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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视线,叫上青瑾青葵率先出了院子。楚松落像个真正的下仆一样顺从地跟上了,他用余光盯着裴温的背影,不太能懂他为何已对自己形成了依赖,却不算是爱自己。一直这样子,楚松落就始终无法将他吃到肚子里去。况且原著里裴温正经的cp何止仁,就要在今天下午的诗会上出现了。***何止言是个寒士。群阀纷争,朝堂上的话语权时常连皇帝的分都没有,更不要提有所谓科举,能让平民百姓走到大堂上进言了。只是出身低微的读书之人也有,书生为寒士,自然就要投书求富豪之家庇护,做门客,才能谋得生计。何止言就是裴温堂弟裴泽揽下来的门客——他当然是有才华的,只是满腹经纶,在一群贵族子弟面前比不上一副好皮囊,故而裴泽看中的自然也是他的一张脸了。只是何止言心高气傲,自恃才高,裴泽几次三番暗示他,何止仁都或推拒或无视,拒绝了他。纵使裴泽再怎么喜欢这张脸,也不由得心生怒火,便拉上几个狐朋狗友,假意组了个诗社,故意要戏弄何止言,要搓一搓他的锐气。仙鹤亭里早早地立好了屏风,燃起了地龙,恭候各家小郎君来此。裴泽做主家,站在当先迎客,身后站着一个白衣书生,不太言语。这就是何止言了。裴温上前,跟裴泽寒暄;那裴泽虽也是裴家人,却身躯肥胖,满脸肥rou,挤得五官都失去了形状,自然看不出来一点文人的风雅。这人满口诗酒,实在可让人笑掉大牙。那缝也似的眼睛将楚松落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大兄原来喜欢这样儿的人——还新鲜着?”裴温也负手微笑,“怎么,你还嫌你的人少?”“非也非也!”裴泽给他一个意会的眼神,笑眯眯地道:“大兄尝过了,我再尝,岂不是更有味道?”裴温的神经紧绷起来,偷偷瞥了一眼楚松落,唯恐他心情不悦,自己就会又失去一点温柔,故而不再搭理裴泽的话,带着楚松落进了亭子。楚松落并不为裴泽的话恼火。世界上最重要的强大在于自知,楚松落就非常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世界”是一种存在。“人类”也是一种存在。楚松落是这两种存在的不稳定的融合体,他既不再能被用生死定义,也不能变成人类了。每一个“世界”又像是一个细胞,无数的细胞并没有各自的自主意识,所有的细胞组合起来,形成一个无比庞大的不知名的生物,为了某个目的稳定地存在着。这个庞大的生物为了自身的稳定,决定要杀死异类楚松落——但这个也不是它全力以赴的目标,所以楚松落才能潜伏在每一个“细胞”之中,攻略“细胞”的核心,吞噬整个“细胞”的力量。一定要说的话,楚松落认为自己是这个庞大生物的癌。绝对不能被消灭。绝对不能被同化。即使不是人类,即使只是一个孤独的怪物,他也要长久地走下去。走过漫长不可计数的时间,楚松落已然习惯于调整自己的情感分配——最重要的是变得强大,其余的事情是无关紧要的。为了不麻木和丢失目标,他必须强迫自己、一遍遍地说服自己,攻略某个人、使某个人爱上自己,这个过程是享乐的,是愉悦的。但他不能付出任何感情。相对于漫长的道路,他的感情是宝贵的、稀少的。假如一路挥霍,他会很快失去自我,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蠢货。被命名为“喜欢”的这一类情绪,对于楚松落而言都是剧毒。——他只要享乐。他不言不语,踏上台阶,视线对上何止言的。只是一瞬间,就很快地移开视线,走进亭子里。***裴泽竟然公然地说那样无耻下流的话,何止言不禁面色铁青,却见他们正讨论的楚松落却面无表情,仿佛注意到他的视线,正好与他四目相对。冰冷得仿佛万古冻结的寒冬。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与压迫之感使得他几乎忘记了呼吸。某种激荡的感情使他有一瞬失神,再看一眼,楚松落却已经移开了视线,仿佛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一般,不再有那种气势。——如刀入鞘。那是何止言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眼神。第37章抖埃斯与抖埃姆楚松落遇到了最难处理的一种状况——何止言跟他撞人设了。高冷冰山禁欲系,除了他自己隐藏设定的皇子身份,何止言跟他在明面上的地位都是一样的——贵族公子哥的心头好。这个世界的剧情就要开始正常运转,楚松落积蓄了很久的力量也到了运转的时候。南方是权贵的老巢,田池布千里,私兵成阵盘踞守卫;洛京里当权者则严厉打击原本的北方士族,用刑苛酷,导致手中有权的北方门阀已经所剩无几。官话尚且没有改,于是朝廷上下尽是南方口音的洛音。这种情况下,想要成功反乱,看起来是十分困难的——只是南方的门阀们刚刚到了北边,就开始骄奢yin逸,攀比不休,乃至仆婢着丝绸丽服,蜡烛炊饭,饴糖刷锅。然而冬日已到,却罕有开粮仓布粥救济穷苦百姓者。再加上,原本这里记载,今年冬天,将有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雪在楚地,积雪深盈五尺,棚户被压得塌陷、天气寒冷、牲畜死亡、走失冻死者不计其数。何止言的双亲就是被压在这样的一场大雪里,将他逼入悲恸的绝境——也就是这样的绝境里,任性妄为的小少爷裴温带他千里回乡,挖出了父母的遗体,又用默默无言的陪伴安慰了他,从而攫取了这朵高岭之花的心。雪灾是个好时机。楚松落手里已经通过后来抚养教育他的将军王弼接过了一支隐秘的军事力量,多年养精蓄锐之下,不仅没有丧失锐气,反而更加强大。趁着南方的外军被雪灾所困无法驰援,他将发动军队围城,通过军事政变首先掌握朝政上的权力更替,将这些年暗中保护收拢的前朝大臣再次放回朝中;然后再令埋伏在裴将军身边的舞姬实施暗杀,从而将裴温捧上裴家家主的位置,内外兼施力,以便于士族“请”他这个正统的皇子还于皇位。到时洛京里的南方权贵就都会变成人质,他们圈养的私兵也将被编制起来,局势就会初步稳定下来。毕竟忠诚只是文人的意yin——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谁提供口粮,就能拥有大家的拥戴;对于权贵来说,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