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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可还是楼上雅座?”范铉超一挑眉,问道:“你还记得我?”他离上次来,也有好几个月了吧,难为他还记在脑子里。小二顿时找到了突破口,对着范铉超一顿猛夸:“范少爷玉树临风,风度气派和寻常人物不同,别说见过几回,小的就是远远望上一眼就绝对忘不了。”范铉超今年才十一岁,搁在现代才不到上初一的年纪,在这个小二口中居然就有什么“玉树临风”“风度气派”了,可见店小二职业素质之高。虽然知道他是张口胡扯,但范铉超被人当做孩子照顾早就厌烦了,被一个店小二这样当做成年人吹捧,范铉超多年的不平衡还是得到了十分的满足。上了二楼,还是坐了那个临窗的座。静传一边用热水给范铉超烫过碗筷杯盏,一边说:“还是出来好,少爷出来了,心情都好了不少,没有前两天阴郁了。”“心情好多了?”“是呀,少爷您不知道,您刚出府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静传说,还一边耷拉下眉毛嘴角,粗声粗气地说,“就像包公一样。”逗得范铉超笑出来,静传还找静楼给他作证:“静楼你说是像吧?”静楼看都没看他,“少爷心情是比昨日好多了。”哪有包公那么吓人,少爷还是个孩子啊!被他们俩这么一打岔,范铉超果然发现自己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了,看到路边那卖身葬父的少女,也能吩咐静楼下去给她三五两银子安葬父亲,还能留下一些安身,免得真被不知道什么人卖了。静传也想去,范铉超赶紧说:“你就给我留在这儿吧。”你要是下去了,肯定要被姑娘缠住,非得卖进范府去。☆、第11章皇帝驾崩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皇帝驾崩了。明朝第十三位皇帝,十岁继位,当皇帝的这四十八年间,既有万历中兴、三大征的辉煌,也有二十八年不理朝政、国本之争、强征矿税的诟病。不管怎么说,这位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驾崩了,他走了。全国上下挂起白幡,穿起孝服,民间不许婚礼喜事,不许玩耍作乐,大家都要一起悲痛着皇帝陛下离我们而去。京中足有十九日不许屠宰牲畜,大家只能吃素,名曰为先帝祈福。在京的文武员及文武三品以上命妇,要连续三天、早晚两次,身着丧衣由西华门入宫到思善门外哭灵。范景文现在是吏部文选司员外郎了,他也要跟着一起哭。民间百姓到了时辰,也要在家面对着皇宫方向哭灵。马氏年老,已经不能再这么跪了,下人在她膝下放了软垫,张氏也劝她每日只需哭一会,便回房休息了。范铉朗年幼,每日也和马氏只跪一会。范铉超倒是要和张氏一起,跪足时辰,连跪三天。七月,神宗皇帝去世,八月,明光宗即位。朱常洛在做太子时,就得朝臣之心,也是东林党一手支持他上位的。既然如此,朱常洛当了皇帝以后,自然要回报大家。说实话,比起万历皇帝来,朱常洛更加仁德,他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补发了迟迟未到的辽东军队军饷。然后提拔了一大批东林党及相关人员,其中就包括了才升官没多久的范景文。“陛下如今罢免了矿税,正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初登大宝,即显仁君之像。”范景文笑得很开心,虽然皇帝死了笑得这么灿烂很有可能要被告上一状,不过这是在自个家里,范景文也就随便一些,流露真实心境:“舟瑾啊,现在朝廷中气象一新,正是用人的时候,何不入朝为官,或造福一方,或在朝廷中一展宏图啊。”陈先生笑道:“我当初是不愿淌东林党和浙齐楚三党的浑水,才不愿做官。现在朝中不还是那样,有什么变化吗?”“现在的陛下求贤若渴,虽然重用东林党人,却不是一味只知东林党。你做你的官,不参与党争不就好了。”“放眼朝堂,又有哪个在朝不在党的官员。就说是梦章你,不也和董文敏走得近,被当做东林一党吗?”董文敏就是大书法家董其昌,朱常洛还是太子时,他曾是东宫讲官。范铉超进来时,正好听到范景文还在劝,说道:“父亲,不如让陈先生再看一段时间,反正入朝也不急于这一时。”再过一个月,朱常洛就死了,到时候天启皇帝上位,魏忠贤当政,别说劝陈先生进官场,范铉超估计范景文自己都想辞官了。“难道是相看亲家吗,这正是我辈一展宏图的大好时机。”范景文瞪了一眼范铉超,“无需犹豫啊。”范景文说完这话一个月后就被打啪啪打脸——光宗皇帝死了。一个月之内,接连驾崩两位皇帝,哪个王朝都受不了。不光是民间议论纷纷,就是朝廷上也炸开了锅。就连范铉超这样的历史文盲也知道这绝不简单,可以断言这是个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毫无疑问。直接的受害者是刚登基不久的光宗皇帝,间接的受害者是久待一位明君、已经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郑贵妃纵横后宫这么多年,唯一的依靠就是万历皇帝。但是万历皇帝死了。她的依靠没了。这几句话能推导出一个结论——没被郑贵妃整死的那些仇人,要来整她了。而能在万历朝没被郑贵妃整死的人,寥寥无几,剩下的都是钢铁之躯。郑贵妃不得不为自己下半生的生活安定,甚至荣华富贵做打算。可是登基的光宗朱常洛却是她的头一号仇人。当年为了让她的儿子福王当太子,为了扯下朱常洛,郑贵妃做的手脚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了,大概是比着一日三餐的次数来的吧。可惜,郑贵妃毕竟只是山野村妇,见识短浅,没能力扶起她在朝廷上的人,只能在后宫中吹吹枕头风,下下毒或者搞搞刺杀。这些都没整死朱常洛,现在整个天下都是朱常洛的了,区区一个后宫中的先皇妃子的性命又算什么呢?朱常洛的确恨她入骨,可是他还没有恨到一上位先把父皇的妃子搞死的地步,毕竟他是在东林党的教导下成长起来的正人君子,自然要把家国天下放在第一位,决定先处理国事,再处理郑贵妃。这就给了郑贵妃最后一搏的时间。她找到了朱常洛的爱妾李选侍,虽然还没册封为妃子,但她作为朱常洛最宠爱的妾身,在朱常洛正妻已死的情况下,别说妃子了,一步登天,封后都有可能。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位李选侍抚养了朱常洛的大儿子——朱由校。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想到了一个上上之策,那就是让李选侍封皇后,郑贵妃当太后,再干掉难把握的光宗,扶持年纪尚小的朱由校上位,