得跑那去?”“我和庆竹跟庆书约好了,让他在上京安定下来后,就给我们捎封信,结果都快一年了,一丝音信都没有,我们有些不放心。”既然下了决定,钟庆然就没想过再瞒着,将有关钟庆书之事一一告知给钟老爷子。“庆然,不是爷爷不让你去,问题是,庆书要真出事,你能帮上什么忙?”钟老爷子的话看似不近情理,其实他说的并没错。“爷爷,庆书在上京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去看一眼不放心。”“说不定庆书发信了,只是没送出来。”钟老爷子不死心地劝道,他哪里放心钟庆然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出远门?即使有二儿子看着也不放心。钟庆然自是知晓钟老爷子的顾虑:“爷爷,我去傅掌柜那要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